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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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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领着我在黑夜里穿行,一直来到一座黑乎乎的房子前才停止。
老师随手把我拴在房前的灯柱上,然后他走上前去开门。
开门的动作我没意见。
只是……
为什么老师要把我拴在灯柱上呢……
这会让我多想的,我总觉得小狗才会被这么拴……
我又不咬人,不用这样吧?
老师开完了门,按亮了灯,走到我面前凝神看我。
他的表情太专注,专注的好像随时会亲上来一样。
我有点紧张,于是看着老师的目光越来越直。我心想,如果他真的亲上来,那我要不要伸舌头?
万一我伸了他却没伸,会不会显得我很冒犯?
我想得太投入,等老师叫我的时候,我差点就噘嘴了。
不过还好我刹车快,我的嘴巴只是蠕动了一下,就回复了平静。
老师脸色平静,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也不会不知道我脑子里想啥,所以他心平气和地对我说:“进来吧。”
我面含微笑,一颠一颠地跳上台阶,再一颠一颠地跳进屋。
老师的家很温暖,里面东西很多。
比如各种人体构造的图画,各种人体器官的雕塑……
对于如何招待我,老师似乎觉感到有些棘手。
他在冰箱前站了半天,最后拿出一罐可乐,打开自己喝了。
我站在窗边看窗外,没有东西喝的我忧郁地看着窗外风景风景。
老师也走了过来,他站在一边看着看风景的我。
夜色沉沉,漆黑的风在树林间吹拂。
老师开了口,他对我说:“你要不要一直住在这里?”
……
我眼神木然,实则惊讶地看着老师。
这……
是同居的节奏吗?可是我们还没结婚呢……婚前同居我可不依。
我想说:……不好吧?
我咽了口口水,“不……”好吧?
老师打断我,他望向窗外,“算了。”
“……”
……尔康!手借我伸一下!
我很不开心,就差一步之遥,我就能和老师双宿双栖……
不行,不能就这么错过。
我得挽救一下。
我要做出一点不同寻常的事。
所以我在老师洗澡时,悄悄拧开了浴室的门。
我心里狞笑,怪只怪你防人之心有,防鬼之心无……
我看到不穿衣服的老师了,老师也看见不穿衣服的我了。
为什么我也不穿衣服?因为我进浴室了啊!谁进浴室会穿衣服呢?
老师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看到我,说实话,这一点一度让我很高兴。
人类如果都有这觉悟,我们可能早就和和气气地相处了。
我羞涩地挪动了一下脚,然后眼一闭,就扑进了老师的怀里。
我在心里默念,我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了……
我……
好像有哪里不对……
就算我读书少,但小电影我看得还是很多的……
事情的发展似乎不该是这样。
我不可置信地低头……
一把银白色的刀,连根没入我的小腹……
我缓慢地抬起头,去看老师的脸。
老师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他低喃:“杀了你哦……”
我重新低下头,默不吭声地盯着那把刀。
我和这刀已经很熟了,它曾无数次进入我的身体。
可是,毫不意外的,和曾经每次都一样的,依然很疼……
我想不明白,不穿衣服的老师究竟把这把刀藏进了哪里。菊花里?
他到底什么时候拔刀的?
如果我知道这把刀也在,我就不会轻易扑他了。
我的身上凉凉的,眼睛也凉凉的……
我探头向前,让热水浇着我的后脑勺。
我抱紧老师,眼睛落在他的背上……
老师把那把刀拔.出来了……
然后他又重新送回来。
刀,离开,回来,离开,回来,离开,回来……
我在心里默数:
一个洞……
两个洞……
三个洞……
……
我筛子似的腹部一阵痉挛,我感觉我站不住了……
我松开搂着老师的手臂,任由自己从老师身上滑下去。
他手起刀落,刀刃重重地没入我的背部……
砰……
我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耳边响起嘈杂的声音,那是没有关掉的热水。
哗哗哗……
哗哗哗……
这是一个典型的杀.人现场,我当然只能扮演尸体。
我很难过,难过的都没有心情吃自己了。
我在浴室里,一只尸孤零零地躺了一夜。我肆意流淌的浆糊都干涸在瓷砖上,把我跟瓷砖黏在了一起,瓷砖的冰冷传染给我,我和它变得同样冷硬。
第二天天没亮,我动了动手指,将自己从瓷砖上撕下来。
我摸索到门,打开,爬行着穿过大大的客厅,一直来到老师的卧室。
我很虚弱,即使用最省力的爬行,也让我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又在老师卧室门口瘫了一会儿,等缓和一些之后,我站了起来。
我脚步飘忽,来到老师床前,他面朝外,睡得很安详。
我站成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看着他。
我浑身灰败,双眼无神,但我依然把灰色的目光定格在老师脸上。
我看了他很久,久到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老师的姿势没变,他还是安逸地躺着,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呓语一样对我说:“你要杀了我吗?”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默默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老师也不说话了,他甚至闭上眼睛,似乎打算再次睡去。
我一动,转身,因为站得时间太长,骨头发出脆响。
我抖着骨头,咯吱咯吱地离开了。
我想,我真的该离开了。
我下定了决心,我的力气也随着我心意的坚定而恢复过来。
我开始加速狂奔,一路狂奔。
很快,我就看到了老师的实验室。
……
啊……走顺腿儿了……习惯好可怕……
……
我忧郁地凝望着这座单调的房子,它可怜兮兮地藏在这个僻静的角落,少有人烟。
唉,它多可怜。
因为可怜它,我走了进去,我想,我只是要做他的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