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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不会骑马的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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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后,他贴着水面看着水中的自己,面无波澜的眸子不掺杂一丝感情。
他捧水洗了几次脸后,感觉到一身短暂的放松。他身子扳直座坐着,手搭上一腿的膝盖,目光看向远方。
这一路所遇到的路人一双手都可以数得过来,短短几日的路程也还未到镇上。当真是苦了他们为他寻的一好地方!
扫眼看着四周,除了风声划过,鸟虫叫鸣,这世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人的错觉来。
他放空自己坐了片刻,动作有些麻木的起身,待身体恢复掌控权后,他才离开这僻静之地。
而这一走,便是两日后才到达镇上。
他先是饱餐一顿后,便是再次准备路上的干粮,后才卖了匹马。
店家许是看出了他的笨拙,还特意教了他骑马的技巧。奈何他也只是听了个大概,愣是没学会。
但他还是要感谢店家,“多谢店兄教我,我必定牢记于心,终有一天我定会成功的。”
那店家年纪不到三十,他激昂的看着,“好,祝你成功得偿所愿。”
他冲店家举手抱拳,一身肝胆狭义,“如此,来日再聚。”
"好!”
他将包袱挂在马鞍上,牵着马离开。
路上,他对着马絮絮叨叨着。
“现在有你陪我一同前行了,我也好过了些。”
“给你取个名字如何,青岚?如何?”他看了马一眼,“这字挺好听的,以后就这样子叫你吧。”
他一手牵着,一手摸了摸青岚的头。
“以后,就你我一同共行走这江湖了,看这江湖事迹了。”
他笑笑,“说来我也只从书中描绘看这世间,如今真正的走上了这一遭呀,才是真真的体会了这山川锦河。”
一路上,没遇到栖息的地方时,他便随意寻一地睡去。若是遇到大雨时山洞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首要的选择。若没有那他也只能搭建个能避雨的“屋”了。
而他手法从生疏到娴熟,就连是那原本学了个半吊子的捕猎技巧,如今也掌握得熟练了。
唯一遗憾的事,恐怕也只有青岚不让他骑了!渐渐的,他便也没想过骑了。
而师兄给他的书籍,上面的武功他也学了起来。
路上偶有遇到不平之事,他也略微出手。
至此——江湖上多了个传言。那便是有位从不骑马的大侠——流传于这江湖事迹上的传言也一一传入世人耳中。
这一走,便是历经了三月才到达北边的“慕念城”。
高高竖立的城墙庄肃而威严,只一眼,便让人生出敬重之心。城门口出站着高大威武,一脸不怒自威的侍卫正一一排查。
进来城里,他来到一处寂静之地,他找了远离喧闹之地的旅舍。入住后他托小二照顾好青岚,便是回屋洗了个澡,将衣物一一褪去,发丝尽数披散开。脸色虽有些黝黑,但如此模样竟生出一股少年将军。
夜色,他一身劲装站立与窗前,看着灯火阑珊处喧声喝起。他也不禁被吸引着来到集市。
叫卖声在耳旁响起,他还有些不适应这周身环境如此喧闹。是以寻了个茶楼,选了个角落坐下。
“你看,你看,那便是张富甲一方的张公子。”突然,一声尖锐的男声印起他的注意。
他跟随那人的方向看去,茶楼门口外鹤立一清尘不凡的少年。
若说他的气质是对这世间万物淡然的,而这张公子则是桀骜不训却又约束己身之人。
“就是他,他可是出了名的喜品茶之人,听闻这张当家为他一掷千金寻到那雪茶!”
“那雪茶可不好找,且对生长环境异常苛刻,单是从书中寻着地都够头疼的。更何况是去寻这茶!”
张公子?他眉头拧了拧,内心揣测这人的身份来。
富商之子?张公子?难不成是他?
那张公子进来后,人们也没再喋喋不休了。
他侧眸看着自己周身,竟有些后悔选了那么个位置了。也罢,与说闲聊并不是拉不下脸面的事。
他端起自己的酒,来到刚刚闲聊的二人旁,“二位大哥打扰下,我可方便坐一旁?”
