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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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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号是工作日，双鑫晚上有个饭局，提前跟翟曼曼说了不用准备晚饭。翟曼曼一个人在家懒得进厨房，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
江山悦是高级住宅，外卖不能送上楼，物业在楼下设置了外卖暂存处。她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等待外卖员的电话过来再下楼。
家里没人，她点开了一部电视上的短剧，看得直皱眉。这演的都是什么啊？皇后为了给自己的私生女出气，实名制害人，派出去的杀手用的箭上有皇后专属的图案；女配偷了家里的房契当抵押就为了借钱拍卖买一盆菊花；男主既是皇亲国戚又手握实权结果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就盯着女主家里这点鸡毛蒜皮的事给她断案……
就在翟曼曼纠结自己要不要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外卖的电话可算来了。
国庆节一过，星城的秋天就开始了。翟曼曼穿上外套下楼，用时十五分钟把自己的晚餐拎回家。
她关上门，打开外卖袋，把食盒的盖子解开，食物的香味顿时溢满整个客厅。正要掰开一次性筷子准备吃的时候，门铃响了。
翟曼曼第一反应是双鑫回来了。她看了一眼挂钟，刚过晚上7点，应该不可能是他。
她打开门，只留一丝小缝，从门缝里往外望去。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年纪约五十的阿姨和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见到有人开门，阿姨先拿出证件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社区的计生专干。”
“计划生育？我们这里没人生孩子。”翟曼曼听的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国家在进行人口普查，社区也要抽调人手配合普查专员上门，只要几分钟时间，不会耽误吗太久的。”
翟曼曼一听，这确实要配合人家工作，只好把吃饭的事往后推，先让人进来再说。
看样子那个男人就是普查专员了，他拿出一张表，按照表上的问题一一开口询问。
“你是户主吗？”
“哦，我不是。”
“那你跟户主是什么关系？”
翟曼曼也在想要怎么回答。如果答雇佣关系，会不会还要查劳动合同？如果答男女朋友关系，他俩现在算同居吗？不对，这么说起来，她刚来那段时间，两个人也是同居啊。
看到翟曼曼不说话，阿姨的眼里产生了怀疑。
不管那么多，赶紧把人打发出门再说吧，翟曼曼选了男女朋友关系。
“这房子是你们买的吗？”
“是我男朋友买的。”
“有房产证吗？我得登记一下房屋信息。”
“我不知道在哪里。”
“什么时候买的知道吗？”
翟曼曼摇头。
“那户主的户籍信息你知道吗？”
“也不知道，只知道是隔壁市的。”
“出生日期、职业、受教育程度呢？”
“都不知道。”
普查专员也沉默了。
旁边的计生专干插了一嘴：“我说姑娘啊，你这什么都不知道，不怕他是骗子吗？”
“我们才谈没多久。”
“那这也不行啊，”
“那先把你的信息填上吧。”
翟曼曼应付完这两人，再想起要吃晚饭时，外卖都凉掉了。她没了食欲，把外卖重新打包好，放进垃圾桶。
本来想靠食物抚慰自己画了一天的辛苦，结果这一通折腾，她更疲倦了。
想起阿姨那句话“不怕他是骗子吗”，翟曼曼心里也没底。她对于双鑫告诉她的一切深信不疑，但是在他身上，还有很多没有提到的事情。就像人口普查表上的那些问题，她除了能答出一个姓名，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等到双鑫回家，翟曼曼已经睡下。他对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社区发布要上门做人口普查的信息淹没在刷不完的999+里，他早就屏蔽掉那个群。
翟曼曼想要更了解一点双鑫，这个机会第二天就来了。
有人敲门的时候，翟曼曼刚画完这周要更新的条漫。
又是一位阿姨，看起来比昨天的计生专员年龄大一点，她穿得很简约，头发整齐梳在脑后。阿姨脸上带着笑，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连迟钝的翟曼曼都能感受到。
“请问，您找谁？”
“找你。”
翟曼曼迅速在脑子里翻阅通讯录，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位阿姨。
“我、我们好像没有见过……”
“我是双鑫的妈妈，姓单。”
那一瞬间，翟曼曼抽了一口冷气。
她从没想过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双鑫的父母，而且双鑫还不在家。
得，老老实实全交代了吧。有什么谎话能瞒过吃盐比自己吃饭还多的老母亲，翟曼曼根本不敢对上这位单阿姨的眼睛，那比测谎仪还吓人。
“听说我儿子找了女朋友，两个人还同居了。我这个当妈的不放心，来看看情况。”
“嗯。”翟曼曼也不知道说什么，反正有问必答吧。
单阿姨俨然把自己当做主人，进门后直接坐在沙发的正中间。翟曼曼后知后觉小跑去厨房倒来一杯温水递给她，对面扔下一个审视的眼神，并没打算喝，而是开口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问题是不是从体育馆拿棒棒糖救他一命开始说起？
