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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田少爷自然欣喜若狂,术士又告知自己就有一把这样的油纸伞,如此一来田少爷说干就干,命人各地搜寻千年枣核,并重金买下,此事自然惊动了田家夫妻,田夫人怕自家儿子走火入魔,命人去查这个术士的底细,可竟然什么都查不到,田夫人不放心,就派人跟着大少爷。

      但是没过多久,油纸伞就按照术士的意思准备完毕,那几日汝南城处处可见这位田家少爷,拿着一把红色油纸伞到处晃悠,沦为笑柄,田老爷大怒,命人禁足大少爷,可是眼见着四十九日期限已到,田少爷必须按照术士的命令将伞送上青龙山上祭拜,三日不得下山,具体在上面做什么就只有田少爷与这个术士清楚了。

      最后大少爷见期限已到,心一横,竟然破窗逃走,只身带着油纸伞上了山,田家发现后命人去寻,可找遍了青龙山也没见到一个人影,后来有上山的樵夫说,若是砍树晚了,天黑以后就能隐约听到唱戏的声音,还有一名女子支着油纸伞,婀娜的身姿缓缓朝着丛林深处走去,若是被迷了心智,也许就没了性命。

      自那以后,青龙山闹鬼的传闻传遍汝南,田家少爷也就此失踪,追悔莫及的田家夫妻准备去找那个术士,却发现那个骗子早就趁着乱,跑的不见踪影。田家夫妻大受打击,独子失踪,二人失魂落魄,之后田家生意也一落千丈大不如前,慢慢的没再有生意上门,田家散尽家财却寻不回一个人,如今只能是萧条如此。

      周锦惜听后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位田少爷全名田锦禾,周锦惜与他几乎没有来往,若说从一开始上两辈来往密切,上一辈也交情不错,那他们这一辈则是没什么交情了,总的来说还是因为这位田少爷比周锦惜大了许多,玩不到一起。

      没想到他们一家走后,田家竟然发生这种事情,沈将军也是一个儿子,表示感同身受道:“田老兄,可还记得我?”

      田老爷听到这话才抬头打量着沈将军,思量了一会才恍然大悟道:“沈老弟!我真是老了,沈老弟站这么半天,我却没认出来。”田老爷无奈于自己的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

      “十年一别,人又怎会不变,我不是也老了许多吗?”沈将军豁然道。“是了,都会变都会变。”田老爷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如今看上去精神都好了些。

      周锦惜虽然也不想打扰两位长辈叙旧,但周锦惜还是觉得田大哥的情况蹊跷,于是开口问道:“田伯父,田大哥失踪多久了?”

      还不等田伯父说话,田伯母几乎是接着答道:“四年零六个月了,失踪四年了。”自从自己儿子失踪,她是日日夜夜盼着自己儿子回来,度日如年以下竟是将日子记得清清楚楚。

      四年了,周锦惜想着,四年可不是短时间的事情,既然四年让田家倾尽家产都没能找回来一个人,恐怕田大哥是凶多吉少了,可是田大哥前脚上山,后脚人就没了,并且这流言也不是一天成型的,竟然还有目击者,事情传的神乎其神,绝不是空穴来风。

      “臭小子,长这么大就知道让人操心,他老子都没几天好活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白养了。”田伯父越想越心痛,骂道。

      田伯母提起来儿子看着眼前的男人,又想想自己,觉得悲哀,一时间眼泪也有些止不住,偷偷抹了两下,才反驳道:“行了吧,你少说两句,你也就是这时候嘴硬,若是儿子真回来,我看是谁第一个掉眼泪。”

      田伯父听了以后还想反驳,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口没说出来,再说下去也只是徒增伤悲。

      周锦惜一行人叙旧了一番,再留下去好像也不太好,这种情况下的田家,没办法招待他们,周锦惜只是握着田伯母的手道:“留步,明日我再带些东西来,田伯父这病也应该开心些才会好些。”

      田伯母点点头,依依不舍的将人送到门外,眼见着人上了马车才回去,聂卿在里面一直没说话,一是因为与这家不认识,二就是此事容不得她一个外人议论,如今看着马车缓缓驶离田府,才开口道:“殿下,您不会是想...”

      要说这么几天下来,聂卿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储君,这一趟出来不像是会友倒像是什么闲事都要管上一管,聂卿把这事归结为周锦惜在宫中长大,许多事情闻所未闻,好奇罢了,毕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

      周锦惜没想到最先看出来自己想法的是聂卿,愣了一下道:“嗯,我确实想去一探究竟。”

      若是刚刚幼白还没听明白,如今可算是听明白了,大惊道:“主子您要干嘛,要去找田少爷啊!您方才没听见吗?那田少爷都失踪了四年了,有什么人生活在那深山里四年,还.....”幼白也觉得说法有些不好听,压低声音道:“还完好无损的?您莫要淌这趟浑水。”

      可是周锦惜这一趟出来本就是来看世间万物的,了解世间百态的,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可是此事解释起来尤其麻烦,周锦惜愣是开了两次口都没能说出来个所以然。

      “您到底想说什么。”幼白看着周锦惜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道。

      周锦惜叹了口气,将两人招呼到一起道:“算了,总之,这件事还是要去看看的,纵使找不回来人,那也能长长见识,此事在南阳,你们可曾听过?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吗?”

