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鹰眼小姐不能接受的第四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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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伊格尔四下打量着香克斯带她来的山洞。
一开始她还以为香克斯会把她带回船上，结果那家伙带着她往雪山里走，似有目的地般带她绕过一些雪山直直来到这个山洞。
山洞里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角落里歪七倒八的酒坛子、墙壁上挂着的倒勾和一些行李、燃烧过的火堆、动物的残骸……
香克斯将人抱上动物皮做的床榻，顺便回答了伊格尔的问题。
“是我们红发海贼团待过的地方。”
是的，很巧。
正好是他们出发前往新世界前待的冬岛。
就、巧得让饶是见多识广的香克斯都觉得惊奇。
谁能想到从空岛上掉下来会掉回到他们红团的出发点呢？
不过也不是很意外，因为这里离他们被冲上空岛附近的加雅岛也不远，确实很有可能成为着陆点。
“不回船上？”
伊格尔果然还是有点嫌弃那沾了酒味的虎皮，解下自己的披风铺在上面，拍了又拍才在上面坐下。
在生火的香克斯看到这一幕有点无奈，但没说什么，只解释不回船上的原因。
“船坏了，回去也没用。”
原本那船被伊格尔推出暴风雪覆盖的区域后确实能稳稳着陆。只是后来香克斯见人往冬岛那边掉，不惜加快巨型章鱼‘漏气’速度手动操作着船下降的速度和方向朝冬岛这边赶。
最后船砸在了岸边，虽没落得粉身碎骨但也失去了航行的能力。
当然了，这事香克斯不会说，因为会被骂。
“而且你的伤口不小，得包扎，船上也没有医疗工具。”
香克斯将火彻底升起来后，去一个角落翻出了医疗箱。
“这是本乡留下的，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
其实他们红发海贼团去哪冒险都习惯在那里留点东西。比如吃的、用的，甚至还会留点财宝。有些时候是因为还要回去，有些时候是想给后来来冒险的人一些帮助。
香克斯带着医疗箱坐到伊格尔旁边。
伊格尔看了看，医疗工具确实挺多。翻找了下，拿出自己需要的工具就开始给自己包扎。
脚伤其实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不至于骨折，只是轻微骨裂。
所以伊格尔就直接拿过几根干柴火，就着纱布把自己的腿固定住，然后简单包扎起来。
动作很熟练，这让准备帮忙的香克斯没了用武之地。
他还想着伊格尔既然手也受了挺严重的伤，应该会喊他帮忙。结果对方二话没说，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三下两下就把自己的腿包扎好了，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自己只是个无情包扎机器。
想到上次从对方背上看到的伤疤，香克斯笑容淡了淡：“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嗯？”
伊格尔觉得香克斯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怎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觉得……你好像很习以为常。”香克斯说着指指伊格尔那只因用力而又鲜血汩汩的手臂，“你看，又流血了。”
“受伤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在大海上。”
伊格尔觉得香克斯真的很莫名其妙。
一个经常在四处冒险的人居然会在意这个。
香克斯显然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就是觉得你和受伤这件事很难联系在一起。”
算是某种片面印象吧。
在他看来，伊格尔是那种特别张扬而骄傲的大小姐，以她不管怎样都要精心打扮一番、且无论何种时候都讨厌脏乱臭的性格，应该是那种受一点小伤就会小题大做的人。
比如破皮了一定要养到伤口看不出一点疤痕为止，又比如一定要悉心包扎受伤的地方。
而不是像眼下这样能在伤势大小中迅速做出取舍，无视手臂上的伤，优先给比较严重的腿包扎……
不，也不对，应该说以她的性格应该就不会给自己受伤的机会，毕竟污血也是一种有碍观瞻的东西。
伊格尔想了两秒，赞同地点点头：“那确实。”
这些年来顺风顺水惯了，确实很久都没像今天那么狼狈。
