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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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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晚了，他帮梁琨检查了一下门窗，起身要回去了，走前反复叮嘱她：“有事就打我电话，我不关机的，随时都可以。”
梁琨担心他休息不好：“明天早上你别来接我了，你放心，我坐的士去，不坐滴滴也不坐公交。”
吴悠估计明早会提前开会，点点头说：“好，你快休息吧。”
梁琨等他走了把门关上又反锁了，又拆了风铃挂在门把手上，舒了口气，快速冲了个澡就躺下，这一天精神都绷着人就特别累，一躺下就秒睡了。
第二天，她起得比平时晚，没有自己蒸包子了，洗漱好了跑下来拦了个的士去富荣，和夜班保安招呼了一声先去7楼打包了一份鸡丝粥和一个茶叶蛋才下来接班。
江婧如最近都来得早，七点不到就来了，看梁琨正吃早餐，她从包里掏出个面包啃了两口又收起来，叹气：“唉，腰围又粗了，面包都只能按克吃。你那男朋友有毒啊，送那么好吃的东西来，我昨天一激动就吃嗨了，昨晚后悔了一宿。下次让他别送这样的了。”
还没等梁琨回应，她想着昨天的好味道，自己立刻又反悔了：“还是送吧，我沾沾光，胖了我再努把力减回去。”说完原地跳了几下，心里安慰自己，减啦减啦。
“你男朋友今天早上没送你吗？”
梁琨快速吃完了早餐，回答她：“加班呢，没让他送。”
江婧如听梁琨说过他是警察，立刻来了兴趣：“加班，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快来点内部消息，放心，我不跟别人讲。”
梁琨哪敢在富荣和她说这个，想起吴悠之前在忙的事，赶快拿过来糊弄：“忙电信诈骗呢，骗老人家养老金的，好像挺多老人上当的。”
江婧如一听这个就觉得没劲，她爱听的是些社会恩怨情仇，比看剧爽啊，这种老年人占便宜反被骗的案情老套无趣，于是她也就不再追问。
梁琨松了口气，收拾好台面，把昨晚的签名簿和电脑记录核对过了再翻到新的一页，填好日期天气就摆在桌面显眼的位置，方便来人签字。
江婧如开始检查在她们来之前的卫生阿姨签到表，这些阿姨上班很早，7点前基本就把自己负责的楼层搞完卫生再来签到。
“咦，上次没来那阿姨又没签到，不知道是没来还是迟到了没搞完。”
梁琨听了来了兴趣，正好现在也不忙，就问她：“她负责哪几层？我去看看。”
“七八（）九.”
梁琨刚才就去了7楼，7楼是餐厅，本身就很注意卫生，所以没留意到搞没搞过卫生，她决定去8楼看看。
8楼是棋牌中心，有无烟区也有吸烟区，整体卫生是整栋最难搞的，尤其是空气处理。梁琨一上来就看得出来，这里卫生没有搞过，也没有人正在搞。
来棋牌室玩的一部分是送孩子来参加培训又等得无聊的家长们，还有一部分是青山疗养院住的老人们，疗养院里有棋牌室他们不爱待，特别喜欢跑富荣这来，生意不说特别好，但也不差。
来这打牌的人这个点是不会来的，梁琨虽然想查看一下，但到底胆子小，而且这会时机也不对，随意瞄了下就坐电梯下去。
电梯一到一层，门一开，她一惊，电梯门口站着的竟然就是江伟民。她仓促地笑了笑说：“江律师，你好。”
江伟民每次开口前都会顿几秒，好像说出来的话得在肚肠里千锤百炼才能出来似的，他不急着进电梯，让开身问：“梁小姐上去做什么呢？”
梁琨刚要答上去吃早餐，又把话吞回来，他刚才等电梯可能会盯着楼层变化，她从8楼下来要是撒谎说7楼，肯定会引起他的疑心。