“他低血糖晕倒，我正好带了棒棒糖就给他吃了，然后他记住了我的电话，后来主动联系了我。”
“那你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快两年了吧。”
单阿姨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竟然这么久，从来没听他说过啊。”
看到眼前的翟曼曼，单阿姨想起这次来的目的，开始连珠炮一般发问：“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读的什么大学，家里有几口人，在做什么工作，工资一个月多少？”
翟曼曼感觉自己笨嘴笨舌说不清，直接去了房间。
“这个女孩子，真没礼貌。”
她听到了单阿姨的小声抱怨也不在意，从房里拿出一张纸。
那上面是她大学求职期准备的简历，除了工作，其他信息都写在上面了。
单阿姨一半怀疑一半好奇地看完简历，又提出了新一轮的问题，翟曼曼只好一一回答。
“这么说，你现在的工作就是画漫画，还有给我儿子做家政，收入并不稳定。那也没有五险一金咯？”
翟曼曼点头。
单阿姨沉默着叹气，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纸。
翟曼曼以为这位母亲要发大招，像偶像剧里那样直接甩支票开口要求她离开自己的儿子。她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只要金额达到七位数，第一位数比2大，她就带上支票，打包走人。在金钱面前，感情简直不值一提啊。更何况他俩的感情现在还是像一团白雾模糊着呢，你知道对面是我，我知道对面是你，但就是看不清。
没想到接过来只是一张保单，上面写的是婚嫁金保险。
单阿姨看翟曼曼发懵的表情，只好解释：“双鑫是家里的独生子，我跟他爸爸生他的时候都快三十岁了，那个年代算是晚婚晚育。我们本来打算趁着还能动弹帮他带带孩子，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结婚了。他三十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领回家，更别说要孩子。我性子急，这几年给他介绍了好几个相亲对象，他每次都不配合，我还以为是对之前的女朋友念念不忘。昨天晚上朱阿姨——就是帮着搞人口普查的那位社区专干，她和我认识，听到这小子有了女朋友，女朋友看起来又不是很熟的样子，就赶紧给我打电话。这里交房的时候我来看过，知道地址，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坐车过来了。这张保单是双鑫小时候，我给他买的。领取条件是要么二十五岁拿结婚证领，要么满三十岁拿身份证去。现在他回家，我一提结婚的事，他就开车跑了，我也不好再把儿子往外赶。上次他过三十岁生日，也就回来吃了一顿饭，我都忙忘了这回事，前几天收拾柜子才看到。结婚暂时没戏了，不过他已经三十岁，倒是可以把钱取出来。这钱不多，也是我们做父母的一份心意。我也不知道他下次回家是什么时候，他连过年都躲着不肯回来，说是就怕我给他安排相亲。现在我也想通了，儿大不由娘，不管他是不结婚还是不生孩子，都随他去吧，我也不想折腾了。等他下班，麻烦你把保单转交给他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翟曼曼听得都快要哭了。她是个泪点低的人，这一开口，声音都在发颤：“好的，阿姨。”
她只知道双鑫每次放假不想回家，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些缘由。
其实被催婚的何止他一个，翟曼曼的表姐也在被催婚，舅妈每次夸完自家女儿争气能赚钱后，总要加一句“要是能结婚生个孩子，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以前翟曼曼以为舅妈只是想让女儿找个对象有个伴，但是如今一想，舅妈只是嘴上念叨，没见她做过什么努力。好像表姐成了别人人生剧本里辅助通关的NPC，没人在乎这个NPC是不是想要完成这个任务。
翟曼曼很怕再过两年，自家的父母也会像舅妈一样疯狂催婚。中国传统父母总是觉得孩子应该要结婚生子才能拥有社会人格。而翟曼曼只想一切随缘，并不打算像求职一样写好自己的十年职业规划再按部就班去行动。万一规划好自己升职加薪的路，结果公司倒闭了呢？
这天双鑫按时下班回家，一进门就看到茶几上放的那张保单，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我妈来过？”
翟曼曼从房里探头：“嗯，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双鑫走到她面前，试探着问：“我妈有没有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为难你？要是她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在心上。”
“没有，阿姨挺好的。听说我工作不稳定没有五险一金，也没甩支票让我走。”翟曼曼想尽量让自己显得幽默一点。
听到这话，双鑫暂时放松下来，主动说：“我找个时间把钱取出来，给你买点东西吧。”
翟曼曼瞪大眼睛问他：“什么东西？”
双鑫伸出双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深情地说：“买两个大金镯子套你手上，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