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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我的灾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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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诺里安成功收获了大跳台冠军,那么诺里安夜袭伊克莱尔的事,就不能被斯图加拿出来作为引以为戒的深刻案例来讲述给手底下的其他人来听了。
斯图加深感遗憾。
颁奖台和媒体区离得并不远,伊克莱尔能从镜头里清晰的看到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他也能感觉到,此时的诺里安正在透过镜头缓缓的描绘着他,一遍又一遍。
伊克莱尔放下单反,离开了高科技设备的辅助,隔着不远的距离和紧密的记者人群一下子拉开了他们的空间,他与诺里安隔空对视,像是一场大庭广众之下的接吻。
诺里安拿起金牌,和剩下两名选手一块合影,然后朝着观众媒体区抛了个飞吻。引起一阵惊叫欢呼。
反应慢半拍的伊克莱尔只得拿起单反,补拍两张诺里安飞吻之后笑着的照片,从照片成果来看,倒也足够交差了。
伊克莱尔还不知道,这里还有专门对着他这个菜鸟记者的机位呢,关于伊克莱尔面对诺里安的飞吻手忙脚乱拿相机拍照的画面,以及诺里安在伊克莱尔相机举起来的一瞬熟练的露出笑容,怎么说呢,真给大众品出来点甜味来。
但是,这也太纯爱了吧!
冲浪网友不敢相信,说实话,伊克莱尔也不敢相信,他们从见面到比赛结束的一个周里,真的一点都没进行深入交流。
果然获得冠军是最好的□□。伊克莱尔这样想着,就被一群诺里安的好队友们拉到了某个酒吧。
滑雪世界杯结束后一个月,X Games即将开始,那里将是雪上极限运动的天堂。
不过尽管比赛一个接着一个在这个冬季安排的满满当当,但他们依旧选择抽出一点时间来,庆祝刚刚取得的胜利。
而伊克莱尔毫无疑问,成为了法国队的编外人员。
伊克莱尔觉得挺有意思:“挺神奇的,上次你去车队待了两天,还是Alpine的编外人员,今天我就变成法国滑雪队的编外人员了。”
诺里安:“相信我亲爱的,你在这里,我的队友绝对能够让你拥有最好的体验,比如绝对不会带着审视的目光质疑你。”
哦,伊克莱尔觉得诺里安是在阴阳什么。
不过不重要,尽管伊克莱尔刚离开伊比萨一个周,但是重新回归酒吧夜店文化依旧从容不迫。
说实在的法国滑雪队这些年来也就是捡到诺里安这个大宝贝,撑起了法国滑雪届的一片天,将诺里安的名字排除在外的话,整个队伍的成绩都显得平平,不过成绩平平有成绩平平的好处,就比如,大家也不会为了个名额争得头破血流,也不会为了成绩过度透支自己的身体,也不会有人想去主动撼动诺里安的地位。
这支以诺里安为绝对核心的队伍,就是靠着诺里安维持着紧密而友善的联系。
伊克莱尔知道他为什么敢把自己领到法国队了,比起伊克莱尔是在Alpine纯粹不干人事,诺里安是因为在队里有当仁不让的地位。他的确称得上法兰西的冰雪甜心了。
所以伊克莱尔不仅没有收到审视的目光,还受到了过于友善的热情对待。
但是这也太过于热情了,法国人真是什么都敢问,啊,讨厌的法国佬们,真是毫无边界感。
一只熊掌拍上伊克莱尔的肩,曾经顶着50个G都能生存下来的伊克莱尔微微一顿,一秒以后,对方已经自来熟的揽着他的肩膀坐到了他旁边,他就说这群法国佬毫无边界感吧。
“嗨!你还记得我吗?”
伊克莱尔从超出人类正常标准的浓密毛发中仔细辨认出一张脸,可惜他只能辨认出对方的生物属性。
对方大感失望,扭头朝着诺里安大喊:“你竟然没有介绍我诺利!我太失望了!”
诺里安刚从一群人的包围中挤出来,看着某位熊型生物坐在伊克莱尔的身边,把冠军先生衬托的格外娇小,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不是见过面吗,马特?还需要我介绍什么?”
伊克莱尔诧异的看向对方。
被叫做马特的男人大声提示:“尼斯的沙滩!排球!嘭!”
很好,记忆恢复了,伊克莱尔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躺回沙发上:“哇哦,原来是‘凶手先生’啊。”
马特瞪大眼睛,立刻转头看向诺里安:“你竟然没有解释清楚?”
