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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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向清迷迷糊糊起来去公共区域的冰箱里拿水时，才发现对面的门缝里还透着光，李书媛还没有休息。
他从来没有留宿过李书媛的房间，不是对方特地要求的，好像从第一次就是这样。
那会儿他正想着如何接近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又该如何引起她的注意。
他确实拥有一颗聪明的大脑，但过去十几年一心扑在学业上的他也的确不懂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想从对方的兴趣爱好入手，但是那些直升机、赛车、斯诺克……他都不懂，那是他只隔着网络看到过的东西。
从对方的专业入手，他和她也不是一个专业，他学法，而李书媛学的是国际金融，不过没有关系，学习是他的强项。
为了成功攻略李书媛，他做了很多功课还有笔记，写着她的家庭关系、成长经历、性格分析、社交关系，能够搜集到的细碎的信息都被他一一整合。
但他还是没有找到自然而又不刻意的接近李书媛的方法。
他们相遇的那一天，丛向清毫无准备，甚至都不是在文德。
他去云氏律所帮老师送文件，本来快要关闭的电梯门又重新打开，外面站着的就是李书媛。
她的穿着和这座大厦严肃冷硬的风格丝毫不符，甜美、亮眼、短款的上衣遮不住纤瘦的腰腹，卷曲的发尾垂下，扫过后腰，脊柱向上延伸出柔软的弧度。
除了刚打照面时的反应不及，丛向清连忙移开视线，盯着那一排电梯按键。
又在下一秒懊恼。
李书媛从来不吝惜展露自己的美丽，他也曾听过系里的女孩们提起对方时，感叹的“她好漂亮”“身材超好，上次夜跑遇见她了，那腰，那腿，绝了！就算出了汗感觉也是香香的！”
可他无法像那些女孩一样坦荡的欣赏对方，他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镇，风气保守，学校里无论男女都穿着宽大的校服。
像她这个样子，噢，都不用说穿着打扮了，光是她这种张扬的性格，都能够在顷刻间成为全校的瞩目对象。
……虽然现在也是。
有些人不喜欢被关注，有些人生来就是要享受光环万丈。
李书媛就是后者。
看照片和看本人是有很大区别的，看照片时丛向清都没太关注她的相貌、身姿，那更趋近一个符号，代表着某个他难以企及的阶层。
可当本人就在他身边，在这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那个符号就缓缓变成了一个活色生香的人。
他能感觉到她一直在看他，余光中，她眼神清亮带着好奇，因为略微偏头，一缕发丝滑落在胸前，不知道她涂了什么，嘴唇亮晶晶、红艳艳的。
“你是新来的实习生吗？”
做好心理建设准备打招呼的丛向清，一盆冷水泼在了心尖，她根本不记得他。
虽然他们只在新生典礼上见过一次。
虽然她那时候还对他笑了。
但她就是不记得他。
他没忍住看了她一眼，直直撞进那双笑眼中，原本想说的话就这么卡住了，等回过神时，电梯门已经开了，过了那个时机，话就只能咽在嘴里。
更何况，他来是有正事的，他走出电梯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就看见李书媛跟在他身后，见他望来，也没解释什么，只是冲他眨了下眼睛。
直到丛向清把文件交给那位每小时计价昂贵的大律师，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最开始和他按的楼层不是同一层。
丛向清一边和大律师寒暄，他知道老师让他来送文件的意思，这位非要论，也是他的师兄。
一边脑子里却还记挂着李书媛，她这是什么意思？
等他出了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休息区被几位姐姐围着的李书媛，她面前的小零食多得都可以堆起一座小山，她本来在和那些姐姐说笑，看见他的时候就拿起一旁的包站了起来：“好啦，我要走啦。”
“诶，书媛，这么早？”
“对呀，我赶着去约会呢。”
丛向清本来是往一旁的电梯走的，和对方不在一个方向，听见这句话时心跳空了一拍。
约会？
他不知道对方是真的和谁有约，还是……
就如同他上来那会儿一样，快要关闭的电梯门再次打开，她身上的香气再次一点点渗透进这个狭小的空间。
这一回李书媛没有再开口和他说话。
他只觉得比方才那一趟电梯更难熬了。
所以，她是要和其他人约会？如果她已经有了喜欢的对象，那么情形对他来说会很不利。
错过这次，他不知道下次是否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可第一次勾引女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在电梯到达一楼后，虚虚拦了对方一下。
面对看过来的李书媛，丛向清下颌微微收紧：“我是丛向清，我们是……”
就见李书媛忽然一下笑开：“我想起来了，丛向清丛首席。”
她的手搭上那条拦住她的手臂，她还在看着他：“丛首席，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丛向清预感到什么，心跳如擂鼓。
听到他的回答，本就在往下落的手，直接覆盖上了他的手掌，她牵住了他。
这一刻是丛向清全身最紧绷的时刻，他是在看着她的，却又觉得看不真切，他也不敢回握，不知道该用什么力道去牵女孩的手。
只能被动地看着她靠近，感受十指缓缓相扣，她挽着他的手臂，仰起脸问他：“那你陪我去吃晚饭好不好？”
“有一家餐厅据说味道不错。”
她的话茬很自然转到了那家她感兴趣的餐厅，他就这么被她带着走出了电梯，坐上了她的车。
平心而论，李书媛比他想象中好相处很多，也不需要很刻意的寻找话题，关于桌上的菜式，喜欢哪道，口味如何，再到他的家乡菜系。
只要她想，很容易让人喜欢上她。
不是指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她愿意的情况下，就能快速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偶尔也会展露一些大小姐的娇气，比如她说不喜欢吃鱼，因为鱼刺很恼人，有些刺很小很小，总会在不经意间给她沉重一击。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表情生动娇俏，其实……很可爱。
但很快，吃完饭他稀里糊涂跟着她回到一栋别墅的时候，他就不这么想了。
什么可爱，最擅长憋坏水的就是她。