这样一想，她干脆就说实话了：“搞卫生的阿姨没来签到，刚去了8层看了一下，确实没来搞，头疼，还得赶紧找人去。”
江伟民面色不变：“要帮忙记得开口，我先上去了，拜。”
梁琨也笑着和他拜拜了。
她虽然不知道卫生阿姨和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但是她想着有什么异常都告诉他们一下还是好些，万一有用呢。所以她飞快地打电话，先打这个阿姨电话，没人接，再打电话报告给18楼，让18楼安排人去补这个阿姨的班。
等安排完了，她看江婧如正在那接电话，就拿出手机发信息：吴悠，12号没来的卫生阿姨，今天又缺勤，她负责的是7楼8楼9楼，餐厅、棋牌室、旅行社。不知道这个信息有没有用。
吴悠很快回了信息：收到，你专心上班，中午我要是过不来，会有人给你送餐，你别自己一个人去吃。
梁琨回复完把聊天记录删了一下才把手机放回包里，开始专心上班。
吴悠把信息删改成“富荣12号没来的卫生今天再次缺勤，负责餐厅棋牌室旅行社楼层”，然后发在工作刑侦小群里。
大家都暂时没回复。等快到中午的时候，老戴在群里发：食堂又重新开了，老董和老严回了，中午食堂小会。
吴悠想着应该是有人去查富荣了，不能缺席，赶紧发信息给梁琨：中午小会，我过不来，会有人给你送餐，你别自己去吃。
梁琨那边有点小麻烦，所以只能抽空回了个:好。
梁琨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头雾水，听她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只抓到一个重点“她来找梁琨讨债”，就板着脸说：“我就是梁琨，你都不认识我，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那个女人听她说自己是梁琨一怔，然后就喜气洋洋道：“你是就好，怎么跟那疯癫婆一点都不像。你妈欠我9600，欠了2个月，我也不算你多的，你还1万就行了。”
梁琨一听面色就沉了下来：“我没有妈，你认错人了，你已经影响我工作了，麻烦你离开。”
那女人急了，抓着梁琨衣服领子：“你说你是梁琨，没妈，没骗我吧！那还有哪个是梁琨哦，她可说了她女儿就在这里，有钱得很，她给我指的地方，我又没找错。你帮我把那个梁琨找出来。”
“谁欠你钱你找谁要去！再不走我叫保安了。”梁琨知道肯定是梁媛搞的鬼，跟她搞到一起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梁琨扯下她的手，没了好脾气。
那女人又不甘心又怕保安拖人，骂骂咧咧出去了。
梁琨有些担心外婆，所以顾不上一旁八卦心切的江婧如，对她说：“你守一会，我去下厕所。”
梁琨走到厕所最里面，关了隔间门，拨通了外婆的电话。
外婆吃饭早，这会已经坐下来开吃了，手机在桌上，因此很快接起来答话：“是小琨啊，吃饭了吗？”
“外婆，我等下就去吃的。外公在旁边吗？”
外婆瞄了眼坐在对面的外公，拿着电话进了卧室，关上门才回话：“你去看了你妈没有，她好些了吗？这几年她吃了不少苦，我知道她以前对不住你，但是她现在过得不好，你要是有空啊，多去看看她。我和你外公都挺好的，你不用老是过来。”
梁琨听了心酸，梁媛再坏，外婆这个做母亲的总是在牵挂。可是梁媛呢，对她，对外婆，哪里有过一丝温情。
梁琨知道接下来的话外婆听了会很难受，但是为了外婆外公能有点清静日子过，这些话她不得不说：“她没病，她也不可能改好了。今天有人跑到我上班的地方讨债来了，要1万。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多的欠债。外婆，外公的身体现在受不得一点刺激，你不要再听梁媛那些鬼话了。如果她闹到你那，你门都不要开，打电话给我或者报警。”