习惯每天都是浑身血污状态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都有点记不清了。
不过不管以前怎样，成为大海最自由的剑客后她一直都光鲜亮丽……
所以她现在为什么会那么狼狈？
伊格尔决定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将矛头直指香克斯。
“所以说都怪你。”
如果不是这家伙那天晚上拎着刀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面前，就没有后续一连串麻烦事，更没有方才遭遇雪暴一事。
哦，虽说如果没有这些事，她也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在香克斯那里，算是因祸得福。但这不妨碍她把错误都归到香克斯身上。
伊格尔还以为自己说这种蛮横无理的话，香克斯听了又会露出一脸委屈样。
却没想到这一回对方却认认真真地点头主动背下了这口锅。
“嗯，怪我。”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口锅背的还不够牢，又补充道：“我会负责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香克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伊格尔，四目相对时也没有躲闪的意思，眼底带着认真。
这让伊格尔有些怔怔，连带系绑带的手也一顿。
这……是在做什么？
脑子给冻坏了？
伊格尔想下意识骂一句有病，但对上对方毫不避讳的视线，嘴巴张了张，攻击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总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态度恶劣的话会有种欺负老实人的不自在感。
算了，不和脑子冻坏的人计较。
想着，伊格尔避开香克斯的视线，低头忙活自己的事。
而香克斯呢？
脑子冻没冻坏暂且不论，但他确实觉得这次责任在自己。
毕竟伊格尔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
想到方才在船上，伊格尔不管不顾冲出了船、牺牲自己将船推到安全的地方的事情，他就有点自责。
这种事情应该他来做的……
他一个四皇还是被保护的那个，说出去都会被人笑吧……
但。
被保护的感觉……还不赖。
甚至在自己遇难时都还在顾及他的安危，不惜掷刀也要阻止他也跟着跳船……
想着，香克斯觉得心脏被轻轻地挠了下，有点痒。但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感觉，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缓解不自在的感觉。
而后在看到伊格尔准备处理手臂上的伤，连忙开口道：“我帮你吧。”
只能说还好这种事情香克斯只是在脑子里想想，没说出来。但凡说出来，伊格尔那句没能喷出的‘有病’肯定就喷在香克斯脸上了，顺便再加一句‘少给老娘自作多情’。
她那是为了救香克斯吗？
她只是想保护船不受伤，毕竟出海在外没船寸步难行，而她又没有某个冰冻人踩着自行车就可以在海上跑来跑去的能力。想要顺顺利利回去，人受伤可以，船不行。
而且当时情况危机，也没时间考虑太多事情，就是没想到那个云贝那么不给力，离开空岛就不能用，让她在救了船后却没办法回到船上。
至于为什么不找香克斯帮忙，一来时间紧急她也没空把人揪出来帮忙，二来她自己有手有脚有能力，比起和人商讨怎么解决突发的危机，当然还是自己动手快。
就是真没料到一通操作猛如虎，结果船和人双无。
不仅人受伤了，船也没保住。
这让她很郁闷。
所以香克斯应该庆幸自己没嘴，没说点讨打的事情。
比如船是他弄坏之类的。
要不然伊格尔现在就不是这般心平气和和他说话了。
“帮我？”伊格尔上下打量了下香克斯，看到那一只孤零零的独臂有点嫌弃，“你确定？”
伊格尔可不会顾及这么直白揭人老底会不会伤到人的自尊心。
话说真的有人会同情一个四皇是断臂这种事吗？还不如去同情下吃不饱饭的普通人更能彰显大爱。
“你就一只手怎么帮我？”伊格尔直白道。
事实证明四皇红发确实不需要人同情，被这么揭老底也不难过，还能笑着戳戳伊格尔那只好的右胳膊：“这里不是也有一位独臂侠？”
“！”
这臭男人怎么那么讨厌！
伊格尔狠狠瞪了香克斯一眼，想想不解气，抬脚想踹人。
但香克斯好歹也是个四皇，不至于白白等着被人踹，赶在伊格尔准备踹人前就伸手按了下那只不安分的腿。
“别生气，另一条腿还伤着呢。”
“要生气也之后再气，先把伤口处理下，要不然会留疤的。”
