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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新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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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阿尔伯特总是第一个醒来。他轻手轻脚地绕过地铺上还在熟睡的同伴,来到窗边,就着晨曦的光芒开始核对钉在墙上的清单。“今天需要补充土豆、洋葱,桶装水也快用完了…”他喃喃自语,笔尖在纸上划过。
“厨师班”的主厨——那个曾在餐馆帮工、名叫雷克斯的大块头,已经带着他的几个助手在临时厨房(由旧家政教室改造)里忙活了。巨大的锅子里烧着水,准备煮燕麦粥。雷克斯不耐烦地催促着一个打哈欠的助手:“快把那些胡萝卜切了!要切成小块,不是劈柴!”
过了一会儿,他的两个助手开始争辩往泡面里加火腿肠还是卤蛋更好吃。
赫洛西揉着眼睛,开始一间间“宿舍”巡视。“嘿,该起床了!今天天气不错!”他轻轻推醒几个赖床的家伙,又在一个咳嗽的男孩身边蹲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吃完早饭去医务所让莉娜再看看。”莉娜是一个负责医务的冷静女孩,她在角落用从医务室“借”来的物资建了个小小的“诊所”
斯捷潘和刘易斯以及巴斯莱纳的学生、老师们还没有到校,学校就已经热闹起来。
上午
采购小队出发了。领队的是阿尔伯特,他精打细算的本事无人能及。“牛仔”沙迪今天也被编入队中,他紧张地捏着写满清单的小纸条,生怕忘买什么东西。阿尔伯特无奈地看着他:“放松点,沙迪,你跟紧我就行,别走丢了又撞翻路边老太太的苹果摊。”沙迪上次的“壮举”已成经典笑话。
文森特和克里斯被分配去加固一扇有些松动的窗户。文森特负责扶稳,克里斯灵巧地用锤子敲打。“左边一点…对,就这里!嘿,我说我们以后可以开个装修公司!”克里斯一边干活一边兴奋地计划着未来。
在一间安静的教室里,“教育与发展部”正在上课。一个戴着眼镜、以前成绩很好的女孩艾米,正用一块捡来的小黑板给大家讲解一元一次方程。下面坐着的学生神态各异,有认真记录的,也有抓耳挠腮的。奥顿居然也坐在角落里,他巨大的身躯缩在小课桌前显得有些滑稽,但他听得异常专注。
小狼和他的滑板情报小组则像幽灵一样散落在校园各处角落。一个人躺在主楼天台上晒太阳,实则观察着校外街道的动静;另一个假装在操场边玩石子,耳朵却竖得老高。
午餐时间是最喧闹的。大家拿着自己的碗盘(各式各样,凑合用的)排队打饭。今天的主菜是炖豆子配香肠,香气扑鼻。雷克斯主厨挥舞着大勺子,颇有权威地给每个人分配分量:“下一个!手别抖,给你多少就是多少!”
沙迪在端着自己的饭转身时,果然又不出意外地差点绊倒,幸好旁边的赫洛西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和他宝贵的午餐。“谢…谢谢!”沙迪涨红了脸。周围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沙迪自己也挠着头笑了。
午后的时光相对悠闲。许多人聚在操场上。有人用破旧的篮球在投篮;刘易斯和奥顿在进行一场友好的腕力比赛,周围围了一圈加油叫好的人;几个女孩坐在台阶上分享一副耳机听音乐;斯捷潘则抓紧时间,在树荫下给几个小队负责人开短会,确认下午的工作。
“幽灵”罗林斯如同往常一样,沉默地沿着校园围墙内侧行走。他会突然出现在某个僻静的角落,恰好阻止一场可能发生的小摩擦,或者只是默默地帮“建筑师”小组递上一块合适的木板。他几乎不说话。
傍晚
阿尔伯特的采购小队回来了,带来了大包小包的物资。大家像迎接英雄一样围上去帮忙搬运。阿尔伯特则第一时间找到斯捷潘和赫洛西,低声汇报开支:“土豆价格涨了一点,但我用批发的价钱拿下了最后那箱苹果…”
两个“信息部”的成员窝在座位底下,戴着耳机,试图从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里辨认出一个总在放学后偷窥他们地盘的神秘家伙的车牌号。
