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陈逾白，生日快乐 ...
-
一个星期之后余阳暮带着陈逾白和陈家兄弟一起吃了顿饭。
大概因为都是男人，几杯酒进肚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余阳暮说：“我要和他领证，等我姐出来之后，然后办婚礼。”
徐知赫笑笑没说话，算是同意。
徐洺荛激动了：“可以啊！我认识很牛逼的婚礼策划，结婚照我也有认识的摄影师。”
陈逾白扭头和余阳暮相视一笑。
*
陈逾白休假休了三天。
这三天余阳暮带着他先去了目州镇。
他们翻墙进学校。
然后站在陈逾白当初拍毕业照的地方。
他说：“拍一张只属于我们的毕业照吧。”
陈逾白：“怪不得今天要穿校服呢。”
手机支架放在那儿，两人站的笔直，笑着看镜头。
然后余阳暮又风风火火的去打印店把照片打了两张。
他找店家借了一支笔，在其中一张照片的背面写道：余阳暮。然后把这张照片给陈逾白。
“收好啦，不过你也要写，我收着。”
“好。”
*
下午他们去了电影院，看了一场超级难看的电影。
不过余阳暮没有吐槽，因为电影好看不好看对他来说不重要，他只是想要陈逾白所有的第一次都有自己在。
晚上他们临时定了一间大床房。
陈逾白坐在床边看他和余阳暮今天的照片，余阳暮脑袋枕在他大腿上发呆。
余阳暮突然说：“陈逾白，我想去看海。”
“那我们现在就去。”
“好！”
俩人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然后坐上了绿皮火车。
十几个小时的路程。
只有坐票。
余阳暮太兴奋了，一夜都没睡。陈逾白坐他旁边查酒店。
他说：“附近有家民宿，离海很近，我们住民宿。”
“好啊，还没住过民宿呢。”
“现在睡不着的话，等我们到了先睡一觉再去玩。”
“OK！”
余阳暮本来还觉得屁股疼，但是一下火车他就蹦起来了。
“陈逾白！我闻到了海的味道！”
“我也闻到了。”
其实根本闻不到，是心理作祟。
到了民宿东西也没收拾，先进被窝睡了一觉。
再睁眼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洗澡、换衣服、出门！
陈逾白跟在余阳暮身后，看他跑向那片海。
余阳暮突然停下，转身看向陈逾白，他张开双臂，大喊：“陈逾白——过来抱我！”
他跑向他，用力抱住他。
他说：“余阳暮，我爱你。”
“我也爱你，陈逾白。”
玩了会儿余阳暮觉得他们需要吃点东西，而刚好附近有一些男生和女生在弄海边烧烤。
他和陈逾白过去问：“你们好，我们可以加入你们吗？”
一个女生笑着说：“可以呀，不过要帮忙哦~”
“当然。”
陈逾白去帮忙烧烤，余阳暮又去买了些吃的回来。
不远处他们的同伴围坐在地上高升歌唱，余阳暮跑过去加入他们。
陈逾白看着余阳暮和他们一起玩闹。
他想，明年叫上柏裘川他们，还有余阳暮姐姐他们一起再来一次。
他喜欢死了这样的余阳暮。
纯粹、热烈。
他看着他站在人群中央唱歌，柔柔的调调，突然好想亲他。
*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刚进门他就把余阳暮按在门上亲了好一会儿。
“你唱歌的时候就想亲你了。”
“陈逾白，你好高兴。”
“嗯，我特别高兴，因为你。”
余阳暮勾着他脖子和他接吻。
鼻尖抵着鼻尖，陈逾白轻轻喘着气，说：“我们做。”
……
*
疯玩了这一次之后生活又回归平静。
不久之后余葭橘也回来了。
余阳暮喜欢现在的生活。
他下班早的话可以去路边的咖啡厅等陈逾白下班，然后两个人一起散步回家。他下班晚的话，回家之后就可以吃上陈逾白做的饭。
有空的时候可以和柏裘川、张灿孑他们一起喝酒，畅谈到天明。
天气好和姐姐他们一起野餐。
淡淡的，暖暖的。
他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陈逾白轻笑：“我也是。”
*
陈逾白的生日在七月份。
余阳暮提前了半个月准备，订餐厅、订生日蛋糕、买礼物。
礼物是一个银色的领带夹，尾端坠有一颗蓝宝石。
这样陈逾白下次穿正装的时候他就可以亲手替他戴上这枚领带夹。
他们第一次过生日余阳暮没叫其他人，就只有他们俩。
前一天晚上他和陈逾白说：“我先出门去准备一下，你只需要中午的时候到餐厅就好。”
“好。”陈逾白没拒绝，因为他也需要一点私人时间去拿一样东西。
*
当天早上余阳暮亲自去花店挑了刚到的红玫瑰，然后去餐厅布置。
他坐在包间里等着，礼物放在他左手边，玫瑰花放在右手边。
他想，等陈逾白一推门他就把花给他，和他说生日快乐，然后再送礼物。
越想越偏，他都想好了他们下个月去国外领证，婚礼现场要怎么布置……
他想了很多，可陈逾白还没来。
打了电话，接通了。
他语气轻快：“陈逾白，你怎么还没来啊~再不来蛋糕要化了呢。”
“您好，这部手机的主人被人刺伤在定北路这边的十字路口，现场有人报警、打了120，您可以过来一趟吗？”
在听见那陌生声音的时候他身体里的血液就一寸寸冰冷。
定北路的十字路口就在这家餐厅对面。
慌张跑出去，差点把自己绊倒。
他挤进人群。
红色的血液也慢慢出现在他眼前。
慢慢跪下，抖着手去握陈逾白的手。
“陈逾白…生日快乐…”眼前一片模糊的红。
“理理我啊…求你…别不理我…我们说好的要领证结婚的……别丢下我…求你。”
……
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
他跟着上了救护车。
