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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残夜伴君问神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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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卿一路上什么都没问，等回到古宅后，他见白未济被镜辞蓁差去办事，才蹑手蹑脚地来到镜辞蓁身边，轻声问:“蓁叔……成亲的事，是说着玩的，对不对？”
是说着玩的吗？镜辞蓁暗问自己，如果是为了引出恶鬼，得到魔物，确实不过闹着玩，演出戏而已。可现在，他凝望着艾卿，却不想只是说着玩，他是真的想娶他，想把他风光的娶回家，想哄着他，疼着他……
可是万年前，他争斗天命，却连一人都护不住，如今他试夺天地，但问归寻何处，如此寂寥飘渺，又怎许一人携手同归。
艾卿见镜辞蓁茫然盯着自己，眼眸中洇染着悲愁，竟稍显可怜。他犹犹豫豫地凑近，扯了下镜辞蓁衣袖:“蓁叔，如果成亲是为了找到蓁叔说的东西，那我愿意成亲，只要能帮到蓁叔，只要我死不了，就……就行……”
“成亲……”镜辞蓁稍稍一顿，“实则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所以，还望殿下能好好陪我演一场戏，殿下安心，有我在，不会让殿下出事的……等明日，我带殿下去月旨庙，三日后，我们成亲。”
“好，我听蓁叔的。”艾卿一听到自己死不了，便不管镜辞蓁想干嘛，只径自想着，等拿到镜辞蓁要的东西，就可以离开这鬼镇子，去其他地方玩。
想到这些，艾卿心里一高兴，竟然不自觉笑出了声。
镜辞蓁好奇地打量着他:“殿下有什么开心的事，能说与我听听吗？”
艾卿尴尬地划了下鼻尖，胡乱搪塞道:“没什么，就是……没有成过亲，觉得好玩。”
“殿下若是觉得好玩，等以后，我们再成亲好不好？”
镜辞蓁问的真诚，但是艾卿听得含糊，他迷瞪地点点头，心里兀自纳闷，不知镜辞蓁说的“以后”是什么时候，难不成，帝君以后找东西的方式都是成亲？！
镜辞蓁见艾卿应着，又道:“殿下既然已经应允我，就决不能再与他人成亲。”
“啊？”艾卿越听越懵，心想，这老狼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要与他成亲吗，与他人又有何关系？
艾卿虽然听不懂，但不妨碍表决心，他用炙热的眼神望着镜辞蓁，然后重重点头:“哦！”
镜辞蓁冁然一笑，紧接着，把艾卿拉到怀里，牢牢抱着。
艾卿没有附身在这具纸糊中时，自觉比镜辞蓁矮半头而已，之前在星旻宫抱镜辞蓁时，也没觉得扭捏，可现下，他被镜辞蓁揽在怀里，倚靠在他胸口处，显得格外娇小，两只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犹如根木头，直愣愣地杵着。
好在帝君抱了一会儿，就释开了他，但是艾卿觉得镜辞蓁看他的眼神有种妙不可言的韵味，就仿若深沉的冰窟，不知道里面藏着啥坏水。
藏着坏水的帝君说要在床上添上帘帐，就真的为他的小殿下布置了一套朱红纱帐，衬得房里都喜庆不少。
艾卿乐悠悠地趺坐在床榻上，与两岁孩童大小的骨汤玩着，打发时间。
骨汤因百年前，跟着坤泽帝君闯荡江湖时，下颌丢了一颗后槽牙，少说需再过几百年才能长回来。而艾卿就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趁着骨汤无牙，开始明目张胆地欺负孩子。
他把自己纤细的小拇指放在骨汤嘴里，发现恰好能塞在它没牙的空隙中，然后便一本正经地说着所谓的游戏规则:“骨汤，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可以训练……嗯？……反应力！玩法很简单，像这样……”
艾卿说着，握起骨汤的手指头，放在自己嘴边，接着道:“等一会儿，你张开嘴，我就把手指放进你嘴里，你如果能把我手指含住，算你赢，含不住，算我赢，谁赢了就弹对方一个脑瓜崩，怎么样？敢不敢玩呀？”
骨汤抱臂仰头，用俩窟窿眼瞪着他，接着“咔咔”两声，算是同意，然后张开嘴，等着艾卿伸手，一副咬断手指概不负责的表情。
艾卿无畏嬉笑着，挽好衣袖，速地把手指塞到牙洞里，骨汤咔得闭嘴，紧接着，艾卿抽出手指，哒的一声，给了它一个脑瓜崩。
“我咔！你脑袋瓜子可真硬！”艾卿咧着嘴，吹了吹手。
骨汤翘起下巴，一脸傲气，心想，那当然，本小骨的脑袋瓜子才叫脑袋瓜子呢！
