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伪装2 ...
-
沈意归顿了顿，见洋溢就这么承认了，他也坦诚自己的想法，“史蒂夫说过，东方基地有跟我意见相同的人，我想知道，你们是否在进行什么实验？”
前些日子，沈意归刚和洋溢、何杰三人搬进史蒂夫的书店，史蒂夫给他们腾房间，把他的被子、枕头一样样放在尼克的床上。
沈意归跟到狭小的房间，靠在门框上，“史蒂夫先生，你那天说的话什么意思？”
他能想到的就是东方基地是不是针对他的困惑，有了什么解决办法，自从GEP有了四个基地的数据库，就以一种资源垄断的方式，进行研究，自以为一骑绝尘，从不进行基地间交流，也不对外公开实验数据；这种做法令沈意归不适。有时孤立无援也能攻克壁垒，他希望东方基地已经有了突破。
史蒂夫的弓着高大的身体，把卷在被子里的一张相片放在一旁的矮桌上，大概是他年轻的时候，高大的青年留着中长卷发，抱着把吉他还是贝斯之类的乐器，离得太远，沈意归没看清楚。
“都说了我不清楚。”史蒂夫转过头来，看着沈意归头顶的方向，不耐烦道：“他不就是东方的？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沈意归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洋溢正斜倚在自己身后的门框上，懒散地看着说话的史蒂夫，现在又低着头看沈意归。
沈意归觉得，若是再近些，自己的后背就会贴上他的胸膛，这种角度，居高临下的感觉越发强烈，他往后退了几个步子。
洋溢站直了些，他没回答史蒂夫的问题，也不打算做沈意归的百科全书，“你知道一个叫唐纳德的人吗？”
史蒂夫停了手中的动作，“不认识。”他把床头的照片举起给两人看，原来他抱着的不是吉他，也不是贝斯，是一把扫帚，横抱在腋下，一手伸到前面，作出拨弦的动作，“我以前就是个瞎玩的，你们一个科学家，一个不知道干嘛的，但也简单不了，你们的事真找不着我。”
沈意归思索片刻，觉得史蒂夫或许只是多年前从东方迁移过来的，略微了解些情况而已，也没再穷追不舍。
如今他面对洋溢的开诚布公，又问出那个问题，这是第三次了，沈意归想不妨再试一次，要是得不到答案，就再也不问洋溢，他这藏藏掖掖的样子，太下头了。
“把这事儿解决了，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行吗？”洋溢的声音少见地柔和，他停顿几秒，随即又直视沈意归，“博士——完事后，跟我们一起回东方基地？”
沈意归一时间不知道要回答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他只得愣愣点头。
第二日，艳阳高照，沈意归顶着鸡窝样的头发排队，头上有股不好闻的味道，他缀在队伍最后，手不自觉地挠挠头皮，又挠挠脸，洋溢在他的脸上给点上几颗痣，现在有些刺痒的感觉。
队列很长，男女老少，均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人们不断往前挪动，大多像沈意归一样黄皮肤的人，还有少量混血、白色人种——这就是有特异性改造靶点的人种。
沈意归心中着急，往后眺望，不多时，洋溢大步走来，站在沈意归身后，顺手把一个圆形的标签贴在他胳膊上，随后细致地把另一个贴在自己的袖子上。
沈意归把标签从红绿相间的格子衬衫上撕下来，粘贴那面带了些衣服上起的球，标签上是绿色的字迹，写着合格志愿者，下面是一串黑色的条形码。
这个标识给他一种待宰动物既视感，不过志愿者的处境跟这差别也不大，“这怎么搞来的？”
洋溢今天穿得中规中矩的，没有手套、也没有鸭舌帽，穿了件普通的黑色上衣，但身量较高，长相帅气，在队伍中格外显眼。他可能觉得标签贴在上臂过于没有尊严，又把它撕下来，贴在小臂的袖子上，“书店后面有对兄弟，没自愿参加，GEP凑不够人，翻了基因库，挑上了他俩。何杰一提，他们就感激涕零地把标签给我们了。”
队伍不断往前挪，最前面的人接受工作人员的检查后，就步入GEP的实验楼内，沈意归随着队伍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去看他，“你今儿个没戴帽子？”
“今儿个？”洋溢粲然一笑，“博士果然学什么都快，对，今儿个没戴。”
他伸手抓抓自己的头发，头发不长，但黑而茂密，跟他白皙的手指骨节相映衬。