在手术室外，想给姐姐打电话，但是手上有血一直按不到，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打通。
“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怎么哭了？”
“陈逾白被人捅了，他要死了…我怎么办啊，姐…我好害怕…”
余葭橘猛地站起来往外面走，徐知赫他们也跟着。
她问：“你们在哪家医院？”
“市中心医院。”
“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在车上，徐知赫问：“发生什么了？”
“陈逾白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
余葭橘一路跑过去，她看见余阳暮缩在墙角，身上都是血。
她过去蹲下抱住他。
“姐，怎么办啊，要怎么办，我，我，”他整个人都在抖，“好多，好多血…”
“我好害怕…好怕…”
“他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安抚了好久他情绪才稳定一点，然后徐知赫扶他去旁边椅子上坐着，他们都在他身边陪着。
好久，手术室门开了。
余阳暮起身太猛踉跄了两步，然后抖着声音问：“他怎么样了？”
“节哀。”
他腿一软。
徐洺荛手快搀住他才没让他瘫在地上。
然后有位医生过来给了余阳暮两样东西。
他打开看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枚戒指，内圈写了YYM be happy。
还有一张纸条。
余阳暮，你好，我叫陈逾白，在失而复得之后我能感觉到你很黏我，而我也很黏你，因为我也很害怕这是一场梦，我感觉自己踩在云上，一不小心踩空了，你就没了，你说想要领证、结婚，所以我想，求婚这件事该我来说。
这枚戒指是我找了设计师设计的，我觉得挺好看的，你应该也会喜欢。
我向你承诺，我，陈逾白会一直爱余阳暮，直到生命尽头。
所以，嫁给我，好吗？
他抖着唇，纸张上的一块血迹被他捏的皱起。
他抬眼看向余葭橘，哽咽道：“他今天本来是要和我求婚的。”
徐洺荛把他按自己怀里，用力撸他的头。
*
陈逾白的丧事办了三天。
柏裘川和张灿孑也来了，他俩差点哭晕过去。
余阳暮三天都没出面，他缩在房间的角落，身上盖着被子，左手戴着戒指，反反复复的看，看了三天，那张纸条有些字被他的眼泪晕染，有些看不清了。
*
一天警察来了。
他们说：“抓到了那个人，是今年高考生，高考失利出来报复社会，无差别伤人，受伤的有几个人——”
余阳暮从外面回来正好听见这句话。
他突然开口打断他：“死的只有陈逾白，是吗？”
“是的。”
他哼笑一声上了楼。
从兜里拿出来那个领带夹，把它放在桌上，靠着那张他们两个人的毕业照。
晚上。
那个男生的父母带着他来到余阳暮他家里求情。
妇人说：“我们也只是可怜人…”
余阳暮气笑了：“他可怜，那我呢？他只是高考失利，我六岁的时候我爸出轨，我八岁就没了爸妈，从八岁就一直在被人追杀，被人拿刀砍了脸，被人囚禁，被人催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陈逾白妈不疼，爹不爱，他爸家暴他，他过了18岁就彻底没亲人了，只有我了。”
他看向余葭橘，“姐，你十八岁的时候拉扯着我，扛下所有，你多累啊，你也受了伤啊，你还记得吗？”
“他可怜，我不可怜吗！我姐不可怜吗！陈逾白不可怜吗！我们这里的人有谁不比他可怜！我要怎么办？陈逾白要怎么办？明明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为什么死的是他不是那个人，为什么！”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要我放过他，那当初怎么没人放过我！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还能这么没脸没皮的要求我宽容！”
他发了疯：“要么，他进去；要么，我现在就把他杀了给陈逾白偿命。”
那三个人被他吓到，一句话说不出。
“滚。”
他们走了之后余阳暮突然倒下。
*
一个月后他在医院醒来。
看着自己的手，嘀咕：“我结婚了吗？”
张灿孑进来看见他醒了马上叫了医生，通知了他姐姐。
“你是谁啊？”
“你不记得我了？那陈逾白呢？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医生来了又是一通检查。
医生说：“恢复的很好。”
张灿孑：“他不记得我了。”
“他晕倒前情绪很不稳定，身体开启保护机制。”
“那他还能想起来吗？”
“可以找心理医生引导，有记起来的希望。”
“好的，谢谢医生。”
余阳暮看着他们，说：“帮我找心理医生吧，陈逾白应该对我很重要吧。”
余葭橘：“好。”
“好了。”
余阳暮睁开眼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清身旁的人。
他说：“柏裘川，好久不见。”
柏裘川给他一个拥抱，“好久不见。”
“张灿孑呢？你们过的怎么样？”
“一切如常。”
“嗯。”
从柏裘川那里离开之后，他看了手机日期，去蛋糕店买了一块蛋糕，然后开车去墓地。
他把蛋糕放在墓前，自己也坐下。
“陈逾白，生日快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陈逾白，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