伊克莱尔也疑惑的看向对方。
诺里安挤进来,坐到伊克莱尔的另一边,在众人看来就是队内大佬突然体贴又温柔,又问喝什么又问吃什么。
“嘿!快说清楚诺利!你让我背了那么久的黑锅在伊克莱尔的心里!”马特委屈。
眼看着诺里安不准备解释,伊克莱尔看向旁边的其他人,里面肯定有当时一块在打沙滩排球的人。
果然,有人耐不住看乐子的心态,朝伊克莱尔挤眉弄眼:“我得先告诉你个事实,莫蒂默先生,我们的马特可是法国排球队的‘沧海遗珠’。”
伊克莱尔更疑惑了,他看向马特,怎么说呢,确实比他第一次见面胖,不对,壮了不少,尤其是胡子让他成功增龄十岁,不过,这么一个排球队的沧海遗珠跟他有什么关系。
看到伊克莱尔没联想起什么来,另一个队友进一步提醒:“简单来说就是指哪打哪。”
伊克莱尔挑眉,指哪打哪,天呐,这听起来就像游戏里一个出色的辅助攻击或者一击必中的能力。
“指哪打哪?嗯?”伊克莱尔看向装无辜的诺里安。
好吧,就算诺里安在队里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无人能出其右的能力,但是,谁不想看看甜心经受点爱情的苦呢。
而在伊克莱尔做出下一步反应前,诺里安已经紧紧抱住了他,声音柔软的在他耳边蛊惑他。
一群坏心眼的队友们立刻嗷嗷乱叫的起哄。
“他是个坏蛋伊克莱尔,别轻易放过他。”
“他惯会用那张脸蛋骗人。”
“还有他的甜言蜜语。”
被围在中心的当事人双方却自得其乐,偷偷咬起了耳朵。
“加洛问我怎么钓到这么辣的你的时候,我真该告诉他你是个多么资深的心机男孩。”
“别这么说伊克,你忘了你当时立刻就跟我走了?”
“哈?是谁说要给我治伤的?”
“接受一个随便出现的陌生人去他家治疗,瞧,伊克你就是这么不坦荡。”
伊克莱尔趁机报复性的咬了一口诺里安的耳朵:“没错,谁让你当时甜的冒泡,况且你也该为你的队友付出点代价。”
诺里安低低笑着:“那就感谢马特。”
伊克莱尔哼笑:“感谢你自己吧,你把握了命运的相遇。”
艾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伊克莱尔,直到把对方看得要发火,艾莉才慢悠悠的说道:“看来这几天的记者生涯让你过得不错。”
伊克莱尔耸肩:“易如反掌。”
艾莉一脸惊奇:“真是不可思议,你的僵尸眼都没有了,脸色也变好了,眉毛也不皱了,精神状态出奇的好,好吧,看来那个男人对你的治愈有奇效。”
“喂喂,我本来状态就很好的好吧!”
艾莉摊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有时候解决问题结果比方法更重要。”
伊克莱尔不明所以。
艾莉:“看来我是时候应该离职了。”
伊克莱尔双臂环胸,懒洋洋的开口:“我又没有要辞退你,虽然你总是催我睡觉,保持好状态,又控制我的饮食,还不让我饮酒……”伊克莱尔吐槽着,突然发现不对了,明明是个助理,应该是照顾他的,怎么一直都在管束他?
艾莉欣然接受伊克莱尔的吐槽:“那些都是在无法解决根本问题的时候,维持现状的外力辅助罢了,但是那个男人显然把你照顾的很好,我想至少,你不用禁酒了。”
伊克莱尔更迷惑了。
艾莉笑着提醒:“最近睡眠不错?”
伊克莱尔有点生气了,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看出来他之前的睡眠不好了,他到底是有多糟糕。他想起诺里安问他最近睡得怎么样,又想起坚决要挤进他的房间却只是和他一起躺着睡觉的行为。他感觉更糟糕了。
艾莉:“你没有做完事后心理疏导,老板,你以为你跑出了那里,但或许你的心里不是那么以为的。”
“所以…等等,等下!所以你是?”
艾莉摸摸下巴,认真思考:“啊,说起来我应该是…心理辅导类私人助理,有这个吗?”
伊克莱尔大惊:“西多夫派你来的!哈!我说的没错吧,你这个小间谍!”