      “这...”幼白与聂卿对视一眼,虽然她也在宫中长大,这种事情也是没见过,但是此等诡异的事情,还不是担心周锦惜的人身安全。

      聂卿无奈摇摇头道:“此事不宜节外生枝,咱们在汝南待半个月就可以回都城了,若是因为这件事耽误,您在朝中的反对声音,不减反增。”

      本来原计划是周锦惜到达汝南以后在沈将军的帮助下金蝉脱壳,称病抱恙名义上留在汝南,实际上只身前往南越,可是如今多了一位幼白又因为曹州城的事情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恐怕难以脱身。

      周锦惜没有与二人争辩,虽然道理都明白,主要是因为她们三人心里想的事情本身就不一样,还是晚上和沈将军商量吧,周锦惜这么想着点点头不再言语,另外二人见周锦惜不再说话,便也没有再唠叨。

      入夜,虽然周锦惜与幼白聂卿睡觉的地方有些距离,但毕竟还是要掩人耳目,不宜让其他人知道她半夜寻沈将军谈事,等外面没了声音,周锦惜盘算着应当是都睡着了,才一人端着烛火,一路上兜兜转转,避开了两队巡逻的侍卫才绕到东厢房找到沈将军。

      沈将军也还未睡觉,而是在房间里打军拳,别看他一把年纪,可身子骨硬朗的原因可是离不开这每晚的一套军体拳,周锦惜轻轻扣了扣房门,沈将军敏锐的听到了声音,机警道:“谁?”

      周锦惜接着道:“是我,沈伯父。”

      沈将军认出周锦惜的声音松了口气,将门打开,周锦惜还特意回头看了看,无人关注这边,才抬腿进了屋子。

      沈将军给周锦惜倒了杯茶水,道:“锦惜丫头,这么晚不睡觉,可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周锦惜将烛火放在桌子上,道:“沈伯父,如今人多眼杂,聂姐姐与幼白几乎与我寸步不离,本来装病脱身这一招,除非坦白,否则终会暴露,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沈将军听后觉的甚是有道理,三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周锦惜只身离开,不说别的幼白这丫头第一个不同意,更别说是十天半个月不让她们见面,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所以你有什么好法子?”沈将军看周锦惜气定神闲,恐怕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在江宁和曹州时,他就看出来虽然这孩子表面上拘谨,可内里还是活络的,而且格外聪明,很多事他一个半身入土的人都还没想明白,这个小丫头倒是事事算得准。

      在曹州那时,他都不清楚这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把那几个人串联起来的,还猜的那么准,这是正常的吗?就是聪明成这样,朝中那帮子老家伙还是看她不爽,那得是多厉害的人来了才能让朝中的人服气?

      周锦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此事虽然有些冒险,可是却是是个办法,今日田家的事情,沈伯父恐怕也是听见了,我就在想,既然有这样一个现成的传言在,何不利用一下,到时候我若是在山中走丢,恐怕也不会令人起疑,只要对都城统一口径便好,您只要安抚一下那两位的情绪,便可以照常进行计划。”

      沈将军听到这不禁皱眉道:“锦惜丫头,你这是想不顾自己的人身安全,以身犯险吗?你我都不清楚那山上有什么,也许你年轻不清楚,十几年前我们还在汝南的时候那地方就老是有人失踪,不过都是些穷路人家便也没人管,不说牛鬼蛇神,这凶猛野兽也是少不了的,你若是想伪装自己在山中走丢,至少要独自在山中呆上一日夜,你让我们如何保障你的安全?”

      沈将军说这么一堆,不过也是担心周锦惜,虽然上次被绑架,周锦惜有惊无险,可是对这些等她们回来的人来说那就是提心吊胆,如今周锦惜还想再来一次,沈将军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

      还不等周锦惜说什么,沈将军就把话说死道:“锦惜,你是当朝储君,身上背负的是大平的未来,你不能不把自己的命这么不当回事,别听那些老东西背后如何说你,你这个储君之位,甚至于以后君上的位子,你父亲绝不会交于旁人,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与你父亲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会将你安安稳稳的送上去。你知道上次我同意让你自己带人去赎聂卿,之后有多后悔吗?”

