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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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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驻扎地和储备粮,林开始筹备将身上的装备更新换代。
从最好弄的下手,林从周围的树上拉扯下青葱的丝状寄生或攀生类植物,清理掉侧生枝叶就是现成的绳子。林仔细挑选出粗细近似的细藤捋直,一圈圈缠上树枝,最后只剩下一根留在手上。
林左手捏住小臂长的骨针,骨针被打磨的光滑细腻,油润表面上绕过一圈鲜嫩的细藤。细藤拧转两下后林左手尾指勾住细藤一边,把握在另一只手里的骨针从两个麻花里支出去。两根骨针前端上下交叠,同样捏在这只手里的青葱细丝紧跟着从下方向外攀上穿出的浅黄色支架,随后被攀附的骨针立即抽出,将绕在上面的细藤反挑到最上方。
之后左手的藤蔓又以相反的方向从骨针交叉处缠住现在被压在下方的另一根骨针,骨针再次交换位置,挂在上面的线圈也随着挑上压下不断变动。如此反复,以一掌为三十针,织到肩高的数量后将右手所持针上的最后一个线圈摘下来挂到左针上结束起针。
绿色细藤有序地挂在骨针上,像是攀生植物绕着支架生长,每向上一段便绕支架一圈进行固定。林右手再次捏起骨针从最后一个线圈里插进去,反方向重复一遍起针步骤过渡,穿在骨针上的绳圈与绳圈之间连起一张绳梯似的网。
把挂着绿藤的骨针换到左手,林挑下最上方的绳圈,挂了第一圈细藤的骨针再次从绳圈与绳圈之间穿过,前方环绕一圈,重复了一次起针时的结,第二针则从网里穿进去,向外活动开后与上方的线圈一起挑出。如此正反反复直到所有线圈都换了一根骨针。第三次交替同样是挑起第一根线圈,然后以相连的每正反两针为一组,前进后出重复一次正针,单针时则遇正则正,遇反则反。
结束后重复第二次交替,然后第三次……这无疑是一个非常枯燥乏味的过程,线圈从左手到右手又从右手到左手,只有线圈间相连的网越发庞大。
在估测宽度差不多的时候林再次将空针插入,挑下不在骨针上的环与骨针上的网,将所有圈都腾到一根针上。林将一根细藤编成的绳子穿入骨针后面的孔,随骨针的抽出藤蔓挂住整张藤网,在角上与线圈打成死结,两端预留下系带的长度。之后更多带着叶子的藤蔓从网格里穿插,被细藤加固,绿油油的宽叶彻底挡住了下方浅绿的网。
林把披风披到身上,藤蔓在锁骨处打上绳结。崭新的披风柔软地裹住肩膀,垂至脚踝,深绿色的叶子羽毛一样披垂。之后林又用相同的方法编了一条短的,堆叠褶皱在腰间围了一圈。
编织消耗了一上午时间,此时正值正午的阳光过于炽热,林缩在帐篷里根本不愿出去。帐篷里没有点灯,也没有发光的晶体、昆虫和植物,光线从拉开的门帘间辐射进来,照亮了门口处平铺的棕色兽皮。从门口进入往左走,更深处的黑暗里立着一个架台,大小木盒木筒摆在上面,此刻还有很多空位等待填充。林坐在架台旁的地上,双腿交叉,长发与披风在身周逶迤,黑暗里看不分明,像是头发过渡成羽毛,也像是羽毛拉成细丝。
就着这点散射来的微光清点林看着那些木盒木筒,回忆着里面放的东西清点现存物资:弓箭、石刀、兽皮、肉干、果干、油脂、遮阳套装。他目前没什么多余的与个人喜好相关的东西,必要工具连低配版都没有集齐。但清点也算是他的习惯,能很好的排除隐藏的危险,作为消磨时也能带来一定愉悦。
东西太少,来回数了几遍,隔着木头脑子里勾勒出内容物的图来太阳也没挪动多少地方。盯着虚空中的某点走了会儿神,林隔着厚硬粗重的皮料去看种在旁边的种子。
种子已经发了芽,只有手指长一截,大多数植物在这个阶段显不出什么特点。但这片地之前清理过一遍,别的草籽落在地上还没来得及长,如果出去会看见方圆数米土壤上就这点绿色,不用异能也认得出来。林想起种植物必要的水与肥,他昨天铲开埋了点肥肉下去堆肥,早上摸上去还是松软的。至于水,溪流就在不远的地方,如果需要可以用容器盛过来。但木料吸水且容量有限又不易搬运,还是陶器要好一些,现在植物小还能凑活,之后还是要换。可说起陶罐他又没有发现合适的土……