外婆听了急忙帮她辩解：“是不是误会啊？她都跟我保证了的，说只要点钱看病的，病好了就去找工作的。是不是欠的医药费啊？你帮她交了，不够我这还有点儿。”
梁琨听了外婆的话，又气又难受：“她保证过多少次了！为什么你还信？你一把我电话告诉她，她就来要钱，你告诉她我在哪上班，她就叫人来闹。她要闹到我们都完蛋了你才信是不是？”
外婆那边没回话，手机只传来抽泣声。
梁琨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混账，外婆她只是心软，总是盼着一家人谁都能过得好，总觉得梁媛变成这样是自己没教好孩子。外婆爱梁媛爱她这个外孙女，都是超过爱她自己的。
“对不起，外婆，我不该对你撒气。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上她的当了，你千万别跟外公讲这些，她的事我再想办法。”
外婆这会醒过神来，心里很是愧疚，梁琨是好孩子，好不容易工作稳定了，要是因为梁媛把工作闹没了怎么办？自己怎么这么糊涂！
“小琨，是外婆糊涂了，你让她来找我，你好好工作。要是不行，外婆去给你领导道歉。”
“外婆，我会处理好的，你记着千万不要给她开门，也别接她电话了，不能让她见外公。”
外婆想起可怜的老头，一时又恨起自己来。
“外婆知道了，小琨，你要好好儿的。要有什么事，找你阿姨啊！”
“我会的，外婆，我挂了，还在上班呢。”
“嗯嗯嗯，你好好上班。”
梁琨挂了电话，没打电话给阿姨，阿姨离婚的事她们都说好了，暂时不和外婆她们说。老人家都喜欢劝和不劝离，想法和她们背离，干脆离了再慢慢告诉她们。阿姨已经够烦了，她怎么忍心再说梁媛的事？
电话打完了，她却没办法松一口气，烦心的事一大堆，只有和吴悠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舒心一点。
等她从厕所出来，午饭已经送到了，江婧如挤眉弄眼道：“好家伙，挺会讨好女孩子，你确定他真是老实人吗？”
梁琨奇怪她怎么看出来吴悠挺会讨好女孩子，昨天送餐到的时候也没看她有这结论啊，虽然她自己确实觉得吴悠对她上心，但不至于这么明显。
“哪里看出来会讨好女孩子了？”
江婧如得意地指指餐盒道：“大宅女，这你就看不出来了，这是相思斋的盒子，错不了。”
“什么相思斋？”梁琨还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打包盒。
“梅林公园你没去过吗？南门外的相思斋，表白圣地，梅林公园最浪漫的粉梅就在相思斋后面，到了3月，那叫一个梦幻，那叫一个美。你再看看这盒子，每个打包盒上又是粉粉的花，又是动人的情诗。我滴个妈妈咪呀，你看你，每天宅着不动声色，一出手就抓着个优质股。家境殷实，人又帅，还这么浪漫，羡慕嫉妒恨啊。”她说完不断啧啧，完了还扑上了抱住她一顿搓揉，说是要蹭点桃花运。
以梁琨对吴悠的了解，这实在不像是他能想到的事。
吴悠当然想不到这个，他只是问了大吃货刘友华还有哪些地方的饭菜好吃，总不能老是让她吃林家饭店或者新兴。
刘友华虽然万年单身，但也不妨碍他宅着猥琐发育，挤眉弄眼地道：“好饭店有呢，人家不外送，你得自己去。”
不外送也没关系，吴悠找得到专属外送人员，就是他姑姑家那个宝贝儿子，他们家给花了钱挤进个好点的高中，到底没读完，打流了几年，家底掏空了，想浪都浪不起来。虽然吴悠家里都说不管他们那一家子了，但吴悠想着让他再这么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这家伙又蠢又冲动，太容易让人当枪使了，不如把他忽悠过来给自己当跑腿，就时不时打发去做点事。梁凯在家里是金贵皇太子，奈何家里除了不吊他的梁英，其他都混在社会最底层，他兜里清白，出了门就一没根的野草，谁都能踩一脚，吴悠给点儿钱他就屁颠屁颠积极干了。
