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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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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沙场秋点兵
卷首语：莫道书生空议论，奇谋频出定乾坤。沙场并肩情暗生，萤火江滩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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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临危
引语：外敌压境内奸现，临危受命显真章。不是运筹帷幄手，偏能谈笑定军心。
紧急军情如同冰水泼入滚油，中军帐内顿时炸开。
"三万铁骑！"赵将军失声惊呼，"左贤王亲自领军？"
连一直沉稳的吴戈都变了脸色。他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按在北线位置："北线守军是吃干饭的吗？竟让狄人如此轻易突破！"
传令兵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回大帅，狄人兵分三路，主力趁夜突袭，守军...守军寡不敌众..."
孙校尉捂着伤口，咬牙道："大帅，我军现在能战之兵不足八千，其中骑兵仅千余人。若是固守待援..."
"来不及了。"吴戈打断他，目光冷峻，"最近的援军也要五日才能赶到。"
帐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以八千对三万，还是对阵狄人最精锐的左贤王部，这几乎是一场必败之战。
王参军忽然扑到吴戈脚边："大帅！此时应当立即后撤，保存实力啊！"
"后撤？"赵将军怒极反笑，"王参军是要我们做逃兵？让狄人长驱直入？"
"这是战略转移！"王参军急声道，"总不能在这里等死！"
秦弓冷眼旁观，忽然开口："王参军为何如此笃定留下就是等死？"
这话问得轻飘飘，却让王参军浑身一僵。
"军师这是何意？"王参军强作镇定，"敌众我寡，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是啊，"秦弓缓缓踱步到他面前，"敌众我寡是明摆着的，可王参军似乎比我们所有人都更清楚左贤王的行军速度，更清楚我们等不到援军。"
他转向吴戈："大帅，在下建议立即控制王参军及其亲信。通敌之事，宁可错查，不可放过。"
"你血口喷人！"王参军猛地站起，脸色煞白。
吴戈目光如电，在两人之间扫视。片刻沉默后，他挥了挥手："来人，将王参军及其帐下书记官一并收押，严加看管！"
亲兵应声而入，不顾王参军的挣扎，将他带了下去。
帐内气氛更加凝重。内奸虽除，但外敌当前的危机并未解除。
赵将军烦躁地踱步："大帅，现在该如何是好？打又打不过，守又守不住，难道真要..."
"谁说打不过？"秦弓忽然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看向他。
秦弓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几个关键位置："左贤王想要一口吃掉我们，必然急行军。三万铁骑长途奔袭，人困马乏，这是其一。"
他手指重点标注了几个山谷："这一带地形复杂，多狭道深谷，不利于骑兵展开，这是其二。"
最后，他看向吴戈："我军虽少，但据险而守，以逸待劳，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赵将军忍不住反驳："军师说得轻巧，就算地利在我，兵力悬殊如此之大，如何守？"
秦弓微微一笑："谁说我们要守？"
这话一出，连吴戈都挑起了眉。
"不守？难道主动出击？"孙校尉难以置信。
"正是。"秦弓语出惊人，"左贤王认定我们必会固守待援，或者仓皇后撤。我们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详细解释道："选派精锐，在其必经之路上设伏。不必求全歼，只需挫其锐气，乱其阵脚。同时主力部队在营寨设下重重陷阱，佯装准备死守。待其前锋受挫，主力必会加速前进，届时..."
"届时人困马乏的狄军，将会撞上我们以逸待劳的坚阵。"吴戈接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正是。"秦弓点头，"而且，我们还可以..."
他压低声音，说出一条更大胆的计策。
听完他的全盘计划，帐内众将都倒吸一口凉气。这计策太过冒险，太过...异想天开。
赵将军第一个反对："这太冒险了！万一失手，全军覆没！"
"按部就班就不是冒险了吗？"秦弓反问，"八千对三万，本就是死局。不出奇招，何以制胜？"
孙校尉沉吟道："军师此计虽险，但确实出人意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吴戈身上，等待他的决断。
吴戈凝视地图良久，忽然一拳砸在案上："就依军师之计！"
他立即开始调兵遣将："赵将军，你领两千人马，按军师所说路线设伏。孙校尉，你伤未愈，负责营寨布防。其余将领各司其职..."
命令一道道发出，将领们领命而去。最后帐内只剩下吴戈和秦弓二人。
"你可知此计若败，会有什么后果？"吴戈凝视着秦弓。
"知道。"秦弓平静回答，"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吴戈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他冷硬的五官柔和了几分："本帅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走到秦弓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此战若胜，本帅许你一个承诺。"
秦弓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什么承诺？"
"任何一个，在本帅能力范围内的承诺。"吴戈语气郑重。
秦弓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他寻找回家之路的机会...
但此刻，他必须先帮助这支军队度过眼前的危机。
当夜，军营开始了紧张的备战。秦弓拖着病体，亲自到各处巡查。他现代的管理知识和团队协作经验，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里的壕沟再深一尺，底部埋设尖木。"他指导士兵布置陷阱，"那边的拒马要交错排列，留出通道..."
士兵们起初对这个病弱军师的指手画脚不以为然，但很快发现他的方法确实有效。在他的调整下，营地的防御体系变得更加科学合理。
"军师，您去歇歇吧。"阿升担心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您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秦弓摇摇头："时间不等人。"
他继续往前走，却在粮草营附近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吴戈正在亲自检查粮草储备。月光下，他卸去了铠甲，只着一身深色常服，少了几分战场杀伐之气，多了几分儒将风范。
"军师也未休息？"吴戈注意到他。
"大战在即，睡不着。"秦弓实话实说。
吴戈示意他跟上，两人并肩走在营区间。夜色中的军营安静而肃杀，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马嘶。
"你与传闻中很不一样。"吴戈忽然道。
秦弓心中一紧："大帅何出此言？"
"据闻你原是江南士子，手无缚鸡之力，只会纸上谈兵。"吴戈侧头看他，"但现在的你，不仅精通谋略，还懂得这些..."他指了指刚刚布置好的防御工事，"实在之物。"
秦弓强自镇定："人总是会变的。经历生死，总会明白一些道理。"
吴戈深深看他一眼，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走到一处高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军营。点点火光在夜色中闪烁，如同星河落地。
"若是此战得胜，"吴戈忽然道，"你想好要什么承诺了吗？"
秦弓望着远方的黑暗，轻声道："我只想找到回家的路。"
"回家？"吴戈皱眉，"你的家乡不是在江南吗？"
秦弓苦笑不语。他的家乡，在千年之后，在另一个时空。
就在这时，一队骑兵举着火把飞驰入营，为首的正是赵将军派回来的传令兵。
"报！狄军前锋已至五十里外，预计明日午时抵达！"
大战，一触即发。
吴戈神色一凛，瞬间恢复了那个杀伐决断的统帅模样。他转向秦弓，目光如炬：
"军师，准备好了吗？"
秦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
"随时待命，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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