时间在对未来的规划里过去,等光线稍显清澈,不需要遮挡物也能在林中正常视物的时候,林背上放着兽皮的背篓向溪流走去。溪流还是之前的模样,蓝绿色的溪水清澈见底,本就浅到只能没过腰间的灰白河床底部堆满了大小石子,一些已经滚落到岸边。林顺着河床走,一路捡拾些有贝壳状边缘的石头。
第一眼看到溪流时林就意识到这里处于石灰岩地区,也是燧石这种石器常用原料的主要产地。除了摩擦生火,坚硬的密度与锋利的断口让燧石同样适用于制作石刀。只是燧石易碎,制作成刀比较麻烦,在不需要精细操作的最初还是骨头更有性价比。
沾水将头发梳到身后,林将收集来的石头相互撞击。白色的钙化层被敲碎,里面的燧石也未能保持原样,石皮盖着晶体,黑的黄的灰的大小碎片散落在地上,在阳光下泛着油脂光泽。林从中挑取了超过一指厚,形状近似方形与三角的碎片,用兽皮包裹起来放入背篓,只留下一块用皮毛包住一端拿在手里。林把碎片放到溪边凸起的岩石上,用之前没砸碎的扁平石头倾斜敲击,相撞时火星溅起,燧石震动发出金属清悦的嗡鸣。
燧石坚硬便缺少韧性,出现网纹就算是废了,林不断调整石头敲击的角度与力量,几次崩断后终于出现第一个弧形刃口。放下石头,林拿起燧石刀试了一下,刃部锋利,抵着树干轻轻一擦便留下一道狭长干净的伤口。
带着燧石碎片回到帐篷,林看向手里这根两米树干。小腿粗的树干有数十圈年轮,沾水后树心呈现出明亮饱满的金黄色。林按住年轮中心往外摸,树心密度均称,在这种生命等级的植物里无论是建筑还是武器把手都是作工的好材料。林想起曾经的那把弓箭,此时用的弓还是最简易的那把,现在正好到了换的时候。
在截面上划出需要的宽度,用石刀削去剩余部分,在靠近树心时为了保证纤维的连续性改用较钝的碎片,凿入截面翘起一角后用手去撕,最后只剩下拳头粗细的树心光滑笔挺,棕纹环绕,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石蜡一样油润的光泽。林把树心放到地上,两侧钉入骨钉固定,将燧石碎片从中间一个个凿进去,同样是钝的碎片,因为偏移碎片间牵起金黄色长丝。林拔出骨钉,握着树心上插一把把粗制石刀左右活动,连劈带掰将树心彻底撕成两半。
修理平整的切口可以看到细密笔直的纤维,林把取用的树心转了个角度,握住刀子两边对着棱角继续推拉打磨。木屑在方形燧石下羽毛一样卷起,吹落后露出下方三指厚的木板。
林张开手掌确定木料中点,做好渐变定位,修成中间内收两头渐窄的形状,然后侧过木板,从收窄预做弓把部分的两端向外削,留下一指的厚度,然后在距末端半指处割出挂弦的槽。木弓已经有了形状,再次打磨光滑后系上兽筋。但在投入使用之前弓弦还需要调整。
林弹了下兽筋,弓弦震动,弓臂随拉开向内弯曲。“蹦——”在弓成满月的那一刻林突然松手,弓弦回弹,在两臂间震颤出清越的嗡鸣。对弓弦的弹性与弓体的硬度韧性还算满意,林侧身从箭筒里抽出一支木签,搭在弓体一侧的开槽里,尾部压住兽筋后拉。林握住弓体中间的把手,手指随弓弦拉开收紧,苍白的皮肤在浓郁的金黄映衬下更显暗淡,像是神殿里的大理石雕像,动作与神态臻至完美,却没有考虑拉弓时肌肉应有的走向。下一刻,石像松手,木弓两臂如翅膀微动,木签直直射出钉穿了百米开外的树结。
射程与穿透力达到预期,林又用另一半做了一把不足半米长的短弓,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弓弦就只收着备用。
握着崭新的长弓,在出去找东西试手和做一把真正的石刀之间,林有过片刻犹豫,但想到他已经敲了半天,精工细作也还是那个流程,此刻还是对弓箭的新鲜感占了上风。
林把箭筒系在腰上,就是一截中间掏空的树干,没有什么构造与方便抽取的造型,他主要是潜伏加下毒,无论对方是皮厚、敏锐还是速度快,第一次没成功就该跑路换目标了,用不着挣那么几秒。然后是里面的木签,大多是撕了外皮的藤蔓,本来就是圆柱形,稍微磨一磨烤一烤就是支轨迹规则的箭,不如树干坚硬,但综合效益更高,一般足够满足他破皮见血的需求。至于毒素,可以分成四种,分别来自一树、一藤、二草,草被催生出的种子就在旁边种着,不知道毒素会不会得到增强。
林带着新装备,心情愉快地向之前发现动物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