“你说是哪就行了，有人给我取送。”
刘友华一听就马上道：“我要收介绍费的，让这人往这也送一份呗。”
食堂前面停了一段时间，稍微装修了一下，现在重新开了，看着敞亮干净了不少，但是味道还是一言难尽。有个师傅年纪大了，口重，炒个荤菜齁咸齁咸的，大家只能多拌点米饭往下咽。你要说换个厨子，谁也不敢提，人家是退休老局长，干了一辈子的老公安，张局还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按说退休该好好颐养天年，人家不干，非要继续服务人民，说要义务劳动，顺便提点后辈。没办法，只能让他当主厨，偷偷把工资加在他退休金里。当然也不能累着他，又配了个年轻的师傅，大锅菜本来味道就不大能出彩，每天还有一道是老局长的“惊喜”奉献，吃个饭跟赌博一样，从四荤三素里排查出BUG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没点到就欢欢喜喜吃，点到了只能含着泪往下咽，倒掉是不可能倒掉的，墙上到处都贴着“浪费可耻”呢！
“可以。你说，在哪？”
“让他去梅林公园南面取餐，我有微信，推给你，可以微信提前点单订菜，就是她们不提供外送。”
吴悠点开他推送过来的微信号，加了好友，注明点餐。
对方很快发过来餐单照片，吴悠一看菜名 ，头都大了，什么“比翼鸟”“鸿雁”的，哪里知道这都是些什么菜。
“这都什么菜啊？你靠不靠谱啊！”他说完把手机丢过去，“你负责点菜，先帮我点梁琨那的，适合女孩子吃的。等下再点我们这头的。”
“行呐，看哥哥我给你点份好单，包君满意。”刘友华接过手机两手翻飞，很快就搞定了一份，还朝吴悠飞了个媚眼，“包你家小琨琨吃得心欢怒放，到时候你一定会感激哥哥的。”
吴悠被他恶心得一身鸡皮疙瘩，拿出另一个手机打电话呼“快递员”梁凯，一边提醒他：“去你的，等下你在小群里说一下，让他们少打饭菜，端了碗来咱这吃。”
刘友华知道这是告诉他连着刑侦这些人一起请，利索地点了十道菜，全是肉的，然后在群里发：干革命的要艰苦朴素，少吃点粮食，来207上一下思想教育课。
大家都是人精，发言人是吴悠，说话口气是刘友华，老规矩，有好吃的啊！
刘友华把手机还给吴悠去付款。
梁琨那边4个菜，这边10个菜，一起2086块，抹了零头2000块，吴悠眉头都没皱就转账了，又找到梁凯微信，给他发了点餐截图作凭证，一边转了1000给他当跑腿费顺便提醒他先送富荣再跑局里。
梁凯虽然心里对公安局发憷，但是1000块跑腿费，傻子才不赚呢，平常给这表哥跑腿也就给个一两百的，今天就送个饭而已，净赚1000，能上多少天网了。不就是去公安局送个饭嘛，就是让去阎王殿他都敢闯啊！
他利索地骑上表哥送的小电动，乐颠颠地送外卖去了。
等梁凯到富荣的时候，梁琨还在厕所里烦着，梁凯没胆子和前台八卦，黑面表哥的事他可不敢管，餐到了人就闪。
吴悠这边菜没送到，大家已经端着饭盆子集合了，老戴也来了，比他们几个要点脸，拿饭盆的手操在后头，都是体力消耗大的大老爷们，没有不爱吃肉的。
梁凯一到，被满屋子的汉子们吓得腿软，饭菜一放下，一溜烟跑了。
等把餐盒一拿出来，在场的除了刘友华，集体一哆嗦，这餐盒太TM娘了吧，又酸又腐，粉嫩桃花，还印着什么“两心之外无人知”，恶心吧啦的。
吴悠也受不了，指指刘友华：“他点的。”他信了他的邪，梁琨看到她的餐会不会以为他疯了。
刘友华一面躲着他们的揍，一面飞快地拆开一个餐盒，肉香马上盖过了酸诗的腐臭，不过到底膈应，一致通过:赶紧分菜扔盒子。
吴悠没有动筷子，先发了信息给梁琨：菜是刘友华介绍的，他有点不靠谱。
