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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孤单的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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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一起吃早饭因此姜泠订了个六点半的闹钟。唉，这里的人吃早饭那是真的早，狗都没睡醒呢！
昨晚大概是用了脑的关系，一躺下就睡着了，睡醒后满血复活。过去很长时间姜泠都问自己这么饱满的活力该用到什么地方去。
生活很无聊，每天就是上学、放学、补习班……后来姜泠喜欢上了编程和游戏，管茹本着“因材施教”原则培养姜泠，使他从“废柴”一下进阶到了“小神童”。管茹的一副好口才和她悲天悯人的心都用在法庭上了，私下就是个毒蛇女，夸姜泠就是一句：你比你们家那些姓姜的祖祖辈辈还是好一点点的。
当时姜泠一思考这话就觉得不对劲，这是夸人啊？
姜泠发现自打要买咸柠檬之后就没有和小姨再联系过，咸柠檬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来的路上了。
洗漱完穿戴整齐姜泠就出门了，早起时天还不算燥热，但中午就真的让人吃不消了，大夏天的稍微动一动就感觉浑身火烧，程映是怎么做到天天这么干活的？
大朋已经在店里吃早餐，今天吃的是榨菜肉丝面，他这大口大口的吃相让姜泠食欲倍增。
姜泠说：“老板，给我也来一碗这个。”
卢溢有气无力地走来，“什么面，说名字。我映哥呢，你没叫他一起？”
“就大朋吃得这个。我干嘛叫他一起啊，他一会儿不就自己来了吗？”
卢溢无话可说。
大朋抬眼看了下姜泠，心想这人可能不大好相处，但是情有可原嘛，妈妈被爸爸给杀了……这个事情也是最近才听这里的人说起，当时就震惊了，“你叫姜什么来着？”
姜泠回答：“姜泠。”
“对对对，姜泠，姜泠，姜泠，姜泠……”
“闭嘴！”姜泠觉得大朋这人怪逗的，“心里默念就行了。”
“记不住……”大朋自言自语着，“映哥咋了这是，不应该啊，不是从来不睡懒觉的嘛。”
姜泠想才七点半怎么就睡懒觉了，喝醉了多睡会儿也正常。
大朋打了电话过去，响了几声被挂了，那就说明他已经起了，“他应该快来了，死孩子会偷懒了还！”
姜泠瞪了眼大朋，“是因为他昨晚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喝醉？”大朋觉得姜泠好凶，“人家不知道嘛！”
姜泠问卢溢：“最贵的是什么面？。”
“三鲜和响油鳝丝。”卢溢说，“映哥喜欢吃鳝丝。”
姜泠发现卢溢这人挺有眼力见的，“那就鳝丝。”
程映来的很快，面刚好就来了，程映指指端上来的面条有些诧异。
姜泠说：“给你的，吃吧。”
卢溢故意用肩膀顶了顶程映，没睡醒的人总是一脸不爽，单眼皮肿得老高。
这碗面要十五，是这个早餐店最好吃的面条，程映已经很久没吃到了。特别饿，昨晚吃的都吐了。
姜泠看他吃的很起劲，问：“好吃吗？”
程映点头。
姜泠迅速从他碗里撩了一筷子，真的好吃，又忍不住要下手。程映皱了皱眉，直接跟他换了面，他那碗榨菜肉丝还剩了一半。
“这么极端呢你，我就想尝尝而已。”姜泠把面推给程映，程映伸手挡了挡，姜泠只能把鳝丝挑出来夹到他碗里。
卢溢看了想叹气。
大朋看傻，问：“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程映能五分钟干完一碗面，吃完和姜泠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姜泠哑语说：“路上小心。”想笑，机车男孩外卖版，竟然还蛮酷炫的。
程映和大朋一走卢溢就端着小馄饨坐了过来，对姜泠说：“我也没吃呢，不介意坐一块儿吧？”馄饨很烫，吃得卢溢面目狰狞。
姜泠笑着说：“你急什么？”
卢溢说：“满屋子活等着我干呢，穷抠的这帮人都舍不得请个阿姨洗洗碗。”
姜泠注意到卢溢的手确实很粗糙，指甲缝里满是油腻，手臂上还有不少烫伤留下的痕迹。姜泠不得不承认从程映和卢溢身上看到了同样年纪却不一样的生活。起码过去的姜小狗十指不曾沾过阳春水。
卢溢淡淡地说：“我看你过得挺好的，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啊？”姜泠刚闪了闪神，“你说什么？”
卢溢扯了个笑脸，说：“不就你家那点事啊，我们都是听说的。”
姜泠夹了一筷子面条，放到了嘴边却没张嘴。
“我映哥也是个孤儿，他爸爸过世两年多了。”卢溢说，“一个人过了两年多了。”
姜泠问：“那他妈呢？”
卢溢眼神突然狠戾了一下，说：“他没妈。”
姜泠一下一下地戳着面条，“巧了啊，我没有的他也没有。”
卢溢有时候觉得人心难测，想不通一个大学教授通过大脑思维做出的决定是那样的，“他没有妈妈，程叔叔也不疼他，有时候还不让他回家，他就踩着你家那个窗台爬上二楼。”
姜泠沉默。
卢溢问：“你一个人来湖城干什么？”
姜泠说：“上学啊，去崇德中学上高三，你和程映在什么学校？”
卢溢愣住，崇德中学已经五年没收转校生了，崇德中学非常在乎学生质量，基本从源头把控，记得上一回收的一个转校生是个人气挺高的童星，妥妥地会进中戏北电那种。
卢溢对姜泠越发感兴趣了，姜泠不简单，这是可以确定的。“巧不巧吧，我跟映哥也是崇德的。”
