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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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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溢也皱着眉。
“像沈博士？”何杰提出自己的想法。
洋溢脸上有些疑惑，他试图在脑子里把沈意归那张脸和刚才的人重合，随后摇摇头，肯定地说：“不像。”
何杰看他认真的样子，也来了兴致，不罢休地论证：“你看他那长相，那身段，跟博士一样盘靓条顺；还有斯斯文文的，那股端着的劲儿，跟博士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啧啧。”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洋溢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什么？”
“色鬼。”他把手机掏出来，GEP实验楼里没有网，正翻的是杰克提前准备的研究员资料，对比着照片，“叫杜立，之前在核心组，沈意归走后，就顶了他的位置担任了组长。”
要说权限的话，这人应该不会低，也别费劲儿找什么科研助理了。
“水哥，待会儿你去处理他，用你那套秘籍，直接让他开门，省事儿？”
洋溢沉默了会儿，像是在权衡什么，不多时，又说：“不太稳，直接动手。”
杜立从威尔逊的办公室出来，他手上拿着的资料已不见，正端正地站着，刷卡落锁；洋溢觉得，他跟沈意归一样，确实有股端着的劲儿。
他一个箭步冲出去，三两步就迈到办公室门口，左手手腕箍住杜立的脖子，大小臂间的肌肉卡住他的喉咙，使他被动仰着下颌。
“唔——”杜立只来得及吐出一个音节，就感到窒息，他的喉骨一丁点也不能滑动。
洋溢利落一撩工作服，向腰后摸去——他忘了，他的枪已经给杰克了。转而左腿前伸了些，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新买的打火机，食指和中指扶着打火机机身，顶在杜立后脑勺上。
动作慢一步，错过抢人头的何杰一看这场景，表情也空白了，他甩甩脑袋，强迫自己缓过来，地痞流氓似的帮洋溢补充道：“用你的卡把机房打开！”
洋溢松开他的脖子，右手使上力气，打火机往他的头上再抵了抵。
杜立终于能呼吸了，他迫不及待地吸入新鲜的空气，气流冲着肺，他剧烈咳嗽着。那块尖利的东西顶得他头皮发麻，只得顺着后面手臂的方向往前踱步，刷开了机房的门。
不大的空间，里面有台很大的机箱，对面是操作台。洋溢让何杰在门口等杰克，他则抵着杜立的头走了进去。
“这就是储存基因数据库的电脑？”洋溢压低声音问。
杜立听着身后人低沉冰冷的声音，只觉得顶在头顶上的东西尖利了几分，凉飕飕地贴着头皮，他猜测按照这个动作，应该是把枪，但那触感，又似乎是把刀，他的牙齿咯咯碰撞，只得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露怯，“应该是，我没有打开过。”
洋溢借着打火机，把他往前推了几步，“去拿你的卡识别。”
杜立十分矛盾，那日威尔逊处理沈意归的场景历历在目，而今脑后的尖利器物如芒在背，他的脑门上，脖颈上起了一层冷汗，拿着磁卡对应刷码区。
“滴”的一声，屏幕上显示“识别无效”。
洋溢的目光沉了沉。
杜立的脸上变幻莫测，他本在担心用自己的权限登入数据库，会被认定为叛逃，受到惩罚。
但他都已经是组长了，他的卡居然刷不开数据库。
威尔逊果然还是不信任他吗？
“水哥，不行吗？”杰克进入机房，映入眼帘的就是屏幕上的红圈白叉，还有水哥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何杰关上门，往里走，跟其余两人凑在一起。
洋溢松开杜立，把他往何杰方向一推，自己则坐在操作台前，想试试用破解密码的方式。
杜立被推开，这才小心打量起三人，均穿着工作服，上面的名字是：张祥、李岩、杰克*罗森，是平常打杂的工作人员，那个络腮胡的白人男子他有点眼熟；其余两长得像小白脸的则没什么印象。他仔细记住两人的脸，一个眼睛黑灰色，整体向上走，另一个五官都很锋利……忽地，他就看见那个刚刚抵着自己脑袋的人，手里拿的——是打火机，此刻，他正撑着一条腿，把打火机往裤兜里揣。
那个令他两股战战，猜不出具体是什么的凶/器居然是打火机？
加上威尔逊对他的怀疑，一时间，羞愤和嫉妒充满他的脑子。
身旁押着他的何杰也没把他当回事儿，一只手松松扣着他，两眼都快落到屏幕上，目光中满是焦急与殷切。
杜立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使劲一挣，立刻脱离何杰的控制，又往何杰裤腰上抓了一把，掏出他的手/枪。
何杰愣愣地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思地挡在洋溢和杰克的前面。