晚餐后,是真正的“家庭时间”。在主楼最大的一间教室里,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有人在下棋(棋子是用瓶盖贴纸片自制的);有人在闲聊打趣;那个有吉他的男孩开始弹奏,虽然技法生疏,但旋律很温暖;沙迪被大家起哄,正在进行他的保留节目——模仿亚历山大战败那天躺在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夸张的表演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小狼会在这个时候展示他的一些“小发明”,比如用橡皮筋和纸盒做的发射器,或者一个简单的密码盘,总能吸引一群好奇的围观者。
有一群人在用投影仪玩马里奥赛车,欢呼和咒骂声此起彼伏。
赫洛西经常会坐在人群边上,笑着看着这一切。
夜深了,大家陆续回到自己的“宿舍”打地铺。窃窃私语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呓语。夜巡小队会进行巡逻,确保每一个入口都安全无虞。
午后的休息时间,在体育馆后面的一个僻静角落,一个小型但热闹的“市场”自发形成了。这里的交易货币通常是现金,或者用其他紧俏物资(如零食、全新的袜子)以物易物。
这个总是戴着耳机、有点神经质的男孩是情报小组的监听专家芬恩,但他还有个绝活:他能用那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和复杂的网络爬虫,在演唱会、球赛门票开售的瞬间抢到最热门的票。此时,他正压低声音对一个满脸渴望的女孩说:“…下午三点,体育场看台,两张。位置绝佳,但你知道的,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手势。“或者,”他推了推眼镜,“用你那套全新的《龙与地下城》扩展包加一半的钱来换。”女孩咬着嘴唇,陷入了幸福的纠结。
琪拉 ,这位社交和信息整合专家,对潮流趋势有着天生的嗅觉。她通过校外的关系和巧妙的社交工程,总能搞到限量版球鞋的购买资格甚至现货。她面前摆着几个鞋盒,周围围着一圈艳羡的男生。“这双可是上周才发售的,我费了好大劲才保住它。”她漫不经心地用纸巾擦拭着鞋面,“想要?拿出诚意来。现金优先,或者…我听说你爸有张闲置的游戏厅会员卡?里面余额多少?”
维克多,这位侦察与跟踪专家,在漫画、轻小说和游戏卡领域有着无与伦比的情报力。他的“摊位”是一块铺在地上的毯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热门的漫画单行本、绝版的轻小说和稀有的游戏王/宝可梦卡牌。他话不多,只是用手指轻轻点着标价牌,或者用简单的词汇回答:“全新。”“带特典。”“可议价。”一个男孩正捧着一本梦寐以求的漫画,颤抖着数出自己攒了好几个星期的零花钱。
另一边的教室里,赫洛西正在查看着近期的委托记录,这个业务由赫洛西直接统筹,小狼的情报组和奥顿的行动组提供支持。他们接收来自巴斯莱纳校内甚至校外学生的委托,并收取佣金。业务记录写在赫洛西的一个加密笔记本里:
约翰的委托寻物:“帮我找到我奶奶留给我的那块旧怀表。”(罗林斯在草丛发现了这块怀表。)
索菲亚的委托信息调查:“我想知道是谁一直在偷偷往我的储物柜里放恶心的纸条。”(经查明是另一个嫉妒她的女孩。)
夏洛特的和解谈判: “我不小心弄坏了高年级杰森的游戏机,他让我赔原价的三倍。你们…你们能帮我去‘谈谈’吗?”(奥顿出面谈成了一个更合理的价格)
XX的委托,特殊物品递送:“帮我把这个信封…送到XX中学,交给一个叫XX的人。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赫洛西收到的特殊委托,要求其他人不能知道。)
见到李嘉图的时候,赫洛西笑着说:我懂,保密,放心,除了我没人知道。虽然我也挺好奇你搞啥呢,但我还是不问了。
李嘉图也笑着说:没啥,伊桑在帮我调查一些事,但我信得过你所以我让伊桑找你。具体是什么事,以后我再和你聊。
??
