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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没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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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把篮球场晒得发烫，江屿白刚结束一场练习赛，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滚烫的水泥地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他随手扯过毛巾擦了擦，白色T恤被汗水浸得半透，却丝毫没影响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气场。
“江屿白。”
清亮的女声打破了场边的喧闹，安听抱着一本精装笔记本穿过人群，白色连衣裙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像朵精心培育的白玫瑰。她站定在江屿白面前，指尖捏着笔记本封面，指节泛白，声音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我有话想跟你说。”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篮球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一个是全校公认的校花，一个是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高冷学神，这场景像极了青春剧里的经典镜头。
江屿白抬眸，漆黑的眼瞳里没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的视线掠过安听泛红的脸颊，落在远处的看台，那里有个身影正缩在栏杆后，只露出一截蓝白校服的袖子。
许清让握着两瓶冰镇汽水的手紧了紧，指腹被瓶身的水珠冻得发麻。他刚才还雀跃地想冲下去，把水递给江屿白，此刻却像被钉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安听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砸在他心上。
“我喜欢你，江屿白。从高一第一次看你在竞赛场上解题开始，你的专注、你的冷静，我都……”安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气音，“这本笔记里，是我整理的所有物理错题，我知道你可能不需要，但我想……”
江屿白的目光始终没在她身上停留太久，他甚至没接那本笔记本，只是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事实：“抱歉，我不考虑这些。”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丝毫的犹豫，冷得像他解出的每一道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物理题。
安听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她猛地把笔记本塞进江屿白怀里，转身就跑，白色的裙摆在风中划出一道仓促的弧线。
周围的起哄声戛然而止，大家面面相觑——谁都知道江屿白高冷，却没想到会拒绝得这么不留余地。
江屿白皱了皱眉，随手把笔记本递给旁边的队友：“还她。”然后，他的视线精准地锁定了看台上的许清让，迈开长腿就朝那边走。
许清让心脏狂跳，下意识想躲，可身体像被钉住了一样。他看着江屿白越走越近，对方额角的汗珠、紧抿的薄唇、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
“躲什么？”江屿白在他面前站定，声音里带着点运动后的微哑，却依旧清冷，“手里的水，是给我的？”
许清让把其中一瓶往身后藏了藏，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声音闷闷的：“路过买的，没人喝就扔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语气里的酸意，连他自己都听出来了。
江屿白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快得像错觉。他没戳破，只是伸出手：“拿来。”
许清让别扭地把水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掌心，烫得他猛地缩回手。江屿白拧开瓶盖，仰头灌了大半瓶，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安听……挺优秀的。”许清让盯着自己的鞋尖，像是在自言自语，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酸溜溜的。
江屿白喝完水，把空瓶捏在手里，发出轻微的“咔嚓”声。他俯身，凑近许清让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优秀？和你比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许清让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被火烧一样。他猛地抬头，撞进江屿白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对方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那个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自己。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许清让慌忙后退，差点被台阶绊倒，幸好江屿白伸手扶了他一把。
那只手宽大有力，带着运动后的热度，稳稳地托住他的胳膊。“走路小心。”江屿白松开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可眼底的笑意却没完全散去。
许清让捂着发烫的耳朵，看着江屿白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那点酸涩突然就变成了甜。
远处，江屿白的队友凑过来：“屿白，真不考虑安听啊？多少人盯着呢。”
江屿白头也没回，只是淡淡道：“没意思。”
风卷着银杏叶飘过，许清让看着那个高冷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秋日的阳光，好像也没那么刺眼了。有些情绪，哪怕藏得再深，在对方不经意的一句话里，也能悄悄冒出点甜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