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越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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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朋友，时柠边对顾初妄表现出应有的担心：“这么累身体吃得消吗？”
顾初妄只是疲惫地笑笑，敷衍着告诉他自己知道分寸，但转天夜里又和往常一样，刷题学习背书，背到头昏脑涨拿出指绘板，强行把画画当成学习后放松的一种方式，但很显然，夜里高度学习之后非常不适合再熬夜画画。
没几天，顾初妄的黑眼圈能和国宝不相上下。
某天体活课，顾初妄在教室里痛痛快快睡好了一觉，精神比之前好了点，但眼睛还是有些胀痛，他用力眨眼，然后转头环视一圈，发现教室里就剩几个做题的同学，其他人都下楼放风去了，时柠边也不例外。
他移到时柠边的椅子上，扒着窗台往操场望去，在众多打球的男生里找到时柠边，静静地看了会儿。
时柠边穿着松垮的无袖篮球服，双臂裸露在外面，线条勾勒出紧绷的肌肉，他半弓着身，上身微微前倾，底盘稳当地拍打篮球，抓准时机的他掠过身旁的对手，前壁托起篮球，“咣当”一声，球稳稳当当跃进篮筐。
身为裁判的栾希吹哨，笑道：“漂亮！三分球！”
只见时柠边原本冷峻的脸缓缓舒展，转身抢球，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顾、顾初妄，你能给我讲讲这道题吗？”
一个影子突然打下来，顾初妄抬头看见了左纪云。
他一愣，然后点头拍拍右边自己的椅子：“可以，把题给我看一眼。”
左纪云：“物理题，我一直没弄懂这个电路。”他把本子往顾初妄手边推了推，低头听他讲。
“这是交流电路……”顾初妄拿笔画了个电路图，曲曲折折，左纪云看完嘴角抽搐。
“……好像迷宫。”
顾初妄手中略顿，随即被说笑了。
俩人笑着，相继又解了几道数学几何题，左纪云发现，顾初妄空间想象能力和逻辑分析都很强，说一两句话就能让人听得明白，不拖沓，只挑重点讲。
“厉害，你太厉害了。”讲完时，左纪云服气道，“害，我怎么学都不会。”
顾初妄淡淡说：“多练就好。”
“练什么？”时柠边半阖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俩人，神情冷淡。
“练题。”顾初妄说，“你回去吧，我同桌回来了。”
说着，他从桌肚里替时柠边拿出水，漫不经心地让出地方，让他坐进去：“你……”
当顾初妄真正把视线放到他身上时，一时怔住。
这个距离看他，比从楼上往下望的那个距离好看太多，刚打完球的汗水顺着下颚线淌进锁骨，双手带着护腕增添几分青春活力。如果形容他的脸的，眉清目秀一点儿也不夸张。
顾初妄避开视线，嘲笑自己太久没看过女生，竟有点馋时柠边的身子！
“喂，国庆打算怎么过？”时柠边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滑动。
顾初妄掩饰地咳嗽一声：“带阿幺看海。”
“怎么去？”
“嗯？”顾初妄一听，狐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时柠边一点都不心虚地说道：“我也要去。”
顾初妄：“…………”
须臾之后，顾初妄说：“你自费吧，我没钱请你玩。”
而时柠边却没听进去，自问自答：“你找好地方了吗？交通工具选好了吗？到地方的酒店定好了？”
“……”顾初妄脸逐渐沉下来。
“我都准备好了。”
“……”他彻底拉下脸，瘫着脸问他：“谁告诉你的？”
语气平淡得吓人。
时柠边一顿：“纪小辉。”
前几天顾初妄的状态很差，时柠边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事，特意托唐巷找到纪小辉的微信，问他顾初妄最近怎么了，俩人聊了一会儿，纪小辉那个二愣子没上过几天学，嘴也没个把门的，聊几句就全被时柠边套出了话。
顾初妄看在时柠边这张脸和这双手的面子上没发火，但脸色很不好看：“我们都各有事情，别越界了。”
这要不是在学校，时柠边恨不得抽他两巴掌。
他以为自己谁？我好心关系他，反倒成我越界了？！心被狼吃了的混蛋！
“我越界？！你他妈有病！”时柠边蹭得站起，火冒三丈，“累死你最好！以后离我远点，别到时候死了沾我一身晦气！”
他吼完，一撑后桌，跳出去，大步流星走出教室。
这一走，他就请假回了家，实则喊上王关南出去耍了一下午。
他走后，在班的同学全部看向顾初妄，还好他能平淡面对这种丢人的场面，凉丝丝扫了一眼，便低头做自己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他的反射弧终于反应过来，想想刚才时柠边的样子，无奈地被气笑了：嘴真毒啊，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晚上七点左右，顾初妄独自一人从食堂吃饭回教室开始上晚自习，正写着题，他瞥到时柠边没拿走的书包，出了会儿神。
心说：这人还真不打算回来了。