说着也不给伊格尔骂人的机会，主动配合伊格尔另一只正在清理伤口的手处理受伤的地方。
“你看，虽然我只有一只手，但完全可以充当你的另一只手。所以它也有点用处的。”
说话的同时，又配合那只手的动作，顺利地给伊格尔的左胳膊上了药也缠了纱布。就像香克斯说的那样，可以完美充当她的另一只手，让她处理伤口的过程比想象中轻松很多。
“怎么样？”香克斯眼睛弯弯，嘴角微微上扬，像似在邀功，也像是在求表扬。
这个样子让伊格尔有点不自在，在对方的注视下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好抬脚将人往外推了推。
“别靠那么近。”
这家伙怪奇怪的。
噼啪——
火堆中的木头被火焰烤得滚烫蹦出火星子，声音不大，但也打破了这奇怪的气氛。
这让伊格尔想到了要事。
“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吗？”
伊格尔看了眼山洞外的雪天，白茫茫的雪盖住了一切。
“船坏了的话，出海怎么办？”
既然书在香克斯那里，她自然是要跟着对方去他们的主船上一趟。
“没关系，只要回到青海，之后的事就不用我们担心了。”
“嗯？”
“贝克曼他们有我的生命纸，能顺着生命纸的指示找到我们。”
哦，对，她都忘记这个了。
生命纸具有指向作用，只要生命纸的主人还活着，那么拿着生命纸的人总能找到那人。
“找我们的事情就让贝克曼他们去头疼吧哈哈。”
香克斯脸色带着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
“而我们应该考虑怎么度过这几天。不过你放心，我蛮擅长打猎的，这冬岛的特色大概是……雪鹿？野果也有不少能吃的，你喜欢吃肉还是果子？哦，对，你应该想洗澡，西边那边有天然的雪地温泉池，等你伤好了点我带你去那里……还有……”
火光在香克斯脸色跳动，连带着那眼睛也晕上了一层光。
在谈及有关冒险、有关生存的事情时，这些冒险家眼底的光似乎都很明显。在他们看来，雪山无人岛之旅并不是什么令人绝望的事情。让人为难的只是该怎么计划自己的冒险。
香克斯说着，伊格尔听着。
可能是火光的问题，伊格尔觉得香克斯那笑有点晃眼，还有点暖意。
让她原本因各种倒霉事而郁闷的情绪莫名消散了很多。
伊格尔不觉得自己是个心态很好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经常被人气得炸毛。
但她有一个朋友性格和她恰恰相反。
是的，那个朋友就是香克丝。
香克丝似乎从来不会有不开心的事情，也没什么困难能打败她。
比如面对雨天。
她会觉得大雨会让她的衣服变得黏答答的，紧贴着身体很不舒服。
但香克丝不会，她会觉得这是钓鱼的最佳时刻，所以大暴雨也能拎着钓鱼竿和渔网就往海边跑，赶在大丰收的时候就召开烤鱼大宴会。
比如面对海上的暴风雨。
她会觉得自己出海不顺才会碰到这种恶劣的天气。
但香克丝不会，她会站在船头兴奋地招呼着自己的船员说他们在面对一场考验，赢了暴风雨就开庆祝晚宴。
面对他人的恶意抹黑或者恶语中伤。
她不会忍着当场就报。
而香克丝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非要去教训人让人知道她的厉害。不会被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影响心情的她眼里似乎只有广阔的大海……
这是她喜欢香克丝的原因，也是会和香克丝做朋友的最重要的一点。
因为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似乎能让很多原本看起来难以跨越的坎坷变得就像路边的野花，只是一些需要稍微驻足一下欣赏的事物而已。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眼下这位香克斯确实给她带来了同样的感受。
让她觉得眼下的情况也没那么糟糕。
甚至想在这满天大雪里……
靠过去取暖。
……
等等？！
她在想什么？？
伊格尔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她刚刚突然冒出了什么恐怖想法？
靠过去？？
靠在一个臭男人身上？
她？
不会是因为把他当成香克丝了吧？
虽然两人确实相似之处很多，但两人不同点也很多，应该不至于产生这种错乱啊。
而且对两人的细致感觉也不一样。
她对香克丝自然是喜欢的，挚友的那种、护犊子的那种。如果哪一天贝克曼敢在外面找女人，都不需要香克丝亲自动手，她就能拎着刀冲过去把人砍了，甚至不给对方建墓碑，直接丢到海里送大卫琼斯。
而对这位香克斯呢？
讨厌肯定是有的，她是真的不能接受胡子拉碴的邋遢男，所以一开始真的看对方哪哪都看不顺眼，尤其是一想到这家伙是自己那个世界的挚友的同体，她就浑身不得劲。