一个学生紧张地四处张望,最终在图书馆的角落找到了正在看书的赫洛西。这是众所周知的“提交委托”的方式。
“赫洛西…”
赫洛西抬起头,示意道,“说。”
“我…我想委托…护送服务。西区中学的一伙人总在放学路上堵我,我需要有人护送我一周,直到我爸爸出差回来。”男孩小声地快速说明了情况和他能支付的报酬,是他攒下的一整套限量版漫画。
赫洛西合上书,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了几笔。“风险等级B,目标距离1.5公里,持续五天。佣金…可以。”他顿了顿,“明天放学,主校门东侧小巷,会有人等你。认准蓝色臂章。”
男孩离开后,赫洛西对空气般说了一句:“兄弟,去确认一下西区中学那帮人的情况。”
角落里,小狼的某一个存在感很低的朋友轻轻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接受委托的是布莱克兄弟。他们一左一右,沉默地走在那个低年级生的身后。他们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威慑。那些西区中学的小混混在看到他们冷静的眼神后,远远地就啐了一口唾沫,悻悻地走开了。委托顺利完成,那套限量版漫画则成为了“王国国库”里新的收藏品,最终又会通过维克多的手流通出去。
下课了,班里的活宝富兰克林却咳嗽地厉害,平时爱搞恶作剧的他这几天一直很消沉,有些人跑去看他。
赫洛西的同桌妮蔻说:“怎么了富兰克林?你是不是感冒了?”
“我的肚子疼,胸口也很不舒服,希望过几天能好些。”
希尔比问:“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
“我去不起医院,还不如不去呢,大病好不了小病死不了。”富兰克林捂着肚子。
“说的没错,上次我发烧去医院几乎花光了我妈一个月的工资。”汤姆说。
“为什么我们去不起医院呢...”赫洛西喃喃道。
妮蔻听到了这句话,转过头来说,“因为我们都是穷人的孩子。”
“废话...”赫洛西听了妮蔻的话十分无奈,甚至开始头疼起来,他捂着头一脸痛苦,这让妮蔻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气死我了!”
“赫洛西,你姑妈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刘易斯走进教室
“面对吧,逃下去不是办法,我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刘易斯看着他,点了点头。
教室门被粗暴地推开,赫玉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最终死死锁在赫洛西身上。班级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于此。
赫洛西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继续整理自己的笔记,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闯入者。
这种无视彻底激怒了赫玉乔。她几步冲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扬手——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赫洛西的脸颊瞬间浮现出红色的指印,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缓缓转过头,用冰冷得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你翅膀硬了,对吗?敢不回家?这些日子你都在哪里?”赫玉乔的声音尖利,带着被挑战权威的暴怒。
刘易斯的拳头在身侧攥得咯咯作响,但他强行压制住了自己。整个教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无数道目光——警惕的、愤怒的、担忧的——像无形的针一样刺在赫玉乔身上,她却毫无察觉,或者说,毫不在乎。
“今天下午我会回家的。”赫洛西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不,现在,马上跟我回家!”赫玉乔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赫洛西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粗暴地将他往外拖拽。
周围几个同学几乎要站起来,气氛一触即发。就在这时,赫洛西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摆了摆,一个清晰而坚定的手势——按兵不动。
他看向姑妈,重复道:“我跟你走。”
赫洛西坐上了那辆他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汽车。一路无言,车内只有压抑的沉默。但他不知道,在他身后,几辆摩托车和自行车如同幽灵般,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无声地穿梭在车流中,维克多和小狼的身影赫然在列。
家。这个字眼对赫洛西而言,充满了讽刺。
赫玉乔将包重重摔在沙发上,板着脸,上下打量着赫洛西,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得意和残忍的神色。
“哼,特戒学校的孩子都跑了,算你运气好。但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因为你无处可去。”她顿了顿,像是要欣赏赫洛西的狼狈,“怎么样?这段时间在外面像野狗一样饿肚子,很不好受吧?是不是终于知道,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赫洛西不说话。
下午,沉闷的钥匙转动声打破了屋子里的死寂。马特和姑父詹姆斯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马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角落阴影里的赫洛西,他像见了鬼一样,猛地停下脚步,结结巴巴地喊道:“妈…妈!他…他怎么在这里?”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淤青,眼神躲闪,不敢与赫洛西对视。
姑父詹姆斯也看到了赫洛西,他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惊讶,随即被一种刻意的、浮于表面的和气所取代:“赫洛西?你回来了啊。”他的语气仿佛在谈论一个久未归家的客人,而非离家出走的被监护人。
赫洛西只是抬起眼皮,冷漠地瞥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两件无关紧要的家具。
反倒是赫玉乔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扑到马特身边,心疼地抚摸着他脸上的伤。“宝贝,你这伤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她的声音充满了溺爱与焦虑。
“打…打橄榄球时不小心碰的。”马特沮丧地低下头,声音含糊。他怯生生地又瞟了赫洛西一眼,随即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目光。他不敢说出实情——他在兰开特的日子,自从招惹了赫洛西和李嘉图后,就没好过过。
餐桌上,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赫玉乔似乎为了在丈夫和儿子面前重拾权威,开始变本加厉地数落赫洛西,言语像淬毒的刀子。
“……你以为在外面野几天就了不起了?看看你这副样子!跟你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一个德行!他们倒是死得轻松,留下你这么个烂摊子!要不是我心善收养你,你早就在孤儿院里烂掉了!我才是你如今唯一的亲人,你懂不懂!”
