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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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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孙砚星抱着枕头光脚来到主卧床边，床上躺着的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他大着胆子轻声地拉开被子一脚准备爬上床。
“不听话就要像前几天那个晚上那样挨打。”
毫无感情的训斥声让他一下子红了眼眶，孙砚星抽噎着鼻子就抱着枕头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窗外在噼里啪啦下起了雨，室内只有轻微的空调声，很安静，被吵醒的小猫都回到自己的窝里睡觉，只有他像做错事面壁思过的学生。
站累了他就蹲坐在床边，很安静不打扰哥哥休息，原本强势制定规则的人没忍住坐了起来叹了一声气。
“上来！”
孙砚星立刻抬起头手脚并用翻开床单贴着他躺下。
“脚怎么那么冷？”
“空调有点大。”
“那谁让你开这么大的？”季海涿摸了一把他的头发。
“哥哥不要生气了，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
说完还把脚往他腿间挤去，季海涿夹住他的脚不让他乱动，单手捏住他的鼻子“快睡觉。”
“哦。”孙砚星通气不畅，但也没有拿开鼻子上的手，直到对方主动松开他才小口小口呼气，“哥哥不要做坏事。”
季海涿眼睛都闭上了，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在他眉间落下一吻“睡觉。”
孙砚星已经住了一个礼拜的酒店没有外出过，窗帘也没有打开过，他时常会对着窗帘的位置发呆，眼神放空，大多时候脸上都是没有表情的。
“周末能不能和我回去一趟老宅？”
听到这话，正在刷牙的孙砚星微微皱眉把视线转向正在刮胡子的人那里，季海涿把泡沫洗掉然后看向镜子里的人说“那里还在，小时候的一切都没有变化，想不想去看看？”
孙砚星把视线拉回来，没有回答，季海涿也没有逼他，揉了揉他的头发“今晚等我一起吃晚饭，门诊班可以准时下班。”
“嗯。”
门诊相对于住院部来说没有那么忙碌，但是要和病人打交道的时间多了很多，季海涿并不喜欢在门诊呆着，但现在这个情况，上门诊班是最能照顾孙砚星的情况。
在看到下一个病号名字时，他手上的鼠标停了一会，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就被平静没有情绪的目光掩盖了。
男人一瘸一拐遮的严严实实走了进来，他还把诊室的门关了上去，坐诊的护士听到声音便走过来制止了他。
“先生，不允许关门的哈。”
男人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松开门把手，季海涿微笑对着护士点了点头“没关系，这位患者可能有难言之隐，不会有事的。”
护士面露难色，但也没有继续阻止男人，她用眼神和医生交流了一下，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留意着诊室的动静。
“你够了吧，季海涿！”
男人坐在凳子上忍着怒气拍了一下桌子，口罩下的肌肉在颤抖，咬牙切齿的状态让季海涿笑了出声，他端坐在位置上双手交叉抵在鼻尖，像个审判者一样盯着面前的人轻声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冯国，你来挂我的号，你是脑子被撞伤了？”
“你知道的，快让他把照片还给我！”
“哈？你私自把患者信息暴露出去，现在来找我要照片，你大脑有肿物让你出现意识紊乱？”
季海涿显得很震惊，但脸上的笑容又显得这份震惊带着可笑，冯国气的身子都在发抖。
“我们家已经落魄到底层了，现在还要这样报复我，你究竟想怎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想问问你当年孙砚星也没有做错什么，你就引诱他去游泳馆，然后用饼干让他跌落水中差点溺水身亡。
“现在他好不容易放下心中的郁结，去检查身体面对自己，你把他的私人信息放在网络上，你究竟想怎样？”
季海涿收起脸上虚伪的面容，他不再听冯国辩解，移动鼠标叫了下一位患者进来，叫号声响起，冯国激动地站了起来越过桌子扯着他的医师袍大喊“把照片还给我，还给我！”
这时，诊室的门被保安冲开，激动的患者被按在地上，冯国的帽子和墨镜掉了下来，他脸上的刺青被露出了一大半，围观的人都捂着嘴议论纷纷。
冯国蜷缩着身体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两个保安将他架了出去。
“我会报警的，你等着，你这个恶魔，你不配当医生！！”
“他是疯子啊，季医生，你没受伤吧。”
护士白了一眼被架走人，然后赶紧上前去查看医生的状况，季海涿整理了一下衣服摇着头“没事，他是我以前的同学，现在家里出事了，一直以为是我害他，典型的被害妄想症患者。”
“那很危险啊，要去精神病院住啊，不然，会伤害其他人的，不行，我要去和保卫科说一下才行。”
热心的护士走出去安顿就诊患者，季海涿在人群中看到了赵哥，他们四目相对，他就礼貌性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叫号执行自己的工作。
中午饭点，他收到了一条孙砚星给他发的视频信息，这回没有大胆点火的内容，而是在认真吃饭的视频。
“我说，你吃完饭后能不能和我单独聊聊？”
赵哥来到他对面坐了下来，饭点的职工餐厅人很多，没人注意到这里，季海涿看了眼四周，然后说“吃饭了没？一起吃点？”
“不用，我就是来找你谈谈关于小星的事！”
赵哥双手抱臂一副抵御的姿态，季海涿笑了笑然后点头答应，计划里他吃完饭本应该去休息室和孙砚星打电话的，现在，他只能用职工卡带赵哥去医院的天台那里谈话。
“你真的不用吃饭？”季海涿把买来的两杯冰美式放了一杯在他面前，赵哥双手插兜依靠在石墩子上，大风吹得迷人眼。
“那个男人是那个黑衣男人？”
“他不是。”季海涿靠在他对面的石墩子上，“但他是泄露小星体检报告的人，黑子男人是孙菏泽。”
“他脸上的伤是你弄的？”
“呵，我可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小赵，小学生都知道精神病患者的言论不可信，你怎么还信了呢？”
“……”
赵哥皱着眉，一脸怀疑，这时，没关紧的天台门被拉开，钱医生走了进来“季医生，你研究生时除了脑神经临床医学还拿了心理学学位，你是心理学大师金吉斯的得意门生！”
“你利用我对海豚宝宝的关心制造一场假象然后引出小星，现在不让我们联系小星，也不帮他寻求正常人的生活状态，季医生，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钱医生捏着拳头看不清面前的季医生，自从那天她心里有疑惑之后，她就一直在背地里偷偷观察季海涿的一举一动，还用自己的人脉查了一些不是很大众的信息。
“我不认为自己是绝对的好人，因为我刀下有救不活的病人，但我也不认为我是绝对的坏人，因为我有自己的良知，我不做违背我道德的事。”
季海涿笑了笑站直身体看着天台外的景观“当坏人也要有资本的，小星说不能做坏事。”
赵哥一脸糊涂，他今天来只是想打听一下小星的状态，结果撞上了医闹的场景，现在就更加悬疑了，医生和医生讲的话怎么那么文绉绉？
“季医生，小星需要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你应该帮助他，而不是让他一直这样。”
刚刚季医生根本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在绕圈子，钱医生越发觉得这种讳莫如深的男人可怕，她甚至觉得小星是不是被心理引导了才会爱上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