姜泠满意地笑了，但没觉得巧，崇德中学是离住处最近的一个高中，且学校还是省重点，管茹也是颇费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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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没多久姜泠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个语气挺温柔的女性，“是姜泠同学吗？”
“我是。”
“我是你以后的班主任，我叫叶瑛瑛，学校高三18号正式开学，17号上午八点报到，考虑到你要做很多准备，所以提前通知你一下。”
“谢谢老师，”姜泠说，“我已经在湖城了，就等着开学。”
“那我就放心了，来的那天资料都要带好，一会儿我发你手机上。”
“好，麻烦老师了。”
姜泠渐渐觉得一个人住着无聊了，早起拉长了一天的时间，这一天该干点啥好呢？
姜泠走出门，衡量了下高度，想试试踩着窗台爬上二楼。动作很循规蹈矩，手一撑爬上窗台，伸手能轻松抓住二楼的栏杆，这栏杆能承载程映的体重那应该是牢固的。姜泠继续往上攀住了墙沿，身体腾空，正好能探出头看二楼。
程映家的阳台做了防护窗，里面有很多花花草草，看着养护的不错，种类蛮丰富，看着都挺茂盛。
姜泠想程映被爸爸关在家门外的时候都在克服什么？是不是根本来不及难过就得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一小孩儿无家可归想回家还得爬墙头，要是被爸爸打出来的话是不是还得往下跳？
这娃到底有没有被人爱过啊！
“嘿，你小子挂在那干嘛呢？”
路人一声吼，姜泠差点没掉下来。卧槽……一个老民警！姜泠做好准备下来，轻轻往后一跃。
“来，跟我说说你要干嘛？”
灵魂拷问，姜泠摸摸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先自报家门，“那个警察叔叔，我住一楼，就这家。”
老民警说：“我都快退休了，这年纪你叫我叔叔合适吗？叫伯伯。”
姜泠觉得这警察有点横，不敢造次，“行吧，警察伯伯。”
“来，跟伯伯说说你上去要干嘛？”
“我没想上去，”姜泠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呐就不能干坏事，不然怕警察就来警察，“就……就那什么……我是试试能不能上去。”
“哦？那能不能啊？”
姜泠知法，毕竟启蒙教育就是法律，“绝对不能啊，那是私闯民宅。”
老民警淡淡一笑，“你刚上去我就看见了，你知道你挂在那多久吗，臂力不错啊你小子。”
姜泠哭笑不得，“警察伯伯，您就当我锻炼身体吧，我什么也没干啊。”
老民警背着双手，眼里满是长辈的慈爱，“我说你什么了吗？你俩住的近，没事可以交个朋友，二楼这孩子特懂事。”
姜泠诚恳点头，“程映吗？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老民警对姜泠笑笑，“那挺好，有空多处处。”说着拿出了一张门禁卡，“居委会老李托我带给你的，让你去办也不去。”
姜泠不去是怕居委会老阿姨们会问那些有的没的。
“这……谢谢伯伯，要不要钱啊这个？”
“不用，”老民警对姜泠说，“我这人也忙，托你给程映带个话，不是快开学了嘛，贫困生证明找时间去居委会拿一下。”
姜泠眨眨大眼睛，问道：“什么东西？”
“贫困证明！”老民警说，“他属于贫困户，给他免学费的。”
姜泠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门，说：“您还是自己跟他说吧。”
“嘿，你小子……”
姜泠还没等老民警把话说完就关上了门。刚才内心有一丝丝被刺的痛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的贫困，不贫困的话谁会那么拼命，拼命地想要获得拼命地想要脱离。
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的贫困？一个人是不能承受那么多的。
姜泠玩了把游戏，稍微好受了一些。游戏的战局依旧很紧张，赢得很累，但得到了绝处逢生的痛快，姜泠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不到最后绝不罢休。
手机进了条微信，姜泠希望是管茹，她怎么就不闻不问了呢！竟是程映。
“昌隆街第一发廊一剪天下三周年庆，转发微信至朋友圈获得18个赞可享9块9总监精剪，地址昌隆街252号。”
姜泠忍不住笑着骂了句神经病。进朋友圈看了下，他果然发了。
“你现在多少个赞了？”
程映过了一会会儿发了张截图过来，姜泠哑口，随便一数就过30个了，可是这个朋友圈才发了不过15分钟。
“我微信好友总共就只有30几个啊映哥。”
“……”
姜泠看着程映发来的省略号一阵惆怅，他这是嘲笑吗？
程映又发了一条来：“30几个够了，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
姜泠想出去揍他，这丫的真不怕来事啊！
发就发，姜泠根据自己的情况稍微编辑了一下内容：“昌隆街第一发廊一剪天下三周年庆，转发微信至朋友圈获得18个赞可享9块9总监精剪，地址昌隆街252号。昌隆街在湖城，本人很需要理发，我的30几个好友们，请献出一点爱。”
姜泠发完截图发给程映，程映大概是去送餐了，二十分钟之后才回了个“爱心”图标。
红色爱心是什么鬼，姜泠一个人在家笑出了声。
第一个点赞的是管茹，还附赠留言：节操呢我的儿？
姜泠能想象她在办公室笑到跺脚的样子，回复道：一入湖城心必坚，若有节操全换钱。
管茹回复：有也不值几个钱。
姜泠气得想摔手机，但这个世界美就美在生物多样性和人性多样性啊，管茹就是一奇葩来的，自己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