随后，房间里全是一连串的“咔—哒—咔—哒”的声音，镜辞蓁揉了揉眉心，放下书，走到床边。
艾卿玩得正专注，镜辞蓁突然站在旁边，他一时走神，只听“啊”的一声，艾卿鼓着腮，吹他被咬得红肿的手指头，紧接着，又是“哎吆”一声，骨汤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镜辞蓁见在河边走的小殿下终于湿了鞋，琅然笑道:“殿下当心，骨傀儡的牙可不是纸做的。”
骨汤听罢，得意地咔咔几声，便化成一缕白烟，钻进了衣架上的衣袍袖袋中。
艾卿双手捂着脑门，垮着脸问:“蓁叔，明天早上，我真的要自己进月什么庙吗？”
镜辞蓁拿开他的手，看了看他微微发红的额头，应道:“是，白未济查到，这里娶亲的规矩，是成亲三天前，新娘每天都要独自去月旨庙中叩拜，而且都是日出之前。不过，殿下身份尊贵，倒可不必跪拜，只去庙里溜达一圈即可，若真有险事，骨傀儡会护着殿下，我就在庙外，不会让人伤着殿下的。”
艾卿点点头，但心里还是不踏实:“我不叩拜真的可以吗？万一神灵发怒……”
镜辞蓁失笑道:“这里哪儿有什么神灵，况且，仙界与鬼界并无不同，不过就是一个住天上，一个居地下，只收着人界的供奉而已，至于是否听得凡人跪拜……这里如此多的鬼怪，殿下还不明白吗？所以，殿下不必跪，也不许跪。”
艾卿觉得镜辞蓁说得有道理，大不了明天多带些供品，那些神鬼灵怪看在好吃东西的份上，应该不会与他计较。
“好，我听蓁叔的，不跪。”艾卿粲然一笑，旋即奇然问，“蓁叔，我之前听小夭他们说，天界又分仙界和神界，神界住的是神吗？蓁叔见过神吗？是不是比仙厉害呀！”
“殿下知道六界吗？……”镜辞蓁说着，把帘帐落下，艾卿则心照不宣地往里面翻去。
“有鬼界、人界、仙界和妖界，哦！还有神界和魔界。”艾卿掰着手指头道。
镜辞蓁躺在他旁边，侧身看着他，缓缓道:“嗯，仙是人死或飞升所化，但神不是，有生而为鬼，便有生来为神，他们是世间万物之气所化，可掌时序，知命盘，不过诸神也要渡劫，若是无法渡人渡己，便会陨灭，死后归于风雨山河，或是天星千木，如今神界所剩之神寥寥，不是卧在神邸不出，就是找个地方归隐，说起天界，不过就是仙界那一群逍遥无事仙罢了。”
艾卿点着下巴，又问:“那魔界呢？他们都说，魔界其实已灭，只不过就是在六界挂个名而已。”
镜辞蓁没有应声，只静静地注视着他。
艾卿听不到回应，以为镜辞蓁睡下了，他疑惑地转头，结果就对上镜辞蓁那双撩人心弦的眸眼。两人仅仅对望，不知是互相跌入了对方眼眸，还是有什么魂牵梦萦的东西作怪，相顾无言间，镜辞蓁竟渐渐靠近。
仿若清风徐来，流云划过，艾卿心中纷乱须臾，忽地回魂，侧过身子，背对着镜辞蓁，嗫嚅道:“蓁叔，早点歇息，蓁叔晚安……”
镜辞蓁为他盖好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魔界一直在，人神仙妖鬼，皆可成魔，如殿下这般的人，可不多。”
艾卿又翻过身，对着他道:“蓁叔忘了，我哪儿算什么人，我就是一小鬼。”
“那也是个可爱鬼。”镜辞蓁浅浅一笑，说出的话虽然很轻，但还是拂过艾卿耳畔，让他心里不禁一动，毕竟镜辞蓁可不经常夸人，艾卿觉得听一次便是赚一次，甚是欢欣。
今夜依旧狂风大作，阴晦诡谲，低笑爬动声不绝。艾卿睡不踏实，时不时睁开眼瞧瞧，唯恐有血尸想不开，钻进帘帐，直接上床。
镜辞蓁虽然静然闭眸，但睡得并不舒心，眉宇间微微蹙起，像是被梦魇扰搅，手紧紧攥着被角。
艾卿伸手，温柔地拂开他眉心的縠皱。不料镜辞蓁觉察到后，倏地睁开眼睛，然后握住他手腕，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艾卿一霎吃痛，急忙低声安抚道:“蓁……蓁叔，是我，我不是故意打扰到你的。”
镜辞蓁仿佛没有听到，他自眼底至眼角勾勒着一抹殷红霞氲，眸光微醉，眼前的人与他而言，犹如妩媚惊鸿的雅景，瞬息触神勾魂。
艾卿见他不言不语，也不敢多说，只眼神飘忽着胡乱盯向别处，试着动了动手臂。
然而，这一动作也不知是如何刺激到镜辞蓁，他蓦地俯身，将自己所有的情愫都封在唇齿间，缱绻缠绵地匀给艾卿。
艾卿被吻得措手不及，他想不通镜辞蓁发什么疯，但也不能认做俎上鱼肉。在镜辞蓁扯开他衣襟，把头埋在他脖颈间时，他狠狠地咬了下镜辞蓁肩膀，然后大喊:“镜辞蓁！！”
一缕清明刹那间贯彻镜辞蓁眼眸，朱砂薄晕褪去，他恍然盯着身下的人，顿觉诧异。这个古宅的鬼怪就算蛊惑人心，但也不会蛊到他身上，可是刚才，他就像陷入斑驳陆离的幻境一般，心里所感所想通通放大，让他痴嗔难抑。
艾卿见他停下动作，又怕他突然发狂，忙不迭地推开他，然后怔忪地蜷缩在一角，惶恐地盯着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