自从做了个约定后，两人的关系也和谐了不少。
“哎，你每天戴帽子，不会脱发吗？”沈意归故作求知地问，“在科技最鼎盛的时期，科学家都没攻克这个难题耶。”
洋溢的表情先空白了一秒，随后侧过脸去笑，“呵，你真的有28岁吗？还耶，撒什么娇。”
沈意归羞赧，倒退着走了几步，把背包挪到身前，沈意归昨日把板砖似的书籍还给史蒂夫，并拒绝他再把一本叫什么鬼怪地给自己，现在这包是轻了不少。
洋溢笑着，把下颌角处的肌肉挤得鼓起来，不像平常假笑憋着一肚子坏水儿，特别有感染力，沈意归也跟着心情明媚了一瞬，“你多大？”
“二十五。”洋溢贴心而自然地把背包提过来，斜挂在一边肩膀上，配上他简单的穿着，看上去年轻不少。
沈意归有个组员叫露露，她男友是个年轻的帅气男孩，似乎在内城教育部门工作，每日下班时，男友在黑盒子前，接过露露鼓胀的背包时，就这样斜挎着包冲她笑。
沈意归慌乱，他也没要回自己的包，转过身去，跟着队伍走动，注意力却放在身后，似乎能感受到洋溢挪动的步伐，懒洋洋的脚步。
不多时，两人已经挪到队伍前端，沈意归微微抬起手臂，戴着眼镜的工作人员将仪器对着标签的条形码扫一下，仪器随即发出“滴”的声音，“姓名。”
沈意归沉下心，“吴起。”
另一个女性工作人员拿笔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看样子是打了个勾，她向自己的搭档点点头。
沈意归以为过关了，打算往前走，又听眼镜工作人员说：“等一下，你的ID号？”
“什么？”
“背一遍你的ID号。”工作人员用食指戳了戳眼镜，从镜片后审视着沈意归。
沈意归用手按着自己的肚子，洋溢只告诉了他名字，没告诉他ID号。
“WC9878011.”洋溢在身后响亮答道。
沈意归随着两位工作人员一起转过头去，眼镜问：“你怎么知道？”
洋溢往前走了两步，抬起小臂，把标签挪到工作人员的仪器下，随着仪器发出成功感应的声音，他用下巴指着沈意归，“我是他弟，吴来。”
眼镜看了看仪器屏幕上的志愿者信息，对着女孩儿点点头，女孩又问他，“你的ID号是多少？”
“WC9878314.…………”
眼镜眼里露出狐疑的精光，他的目光在沈意归和洋溢只见逡巡几转，“你们是兄弟？怎么长得一点不像？”
的确不像，虽然两人都身材高大，但洋溢还是比沈意归生生高出了半个头，沈意归长相柔和英俊，而洋溢则锋利冷冽。
沈意归捂紧肚子，思考怎样不暴露自己身份地提醒他们，根据遗传规律，亲兄弟也可能不像的事实。
洋溢滑下半个肩膀的书包往后一甩，不在意地说：“哦，他私生的，长得像他妈。”
沈意归闭嘴了。
两工作人员听到别人家中的丑闻，会心一笑，给两人放行，“进去后不要乱走，有工作人员会引导你们回自己房间，换好衣服后，就在房间等实验安排。”
两人被工作人员引着上了五楼，被安排在两个相邻的房间里，进门前，引路的工作人员一人给他们分发了一套衣服。
沈意归抱着衣服进入小房间，坐在那张小床上。
他对这些个小房间很熟悉，曾经他很多次进入，考察志愿者的情况，很多人穿上这套衣服奄奄一息，也有人穿着这套衣服情绪激动，还有从实验室出来，身体承受不住，剧烈咯血，不一会儿就将白色的罩袍染成红色。
现在是自己要穿上这件衣服了，沈意归的心中泛起苦涩，这让他想起自己见证过的很多死亡。
忽然，他的门被敲响了，洋溢从门口进来，把他的背包递给他，“你忘了你的包，还有这个。”他从身后拿了件白色的工作服，是沈意归在GEP工作时，每天都穿的那种白大褂，“穿这个不容易被发现。”
洋溢很快给自己也套上了一件，往他的床上一坐，示意沈意归速度换上。从白大褂下摆的分叉处，露出他包裹在牛仔裤里长而有力的双腿，看的沈意归直难受，想提醒他，科研人员从来不会穿着工作服坐在床上。
他控制着自己没开口，把白大褂往身上套，又把背包挂在胸前，扣上扣子，露出个皱巴巴的衬衫领子。
他身材高瘦，这么加了个包也没穿出熊样。
“总算是给我洗了眼了。”才不到一分钟，洋溢似乎已经坐累了，往后支起胳膊肘，撑着上半身的重量。他没有穿过这身正派的工作服照过镜子，但看过何杰、杰克穿过，两人身材高大，范儿又不正，像是套子里的白衣强盗和白衣流氓，而沈意归穿着赏心悦目不少，“行了，沈老师，你办你的事，我办我的事。何杰会想其他办法混进来跟杰克会合，事成之后，他们接应我们。”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