完全接受不了对方靠近，真讨厌。
但现在呢？
这种讨厌感还有吗？
不太清楚，但至少不排斥。要不然早在对方把她从雪地里抱起来有肢体接触的时候，她就抬手给人邦邦两拳了。
除了不排斥，还有什么？
好像……
有点让她不自在。
不是那种厌恶的不自在，而是有些萌生怯意的不自在。
是的，不自在。
哪怕是在面对香克丝的时候，她有时候还是会毒舌，并且不会因为对方朝她笑笑、撒撒娇就有了‘不战而怯’的退意。
毕竟她向来都是横冲直撞不肯认输的鹰，怎么可能会心生怯意。
但就刚刚香克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就莫名没敢继续对视，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
就好像是害羞的小女生一样……
等等？！
害羞的？？
她在想什么恐怖的事情。
她会对这么一个胡子拉碴的臭男人有那种小女生的害羞？！
不对不对。
她又不是什么初入情场的小女生，她也是交往过两个男朋友、感情履历丰富的人，怎么可能连那种感情都分不清楚。
退一万步讲，如果这是她喜欢的类型，那她怎么不会对香克丝有这种感情？怎么不在面对香克丝的时候害羞？
总不可能是因为性别的关系吧。
她又不是把性别卡死的人……
等等。
性别？
对了，性别。
或许是她想错了。
她搞错了整个逻辑关系。
她应该就是因为对方的性格和香克丝很像，所以才觉得不讨厌，并生出了些许好感，也不排斥对方靠近。
但又因为他是个男的，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所以才会产生既不排斥他靠近、又会因为太过靠近而有不自在感的问题。
对，就是这样。
究其原因还是性别，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性别让她差点错误地代入了其他感情。
她应该是喜欢和这类性格的人做朋友，但男的性别又会让她排斥，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说不上来的感情。
嗯，一切都说通了。
她刚刚想主动靠近香克斯，果然是因为把对方当成了香克丝。
嗯嗯，就是这样。
唉，可惜了，可惜是个男的。
如果不是个男的就好了……
“……现在雪还没停，等等雪停的时候我出去找吃的，你想吃什么。”
说了很多关于冬岛事情后，香克斯看向伊格尔询问吃食情况，发现伊格尔好像是在发呆，也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火堆的烘烤下，她那张原本苍白的脸上带起一层红晕，看起来很有生气。
她像是想通了什么，神色突然认真起来。
她说：“香克斯，我好像不讨厌你了。”
“嗯？是吗？”
香克斯不明白伊格尔怎么突然说起这种事，但被对方亲口说不讨厌什么的，还是蛮高兴的。
“但是我觉得和你相处不自在。”
“为什么？”
“我觉得我们之间横着一个很大的鸿沟，这样不好。”
伊格尔说着，取下了脖子上的小刀。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能更进一步，但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
听到那句感情更近一步的时候，香克斯那颗原本平静的心就像被热水烫了下，吓得狂跳起来。
原本对冬岛、对眼下情况游刃有余的做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
“那、那需、需要我做什么……”
伊格尔慢慢靠近，这让香克斯觉得火源也被对方带着靠了过来。
要不然为什么他身上的体温正飞速攀升？
香克斯下意识想后退，但却硬生生控制住了，喉咙用力滚了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慢慢朝自己靠近的人。
她靠了过来，将滚烫的脸贴在了他的胸前。
这让香克斯浑身一僵，甚至有些害怕，害怕对方听到自己那狂跳不止的心跳声。
香克斯张了张口，声音有些沙哑：“伊伊，我……”
还没说什么，就听怀里那个人开口，声音很轻。
“为了我们以后能愉快的玩耍……你下面那个玩意儿……我们就不要了吧。”
“……？”
香克斯脸上的表情一僵。
突然四周温度也降下来了。
嗯？
他刚刚好像听到了很恐怖的东西。
嗯？
什么东西不要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鹰眼小姐不能接受的第四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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