谁知夺枪的杜立，第一反应并不是开枪，转身冲着天花板的一个角落大声叫嚷着，用的是西方基地的语言，语序凌乱，大意是说自己是被逼的，被这几个恐怖分子拿枪指着之类。
杰克默默握住枪柄。
洋溢长腿一伸，从靴筒里掏出了把手/枪，把何杰望旁边推了一把，一脚踹到杜立脊背上，杜立应声倒地。洋溢一手拽着他的肩膀，将整个人拉起来，子弹上膛，皮笑肉不笑地说：“什么坏习惯，以为我没枪，你就能跑了？”
杜立小幅度转头，余光中瞥见一柄手枪，黑洞洞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的双腿有些发颤，这下子是真的有枪。
然而他突然疯疯癫癫的行为让三人警惕起来，几人抬眼望去，那角落里有一个黑的，圆形的东西，杰克大喊一声：“有监控，是针孔摄像头！”
洋溢把手中的杜立再次推给何杰，对着摄像头扣动扳机。一声枪响，从头顶上掉下来几块细小的碎片，天花板上一个出现一个黑洞，漏出里面的木石结构，让人唏嘘，原来看起来宏伟高端的GEP，内里也不过是这些东西。
这通闹剧下来，杰克长舒口气，责怪了声，“水哥这玩意儿真是懒死了，早拿出来不就好了。”
何杰犯了错，还不以为耻，调笑着附和道：“你还不知道嘛，他腿那么长，弯腰去够得弯两天。”他把自己的工作服脱下来，三下两下绕在杜立身上，手背在身后打个结，把人往地上一推，随后蹭到操作台上坐着。
没有水哥能打，没有杰克了解情况，他就只能干看人质的活。
“要没有这个意外，你们一个等着被威尔逊拿去当小白鼠，一个等着被军方的人追得光荣返乡。”他说着又往键盘敲了几个按键，那是他曾经在东方基地训练时，学习的密码破解的常用方法，修长的手指敏捷灵活，像是在键盘上起舞，但似乎都没起到什么作用，洋溢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行。先撤，下次做好准备再来，得先把监控删了。杰克，想想监控在哪儿？”
杰克随着洋溢的动作，从显示器前直起身子，“GEP对外宣称不安装监控，这很明显是威尔逊私人的，那就可能在他的办公室，或者他手机上。”
“手机上的话，可能性不大，GEP只支持内网。”
洋溢在杜立工作服的口袋里拿走磁卡，跟杰克往办公室走去，对何杰说，“先看着他，等我们过来。”
洋溢继续使用那套常用密码破解法，很容易进入威尔逊办公桌上的电脑；他打开桌面上的文件夹查看，不一会儿就找到监控录像，这些视频每隔一段时间，便自动保存到本地文件夹，已更新到摄像头损坏那一刻。
洋溢计算着时间，把他们在机房里那段时间的视频删除掉。
杰克的八卦病却在此刻犯了，他把洋溢挤开，想看看威尔逊的电脑里有没有更劲爆的料，最好是那种，一爆就可以让他身败名裂的。
他的手飞快滑着鼠标，“怎么什么都没有啊？他做了那么多事，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这也藏得太好了吧。连个小视频都没有。”
“有病。”洋溢站在窗旁往外望，八十层的高度能将整个内城景色尽收眼底，它像是被外城环绕起来的孤岛，但实际上，外城居民却羡慕它的“孤”，因为这是进了保温箱，是安全感，是优先生命保证权；他食指叩了叩合金的窗框，提醒杰克，“搞快点。”
杰克突然惊呼一声，激动地喊道：“水哥，你快来看，他这儿有沈博士的资料，还有他小时候的照片——卧槽好可爱。”
洋溢立即转身，手臂搭在杰克的椅背上，弯着腰凑到屏幕前面看。
屏幕上是一张复刻的老照片，男孩穿着破旧且臃肿，他站在一片紫色的小花中，冲着镜头微笑，眼睛弯弯，眼角下垂，阳光洒在他身上，衬得他的发色更浅，肤色更透。
右下角有些泛黄的痕迹，但还是依稀可以认出那排小字：
沈意归，公元2978年9月11日于北华平原留。
这是他——六岁？
“水哥，这不是北华平原那个薰衣草坡吗？沈博士是咋们东方基地的啊？”
洋溢久久没有说话，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从前一听到沈意归的名字就很感兴趣，一看到他猫在花台边，就头脑发热，出手相救，这些冲动缘何而来——大概就是这种刻在骨骼里的熟悉感。
洋溢和杰克回到机房，杜立防备地盯着他们，何杰坐在操作台上吊儿郎当地晃腿，“水哥，他怎么办？”
洋溢脑子里都还是沈意归的照片，此时又想到独自脱离GEP的沈意归，说：“把他留在这儿，你的枪留给他。”
杰克霎那间就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去捡地上的弹壳，他弯着腰去，背着身体，以防幸灾乐祸被看出来。
“水哥——”何杰哭丧着脸，想企求洋溢网开一面。
“自己的枪都拿不稳，干脆别要了！”洋溢正色道，他很少这样一本正经，那张不懒便妖的脸此时很有威信。
何杰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犯错了，他不敢再说其他的话，迅速站起来，右脚向着左脚腕猛地一靠：“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