      这句话将周锦惜本想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堵了回去,心底一股暖流涌进,但是周锦惜意识到不对劲,从前周锦惜就有些疑惑,为何一向温吞的父亲在立储这件事情上如此不让步,就是群臣与天下如何反对,父亲还是力保她这个储君之位,可是父亲爱她她从不怀疑,便也没有多想,现如今听起来,还有些隐情?

      “沈伯父,您这话什么意思,当年您是不是与父亲有什么约定?”周锦惜敏锐的捕捉到沈将军的话茬,逼问道。

      沈将军也觉得自己说多了,意图蒙混过去道:“哪有什么约定,你是你父亲的嫡长女,无论立嫡还是立长,储君之位都是你的,这没什么好质疑的。”

      看得出来沈将军并不擅长撒谎,要说如今就是,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周锦惜,周锦惜也不着急调笑道:“沈伯父,您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您一撒谎,沈伯母就总能发现吗?”

      没想到周锦惜话头转的如此急促,沈将军愣怔一下,道:“为什么?”周锦惜看着沈将军呆呆的样子,笑道:“因为您一撒谎,就不敢看人的眼睛。”

      沈将军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说自己撒谎,有些面红耳赤,跳脚道:“小丫头片子教训上老头子了,好好好,你是长大了。”

      周锦惜还是这么多年以后第一次看见沈伯父着急跳脚的画面,犹记得小时候倒是经常能看见,就比如偷偷出去喝了酒回来被沈伯母逮到死不承认气急败坏。

      被沈伯父这么一闹,周锦惜觉得心情松快了不少,竟是直接笑出了声,看着周锦惜笑沈将军才收敛了脾气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周锦惜看这边是说不通道理了,此事只能容后再议,便也没有急于一时,毕竟他们还要在汝南呆上半月有余,事情总会有转机,只是现如今周锦惜好奇沈伯父与父亲当年到底是说了什么,所以周锦惜眼珠一转,若是沈淮书在就能知道这就是周锦惜想捉弄人的信号了。

      只是沈将军不是沈淮书,自然是不知道的,只听周锦惜道:“若是您告诉我您与父亲当年到底说了什么,我保证另想办法。”周锦惜态度诚恳就差发誓了,沈将军听后,犹豫再三,只憋出来一句:“你说真的?”

      周锦惜知道这就是有可能的意思,连忙保证:“必须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沈将军看着周锦惜瞪着大眼就这么盯着他,一时间有些犹豫,不过心下想着,本来这事也不是什么机密,说了没准还能促进他们父女二人的感情,只是当年周老弟不让自己说...可是现如今也是为了救他女儿的命,想必他知道了也不会怪自己的。

      沈将军说服了自己,开口道:“那我说了,你可不能与你父亲说是我说的。”

      周锦惜看着沈伯父这个小孩子气,被逗得笑容都快要露出来了,但还是要假装严肃道:“没问题。”

      沈将军深吸一口气道:“本来这事我是觉得没什么的,谁知道你父亲硬是不让我跟你提,你..应当还记得当年你被下毒的事情吧?”

      周锦惜一愣,这怎么会忘记,那正是让周锦惜差点离开人世的元凶,后来几次毒素发作都痛不欲生,周锦惜多想一死了之,可是想想疼爱自己的父母,周锦惜只好忍了下来,还好后来调理得当,已经有几年毒素未曾发作过,但是因为当年那个“活不过二十”的传言,让周锦惜一度在朝中寸步难行。

      周锦惜点点头道:“记得。”

      沈将军点点头道:“很多事情,从前觉得你小,我们不想将这些话说与你听,可是如今伯父觉得你是个大人了,便直接了当的告诉你,我与你父亲是至交,当年我们一家护送你们一家入京,后来你父亲继位,沈家成为众矢之的,没有依仗也没有根基的沈家,如果只是“皇家亲信”这么一个名头,根本活不长久,所以我自请镇守边关,虽然日子苦一些,总归没有性命之忧。”

      这些周锦惜长大后也能明白。

      “在临行之际,正巧你遭遇了那种事情,本来我们应该多留几日去看看你,可是我们打的是大平的旗号,出发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京城,根本无法变动,只得在你清醒之前就马不停蹄去往边关,可是在我们临走的前一夜,你父亲将我叫到宫中。”沈将军停顿一下,像是在纠结后面这话到底能不能说。

      谁知周锦惜猜出来了一些事情,直截了当的说:“父亲与你说了大叔父死因。”

      沈将军倒吸一口凉气,压低声音道:“你父亲与你说了?”

      周锦惜沉默片刻点点头,道:“只是猜测。”

      沈将军愤愤不平道:“什么猜测,依我看就是真的,你大叔父这个人虽然我不认识,但是当年可谓是叱咤风云,那么铁血手段的人,怎么可能说暴毙就暴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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