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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雪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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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餐后,湘北高中篮球部的成员发现,旅馆停电了。
“我们已经请维修人员来检查线路了,请各位稍微忍耐一下,真的很抱歉!”旅馆老板朝这群高大的男孩子深深鞠躬。面对如此情景,他们自然不好多说什么。队长表示没关系,队员们也各自回到房间。
“真热——啊。真烦——啊。”刚一回到三年级的房间,三井就成“大”字状瘫倒在自己的床褥上,掏出旅馆送的小扇子,来回扇个不停。可小扇子带来的风力终归有限,三井感到后背又涔涔淌下汗水,他烦躁地翻了个身。赤木则盘腿坐着,面朝窗户,一声不吭。
“要不要出门走走?吹吹风。”木暮站在门边,倚靠着门框。闷热的空气也让他很不舒服,他掏出手帕,擦了擦眼镜托下的汗水。
“算了。还是等线路修好或者训练开始吧。”三井背对着木暮,懒懒地回答。“今天没有风,出门只会更热。”赤木低声开口。木暮看向窗外,炎夏永昼里,傍晚时分的阳光依然白亮亮,窗前篱笆上的牵牛花耷拉着碧绿的叶片,让人看上一眼,也不由得心生气馁。木暮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看房间内的挂钟,此刻是六点整,距离常诚高中篮球部晚间训练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难道,只能一直在这里空等吗?木暮眨眨眼睛,转身走出门外。
走廊上,安田恰好从洗手间回来。“木暮学长。”男孩向木暮打招呼,“你要出门吗?”
“嗯。”木暮笑笑,“太热了,我想给大家买点雪糕。”
安田一愣,“那,我和木暮学长一起去吧。”
“没事,不用了。”木暮摇摇头,“外面更热。安田,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也去吧,正好活动一下。”安田抬头看着木暮,满脸恳切。“我没关系的。”
听安田这样说,木暮也不再坚持。两人一同走出宾馆大门。
这家宾馆坐落于常诚高中附近,200米外就有一家便利店。木暮和安田在冰柜前挑了一会儿,把四五种口味的雪糕放进了购物袋。除去没参加集训的樱木,加上彩子和随队的铃木老师,他们一共买了13支。木暮结过账后,为防止雪糕融化,两人快步跑回旅馆。
依照房间的顺序,木暮和安田向伙伴们分发着雪糕。看到凝着白霜、散着凉气的包装袋,无精打采的队员们瞬间来了精神,就连向来少言寡语的流川也眼睛一亮。他们惊喜地接过雪糕,向木暮和安田道谢;两人报以笑脸,表示没什么。三年级的房间在走廊最内侧,走到门前时,购物袋中只剩下三支雪糕。
“赤木,三井,快来吃雪糕。”木暮笑吟吟,“你们挑吧。”
三井瞬间跳了起来,“你们去买雪糕了?你们真好!”他兴奋地跑到木暮面前,拿了一支葡萄味的。赤木也走上前,拿起了芒果味雪糕,“木暮,安田,谢谢你们。”袋中只剩下一支柠檬海盐雪糕,木暮暗自开心,因为这是他最喜欢的口味。就在他准备伸向这支雪糕时,有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赤木,这里怎么停电了啊?”四双眼睛同时转向一处,来人瘦脸颊,卷卷发,正是常诚的队长御子柴。“刚一进门就觉得特别热,我问了问前台,说是还没有修好线路。”
“御子柴?”赤木停下撕包装纸的动作,站起身,“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哦,教练通知我,今晚的训练提前了三十分钟,我来给你们说一下。”御子柴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到学校还有些别的事,所以提前出门了。”
几个人正准备回答,宾馆的服务员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前。“木暮君?哪位是木暮君?”闻言,木暮转过身,表示自己是要找的人。
“木暮君,有你的电话,请你到前台接听一下。”服务员说。
木暮一愣,停顿了两三秒,他朝服务员点了点头。他拿出那支雪糕,笑着递给御子柴:“给,吃一支雪糕吧。”语毕,他匆忙离开了。
木暮的脚步声渐渐微弱、远去,御子柴走进房间里,和赤木他们边吃雪糕边聊天。唯有安田依然站在门框旁,怔怔回想着方才的每个细节,直到融化了的雪糕滴在手指上,他才回过神。
当晚的训练,自然也比往常提早半小时结束。一众人回到旅馆时,线路早已维修完毕,他们可以享受空调了。木暮舒服地冲了个澡,换上洁净的浴衣,打算回房间和赤木、三井聊一聊常诚高中的战术。忽然,有人从身后喊住了自己。
“木暮学长。”
月光被窗棂分成整齐的格子,木暮回头,看到安田站在一小方银白之中。安田还穿着训练时的T恤短裤,额头挂着一层薄汗。
“安田?”木暮笑道,“还没有洗澡吗?”
“木暮学长……”安田没有回答,只是向前伸出胳膊,手中举着一支雪糕。“我刚才去便利店买的。学长,你吃吧。”
木暮愣住了。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今天下午没有吃到雪糕。这不过是件小事,木暮完全没有留意,他只是没想到,安田还替他记得、还替他在乎。
“安田,谢谢你。真的。”木暮轻声道谢。他凝视着安田的眼睛,那里含着两点明光,清澈如水。木暮接过雪糕,嘴角扬了起来,“啊,是柠檬海盐味的,我最喜欢了。”
安田咧嘴笑了。看到木暮学长吃着自己买的雪糕,他很开心。木暮学长总在为他人着想,而他终于能为木暮学长做些什么。
夏夜尚长,旁侧的房间中传来伙伴们隐约的笑语。月儿无言,清辉洒进走廊,温柔安静地笼罩了两个少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