梁琨收到信息哭笑不得，这份午餐真是浪漫中透着尴尬呀。
她扬扬手机对还在羡慕嫉妒恨的江婧如道：“他同事帮忙点的，估计想捉弄他。”
江婧如心里平衡多了：“什么神仙同事，恋爱高手啊。”
“好像是单身汉。”
“这个对我味，介绍给我吧。”
梁琨知道她的择偶标准，帅字第一位，就摇摇头对她说：“不是你的菜，五官端正但不是特别帅的那种，身高也就1米7的样子。”虽然她也盼着吴悠的朋友能脱单，但明显不在一条线上的还是别乱搭了。
江婧如一听就熄火了,安心蹭吃喝。
这家店虽然包装十（肉）分（麻）浪（兮）漫（兮）的，味道却很不错，尤其是凉拌什锦菜，云中谁寄锦书来，菜名和菜没啥关系，但是搭配和调味都绝了，爽脆辣都发挥得淋漓尽致，这天气吃得人神清气爽。肉也做得不错，炸得火候刚刚好，调的酸甜汁简直是长在女生的味觉上。白切鸡也不是平常吃的那种味道，更清香，鸡肉味更浓郁，又隐隐带点撩人的辣。汤是一些药材炖鹌鹑，两只鹌鹑乖乖趴在圆形打包汤盒里。
江婧如一边吃一边啧啧：“绝了，绝了。难怪网上排名第一。虽然新兴味道更好，但你看这名取得多好，比翼鸟，这么深情的一对，怎么能拆散它们呢，我都不忍心吃了。”
梁琨没她这根浪漫筋，笑她：“别感慨了，你把它俩都吃了不就不用分开了吗？”
“对啊！这主意好。”江婧如一口把碗里的汤喝了，这汤都这么美味，鹌鹑肯定更好吃，比翼鸟就比翼鸟，到肚子里比翼去吧。她把鹌鹑夹出来咬上一口，好失望，还是让它们比翼去吧，大概是汤已经把精华都熬出来了，鹌鹑并没有想象中惊艳，就跟家常炖的差不多。把鹌鹑丢到一旁的塑料袋里，继续喝汤，一碗接一碗，边喝边想象自己也皮肤水水的。她妈最喜欢炖肥肥腻腻的汤，所以她在家从来都不喜欢喝，她们这边又有喝汤皮肤好的讲法，纠结死她了，难得碰上合口味的汤，她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半。
梁琨喝了一碗就停下来了，她最喜欢的是那个凉拌菜，可惜她自己做饭水平很一般，也就看清楚了搭配，味道是肯定没办法做出来的。
吃完她俩赶快收拾好，回到前台去守好。不过大中午，没什么事，梁琨偷偷摸出手机给吴悠发了信息：菜的味道很好，我吃得很饱。你吃饭了吗？又补上一个笑脸表情。
吴悠那边还在边吃边讨论，手机静音了，并没有听到。
老刑警经验老道些，听他们说完手头上的进展，马上就提出了新的看法。
严峻盯着监控：“我说两句哈，先不说这个女人怎么从12楼到的24楼，只说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问题。第一点，既然警察要查，就不可能只查新兴的监控，要是有人要搞鬼，为什么只替换了新兴的？两边监控接不上，不是更可疑吗？富荣的监控里不还是拖着那个可疑的箱子吗？第二点，11号没有回家，说明已经是失踪状态了，为什么箱子却在12号拖出去。”
大家一时也没找到解释，都没回答。
刘友华咽下嘴里那口肉，答道：“我们去查监控是15号，已经过了3天，如果富荣里面有问题，3天足够搞手脚了。是不是代表这个人在富荣还没发展到可以随意动手的地步？”
吴悠接话道：“富荣物业是我舅舅在管，9号我休息，帮他把监控系统升级了一下。”
“你舅舅？”张立奇没忍住叫出声来，难怪刘友华说他壕，原来是有个有钱的舅舅。
老戴瞥了他一眼，其他人没理他。
严峻把碗里剩下的饭扒光了，放下碗继续说：“那就是说，这个背后的技术人员还没来得及攻破小吴修改过的系统。第二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想法？”
龚明文说：“这个江伟民听说很有魅力，有钱又长得好，很讨女人喜欢，但他并没有公开追求过谁。这个失踪的林丽云是个没人追没什么朋友的女人，如果是被他哄骗，很有可能她从12楼消失是自己主动配合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大摇大摆去12楼将人拖到24楼。”