苍天可鉴，丛向清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快就和一个女生发生关系。
哪怕他的确是想要勾引李书媛，想的也是……总之，不是这么直奔主题的这种。
但很显然，他也不可能叫停。
他也发现了，对方早就看透了他不会拒绝他这一点。
千金小姐爱上书生，那只是穷书生的意淫。
他想要攀附她，她想要享用他的美色，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和真心无关。
端正好自己位置的丛向清，头脑冷静下来，他得让李书媛满意才行。
不过，就连这一点他也做得很勉强。
事实就是，很难冷静。
他简直，他从来没有，他……在他下意识扯过被子盖住李书媛的时候，对方笑了一声，然后没忍住，歪倒在被褥间哈哈大笑。
李书媛笑得脸蛋红扑扑的，丛向清被她笑得满脸通红，他坐在床边抿了抿唇，试图显得自己不那么尴尬。
他不是很敢看李书媛，哪怕他给对方盖了被子。
直到对方笑够了，从床上跪坐起来，被子顿时落在床上，丛向清还徒劳地伸了下手，就看见李书媛身子又抖了一下，显然又在笑他。
那只漂亮的手攀在他的肩膀，她就这样倚靠在他的身上，凑在他的耳畔说悄悄话一般：“你是不是不喜欢开灯啊？”
丛向清默然点头。
他双手已经在身侧松了又握，似乎在兀自忍耐着什么，睫毛乱颤，玻璃珠似的灰色眼珠，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淡漠，他的脖子、耳朵、甚至是关节处都透着红，像是被烧透了一样。
他以为李书媛是在问他，谁知道她下一秒就又轻又快，撒娇一般说道：“可是我喜欢开着灯。”
丛向清一开始没注意她说了什么，意识到的时候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她。
眉眼弯弯，她的眼是润的，嘴唇也是润的，就连那肌肤，也是透着润的，灯光下，她就像一汪柔柔的水，明明是能够呼吸的，此刻却产生了一种快要溺毙的错觉。
那个晚上，丛向清被她弄得很狼狈。
她总是说些让人不知如何回应的话。
“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吗？”她轻柔的吻落在他的眼皮。
“手也很好看，看，比我的大很多呢。”她拉过他紧握的手，“要物尽其用才可以哦。”
“这里也很好看，丛首席，你可以玩给我看看吗？”
丛向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坏的人。
又可恶，又叫人拿她没有办法。
那个房间，不知道是点的香氛，还是她身上的香味，像陷进了一团香雾，叫人无从挣脱也不想挣脱，恨不得就一直这样沉沦下去。
不知道弄到了几点，李书媛大概是觉得累了，伸出手臂要他抱她去清洗，他伺候着大小姐沉沉睡去，天已经朦朦亮了。
这栋别墅离文德不近，丛向清还有课，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就离开了。
好像就是从这次起，他就没有留宿过，要么自己回宿舍，要么在隔壁房间休息。
丛向清自省，大概是，他们本来也不是那种可以同床共枕的关系吧。
就连初见那天电梯里的慌乱，也不过是因为准备不足，和他担心失去这样一个良机。
越是相处，越是能够发现，李书媛的世界太大了，有趣的能够吸引她的东西太多。
丛向清很认真地记住她生活中的每一个小习惯，努力迎合她，但在大小姐看来，这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突破她的心防。
直到最近。
丛向清看着门缝里透出的光，按照生物钟，她现在应该困得不行了，居然还没睡。
他去倒了杯温水，敲了敲门，随后推开门进去。
“喝点水吧。”他把水递给她。
李书媛陷在被窝里，手指滚动着鼠标，看了眼来人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接过水：“谢谢。”
她喝了两口就把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丛向清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抱住，她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和他一起看向笔记本。
那是近几年下议院两党的一些新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
李书媛说的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哪位议员，看着人模狗样的，实际上怪癖可多了。
丛向清说的是，老师在给他们做案例分析的时候，用过什么案子，他后面查资料发现了和下议院哪个派别有关。
非要说的话，其实很像八卦。
丛向清没有问她怎么忽然对这些感兴趣，只是说之前查的资料还在，问她要不要看看他的劳动成果。
不过有些零散，还是他抽空整理好发给她。
李书媛靠在他身上，声音越来越低，这会儿其实已经没有在看电脑了，困出眼泪了都。
她在他怀里蹭了下，毛茸茸的发顶蹭过丛向清下巴。
“向清，那个阿姨死了……”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困得迷迷糊糊的情况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原本拍着她的手臂哄她的手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慢慢拍了起来。
丛向清低低应了声。
“嗯。”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李书媛想着得去调一下车祸当天的监控，嗯，不对，林氏母子这几天的监控恐怕也得调一下。
想着想着，也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丛向清慢慢将她放平，把笔记本拿到一旁，又帮她把被子盖好，就看见李书媛自己往被子里卷去。
又连忙把她捞了出来，这样会遮住口鼻。
忙活完，才坐在床边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李家……”
是不是要倒了呢？
牵扯到大选换届，怎么想都不容乐观。
“自身都难保了啊，书媛。”
他似乎也来到了命运的转角。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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