就在这时,门铃突兀地响了。
赫玉乔不耐烦地起身去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朴素的牛皮纸信封,静静地躺在门口的地垫上。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迟疑地捡起信封,回到屋内,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撕开了封口。
里面是一叠照片。
当她看清照片内容时,血液仿佛瞬间从她脸上抽离。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照片像枯叶一样散落在地上。
照片上,是她的宝贝儿子马特,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被人屈辱殴打的画面。更让她崩溃的是,其中几张照片里,马特正被逼迫着做出各种极其屈辱的动作,脸上满是恐惧和泪水。
“看完了吗?老妖婆?”赫洛西冰冷的声音响起,像是一记重锤敲碎了赫玉乔最后的防线。
赫洛西缓缓站起身,走到那些散落的照片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乎要瘫软的母亲。
“我在特戒学校的日子,每一天都像在地狱。现在,你的宝贝马特,也要开始品尝和我一样的痛苦了。”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令人毛骨悚然,“过两天,我和我的朋友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从‘特殊渠道’,进口一台专业的电击治疗仪。就是那种,能让灵魂都颤抖的机器。”
“不!!!你不能这么做!!!”赫玉乔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扑上来想抓住赫洛西,却被赫洛西轻易避开。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少年,早已不是她能掌控的可怜虫了。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姑父詹姆斯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难以置信地问道,声音干涩。
赫洛西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他一个冰冷的、嘲讽的微笑。
这笑容彻底激怒了詹姆斯。作为一个男人,保护儿子和家庭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暴吼一声,猛地冲过来,一把揪住赫洛西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墙上。“没人能动我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
赫洛西被扼住领口,呼吸有些困难,但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令人心悸的冷笑。
就在詹姆斯举起拳头,准备砸下时——
“哐啷——!”
一块板砖扔了进来,砸烂了玻璃窗,玻璃瞬间炸裂,碎片四溅,巨大的声响让詹姆斯僵在原地。
赫洛西趁机一把推开愣住的姑父,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领,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无形的重压:
“我们无处不在,詹姆斯·雷明顿先生。”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看似空无一人的街道,缓缓说道:
“听说你最近正在极力讨好‘奥米茄工业’的汉森先生,希望能拿下那份合同?他家好像住在……柯特瑞街12号,对吧?一个很安静的社区。你说,如果我们隔三差五去他家门口做些‘恶作剧’——比如泼点油漆,划伤他的豪车,并且每次都不小心‘遗落’点写着你名字的东西……你猜,汉森先生会怎么想?你那笔快要到手的生意,会怎么样?”
詹姆斯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冲到窗边,惊恐地向外望去。街道上空空如也,但他仿佛能感觉到,在每一片阴影里,每一棵树的后面,都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他知道,赫洛西说的不是空话。窗外,全都是他的人。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赫玉乔瘫坐在地上,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所有的气焰都已熄灭,只剩下绝望的恐惧。
赫洛西转过身,目光扫过面前这三个与他有着名义上“亲属”关系,却带给他无尽痛苦的人。
“很简单。”
“第一,你们,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法律上,你们或许还是我的监护人,但从此以后,我们形同陌路。我照常上学,住在哪里,与谁交往,都与你们无关。”
“第二,永远,永远不要再试图打扰我,或者我身边的任何人。”
“第三,只要你们遵守以上两条,马特就能在兰开特‘平安’毕业。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和满地的玻璃碎片,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赫玉乔像被抽走了脊梁骨,彻底瘫软在地,无声地流着泪,算是默认。詹姆斯面色灰败,颓然地点了点头,他不敢拿自己的事业和儿子的安全去赌。
赫洛西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