董子豪比他们先吃完，一直在听他们说，没发言，这会突然开口问吴悠：“你说有个搞卫生的12号和今天都没出现吗？”
吴悠发完信息后，自己马上找吴海清要了这个阿姨的资料，离异单身，独自抚养一个18岁的儿子，电话到中午都没有打通。“是的，她电话到现在都打不通，富荣已经派人去过她的住所了，没人在家。邱哥问我要了她儿子的名字和学校，已经去学校了解情况了，应该快回了。”
董子豪嗯了声，问他们：“你们还没有去富荣里面具体调查吧？”
老戴回答他：“那家伙是律师，一惊动只怕就难抓他把柄了。”
董子豪说：“我刚才粗粗地看了下那些监控，再加上这个失踪的阿姨，我有点想法，那就是你们留意过这些阿姨搞卫生的工具没有，一个不小的推车，推车上还有一个很大的可以移动的垃圾桶。”
大家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推车上堆满了东西，加上人对搞卫生工具有种本能的回避，谁会去注意它。如果是从垃圾桶里移动到24楼，那确实不需要出现在监控里。
吴悠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吴海清：“舅舅，帮我查一下，12号代替罗梅搞卫生的人是谁，还在不在公司？”
吴海清人就在18楼办公室，吩咐一句就查到了：“是原本负责22，23,24的徐爱文，她上个月提了辞职，按规定做到这个月13号。值班人员说12号早上她刚好在18楼办离职手续，那天也是她主动去替班，说是公司待她不错，资料我等下发给你。”
“谢了，小舅。”
吴悠挂了电话把这个人已经辞职的事告诉了大家。
终于把12楼和24楼连接上了，大家这会吃得差不多了，都回到自己工位上去看监控去了，这次主要盯着这位替班的。
监控里只看到这个徐爱文在12楼里待了一会，推着工具车出来，看得出来相比日常搞卫生推车动作显得有点吃力，而12楼只有会计事务所一家，垃圾之类的东西并不会太多太重。那么林丽云应该就在其中。
失踪的罗梅当天排班是要负责10，11,12三层楼的卫生，这个徐爱文从12楼出来就坐电梯下到11楼，在11楼统共只待了14分钟就继续去往10楼，她应该是急着完成任务，只囫囵地搞了下卫生。在10楼待了不到5分钟，她就坐了电梯。电梯里监控显示她去了24楼，待了2分钟不到就又回到电梯，依然有小推车，但是垃圾桶盖和之前已经略有不同，原先并没有完全盖好。
刘友华负责把她的轨迹截存下来。
新的疑问又产生了：12号缺的是罗梅，参与的是徐爱文，为什么罗梅现在又会缺席？明明事情与她没有关联。
这时候邱学武正好也赶回来，外面热，他先抹了一把汗，然后赶紧说他的收获：“学校正放假呢，我找到教导主任那去了，好在主任对那孩子印象很深。这孩子成绩不错，也肯努力，一直是全校前几名。学校也看重他，觉得他至少能考个好重本，但是太倒霉了，就在高考前两个月他突然晕倒了，脑溢血，开了颅，花了不少钱，人也比以前迟钝，记忆力也差，成绩一下就掉了。高考坚持去考了，但分数就刚够个三本线，随意填了下志愿就回去了。我抄来了档案上的地址，在白云镇。那个贴小广告的，也是白云的。你们看看，多少个凑巧了。”
白云镇离明崇市不远，隶属于明崇市的风平县。那里最有名的就是栗山煤矿，曾经养活了白云镇大半的人，可惜后来出了重大事故，加上勘测过储量已经很低，政府就把它彻底关闭了。白云镇的经济也一落千丈，好多挖煤工只能回去守着那几亩田过日子，活泛点的就跑来明崇市打工做小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