他想了想，然后开始收拾书包，收拾完自己的就去帮时柠边收拾。
“李老师，我今天晚自习有点事请假，连帮着时柠边把书包送回去。”顾初妄单肩背着一个，手里又拿着一个，去办公室找李老师请假。
李老师抬头瞄了眼时柠边的书包：“他没拿书包吗？——那麻烦你帮他送回去了。”
顾初妄：“不麻烦老师，您继续忙，我先走了。”
“嗯，好。”李老师微笑着点点头，把请假放到他手心里。
随后，他又找到十三班正在上自习的唐巷：“……他和王关南出去玩了？”
“好像是，我帮你问问他们到家没。”唐巷说着拿出手机，“不过我估计他没到，这才七点多……”
顾初妄按下他的手机，嘴硬道：：“不用打了，我就送个书包又不进屋，放门口也不能有人偷个破书包。”
“行了，你回去吧。”他拍拍唐巷的肩，转身下楼。
他为什么会请假，不就是想哄哄那个骂他的混账么。结果混账跑出去玩了一下午，他自己还得跑个大老远去送书包！可气！可恨！可耻！
气愤的情绪直到他到了时柠边家门口也没能消散，反倒越来越生气，气到差点咬到腮帮子。
但走廊的声控灯灭了又亮，亮了又灭，顾初妄还徘徊在他家门口，走累了就贴墙蹲一会儿，蹲到腿发麻又站起来一圈圈走。
他不甘心，总觉得时柠边或许、可能、大概会在家吧，毕竟自己跑了这么老远，又等了这么长时间。顾初妄现在开始埋怨起他：就不能出来扔个垃圾？取个外卖？闲得蛋.疼看看猫眼也行啊。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人家根本不在家。
没有意义的等了他半个多小时，好傻。
其实他可以敲门，即使在家他也不会尴尬，但心里一只小鬼总在作祟，告诉他你敲了门就等同于认错，认错就是想见他，想见他就是自己“越界”了。
终于，顾初妄把书包放在门口，一声不吭地走了，那扣门声始终没有响起。
其实时柠边在家的。
他出去逛了一圈觉得无聊到爆炸，还不如回家窝被窝里睡觉打游戏，把王关南一扔，自己回家睡了一大觉。
醒来后，回想对顾初妄说的那些话，有些不好意思，说得太过了，真伤人心。
他一看表，还没放学，准备回学校取书包，连着看看顾初妄。
结果一开门，书包被人收拾好，直直落在自己的鞋面上，看着格外乖巧可人。
时柠边：“…………”
怎么说呢，挺突然的吧……
转天一大早，时柠边拎着两份早餐去学校，他没到多一会儿，顾初妄就进来了。
“来了？”时柠边对他露出八颗牙齿，“我给你带了早餐，趁热吃。”
顾初妄瞧他那样，就是想和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早餐您老自己吃吧，我吃过了。”
此人，姓顾名初妄，嘴硬如石头，犟种一个。他要是想讨好某人会换着花样哄对方，但是有期限，一旦过了这个有效期，就会摇身一变，成为高冷偏执男孩，还是蛮不讲理那类的。
现在，就是过了“有效期”的顾初妄。
“我……”
时柠边话还没说完，被顾初妄打断：“我得离你远点，最好别和你说话，要不沾你一身晦气。”
时柠边：“………………”操！我能干死他么！
时柠边深呼吸，挤出微笑：“别气了哈，不就是拌拌嘴么，再说了你还给我送了书包呢，要不……你骂回来？”
顾初妄拒绝和他聊天。
行！有种！时柠边暗暗瞪他。
下一秒，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顾初妄的头像，斟酌这语气打字。
S：顾哥在吗？
“叮——”顾初妄手机响了，他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打开静音。
时柠边：“……”
他不放弃，继续发。
S：不和我说话，打字聊天也成，我不挑。
对方手机一震动，连带着桌子也跟着震。
时柠边眼珠一转，想到个特别烦人但有效的损办法。
他打字——昨天给我送书包还没谢谢你呢，谢谢！顾哥，我是真的想和你们去看海，考虑带我一个不？我给你们拎包找酒店一条龙服务。
他的办法是什么呢？就是一条发一个字，连标点符号也要占一条消息。
导致顾初妄放在桌上的两条胳膊被震麻，写个数字都九曲十八弯的。前后桌纷纷投来目光，但一看见顾初妄吃了屎的表情，又统一地转回头，假装自己在做颈部运动。
顾初妄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爆发了。
.：操你大爷！
S：我没大爷，反弹。
顾初妄：“………………”
想看什么叫生无可恋的表情吗，现在的顾初妄就是了。
S：哈哈，开个玩笑，说真的，你考虑一下我说的呗？求你了妄妄。
妄妄？汪汪？？
顾初妄保持住最后的理智，一把按下正在打字的时柠边，咬牙切齿地说，因为如果他不咬牙切齿，可能会把时柠边吃了。
“时、柠、边，我没真生气，但你要是再作妖，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时柠边灿烂地点头，用手指抠了抠他的手心，笑眯眯道：“我不作了，我错了——那你同意了吗？”
抠手心的感觉让顾初妄全身一震，像触了电门，他迅速抽回手：“……我先看看你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越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