艾莉:“冷静,老板,你知道你有些事情要解决,当然了你会说那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嫌麻烦而已。”
伊克莱尔反驳:“那就是微不足道的嫌麻烦而已,瞧,我现在不是很好。”
艾莉故意朝他眨眨眼,开玩笑道:“或许是你找到了你的药呢。”
伊克莱尔被这个说法恶心到了。
“虽然从假期开始你就忙忙碌碌的参加各种聚会、到各种场合放松自己,但你现在看起来才是真正的放松,你知道我说的那种状态,不是天亮才在身体疲惫透支的情况下昏睡两个小时,也不是在梦里被反复折磨或者惊醒。”
尽管伊克莱尔在心里一直认为那场事故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伤害,但他的□□对于痛苦更坦诚一些。
伊克莱尔耸耸肩:“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解这些的,说实话你让我感觉就像那种会心灵魔法的巫师,不过我一直有让自己好好活着,你说得对,很奇怪,他让我感到危险,但这里让我感到安全。”
“燃烧的火焰也会有危险感吗?”
伊克莱尔沉思了一会:“我不是火焰,我是燃烧过后的灰烬。”
艾莉轻笑,倾身微微拥抱了他:“希望你能一直睡个好觉,老板。”
诺里安找到伊克莱尔的时候,他正在二楼的咖啡厅小角落里坐着发呆。诺里安在他的对面坐下:“需要续杯吗,先生?”
伊克莱尔:“是的,请继续。”
诺里安看着眼前心不在焉的人,不确定的问:“或许你应该回房间?”
“回房间……你说得对。”
诺里安无奈的笑了:“怎么心不在焉的?我不在的这段短暂时间发生了什么?”
伊克莱尔整个人斜倚着沙发,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的半阖着眼:“你也知道你不在的时间太短暂了,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在我眼前。”
诺里安:“你认真的?宝贝,你来看我的比赛,却问我为什么总是出现在你面前?”
“对没错,我是来看你比赛的。”伊克莱尔低声喃喃:“我可不是来治病的。”
“什么?”诺里安看着思维又飘远的伊克莱尔,无奈提醒:“或许你该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
伊克莱尔像是突然被提醒了一般抬头看对方:“那你呢?”
诺里安:“我?自然是陪你,如果你愿意的话。”
伊克莱尔眯着眼看了对方两秒,突然阴阳怪气:“哦,好极了,我以为你只有在晚上才出现呢!”
刚刚赢得两个金牌,最近不得不陷入各种-伊克莱尔完全不会出现的-聚会的诺里安忍不住笑出声:“亲爱的,我可不是那种只有晚餐后才会出现的家伙。”
在心中默念“我不是来治病的我是来享受的”伊克莱尔直接起身拉起诺里安:“走吧,回房间续杯。”
夜色正浓。
他们在希尔顿酒店的高层套房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和故事。
伊克莱尔懒洋洋的依靠在床头,看起来惬意又慵懒,他总是会最大程度的让自己获得享受的快乐,窗帘被他控制着拉开了一条边,光线的极大反差让外面的天一片漆黑,但从伊克莱尔的角度能看到深沉夜空中一丁点的月亮。
诺里安从屋外回来,拿着一瓶酒和一个玻璃酒杯。“我想或许你会需要它。”
伊克莱尔才从欣赏月亮的姿态中回过神来,他看了眼诺里安手里的酒,挑眉:“白兰地?哈,改善焦躁,镇定安神。”
诺里安看着手里的酒,沉默了两秒开口:“是我太敏感了吗宝贝?还是你太敏感了。”
谁会看到白兰地的第一反应是能镇定安神啊!
伊克莱尔吐出一口郁气:“我还以为你想要治疗我呢。”
诺里安倒了一杯白兰地:“所以你是来寻求治疗的吗?病人先生,需要我以身为药吗?”
“不不不,”伊克莱尔笑着否认诺里安的说法:“你可不是什么…药。”
诺里安没说什么,他喝了一口酒,吻上了伊克莱尔的唇。
白兰地味道的沉默亲吻过后,伊克莱尔低声说:“你是我的灾难。”
他轻抵着诺里安的额头,月亮悬在黑暗的天幕,是遥不可及的热源。
伊克莱尔喜欢灾难,他喜欢毁灭的,疯狂的,不可掌控的。
他渴望灾难,渴望铺天盖地的痛感,他在灾难中获得重生或者彻底湮灭。
伊克莱尔想,这真是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