那二人撇了他一眼,“坐吧坐吧。”
其中一人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直勾勾盯着他,“你来此,可不是单单为坐着一同品茶吧!”
“心态好生豪爽。”他谬赞道。
那男子一听,“公子也不相上下。”
看得出来眼前二人是坦诚之人,既如此,也好省事了。
“小弟初来乍到,对贵地不甚了解。刚才听得一些事,所以心生好奇特来问下。”
男子一听,笑意也比之前缓和了些,“好说,好说,这原本不是什么秘密,你但凡想知道崩说是我二人,就连是那街口处三岁孩儿都知晓此事。”
他发出一声疑问,等着男子接下来的话。
“若说这富甲一方的张贵人呀,那可有得说了。”
“不惑之年得一子,本该悉心相待的,不曾想竟然是个灾星。后这二公子降生二人更甚相撞。折腾出不少诡异之事。”
“好在这张贵人慷慨识大体,将大子送走。不然此城亦不会有如今繁华之貌。”
二人互相说着,也让他听懂了原来这些人竟是如此想的。
他努力平复自己内心,试图让自己不代入去想这些事。
可那是可能的事吗?那是不可能的事!
是呀!不可能的事!
“公子?”男子叫唤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男子问。
“无事。”他努力淡然道。
他身子往凑了点:“那后面送走大子的事后面呢?”
男子盱呼一声,擦着嘴角的茶水,“后面便恢复往日的模样了,乡亲们暗地里连连道好呀!”
“送走一个稚子,让那孩童幼小没有父母的陪伴,他们良心能安稳吗?”
男子二人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般,笑声瞬间响彻整个堂厅。
“良心?”男子凑到他身旁,斜着眼压低声道:“舍弃一幼子,换得所有人的安稳,你说如此好一个法子,任谁来了都得举手赞成。”
男子说完便抽离了身子,恢复那副闲情雅致的模样。
听低头不语,只是静静的品味着男子的话。
“兄台是外地来的吧?”另外一男子问。
“兄台说得不错。”他说。
男子轻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了。
而他也无意与他们相交 ,只当是片刻闲聊的过客罢了。
茶也喝完了,他也离开了。
二人见状,也没说什么。毕竟闲客相谈,也只当一场茶客,茶空人走的事是常事。
他沿着路一路恍惚的走着,脑海里无数的想法告诉他,去瞧一个究竟,去问一个明白。
可那些让他历历在目的的文字将他那激昂的想法压了下去。他狠狠的咬住唇,试图将自己变得更加醒目。
几日时间,也不知的上天的安排,还是地太小的缘故,他与张宁安有过几面之缘。
他只身孤影的坐在一角落,好似嬉闹人们的一道灰暗的残影寂寥无声。不远处的张宁安一身玄蓝色对襟袖衣,手持着一扇把玩着。与人周谈时周身的儒雅气息尽显。嬉笑谈声也拿扇柄挡着,不失疏离之意。
言辞此刻浮现而出的想法是——他不想在暗淡无光之地宛若个残影窥探旁人。他想更光明正大的去看,去听,去问。
而他也确实如此做了。他站起身来,唇角微微上扬向张宁安走去。
原本围绕的张宁安身旁闲聊的几人也察觉到他的靠近,是以渐渐的声音便停止了。
他无视那怪异的气氛,依旧笑容淡淡,“你便是城中有名的张公子?”
张宁安看了他一眼,“正是在下,不知公子?”
“我是北方而来,当一游历四方的闲人。”他眸光流转,“在下名君,字儿——君辞。”
张宁安一瞬间眼里微微震惊,“君辞!好字儿。”
他点点头,抱拳道,“公子过奖。我虽才来此地三日,可去的茶楼之中可都有张公子的字儿。如今竟也让我有幸目睹公子容颜,是以在下便冒然上前问个一二了。”
他顿了下,试探性问:“张公子,不介意吧?”
“自是不介意的。”
“至于人们闲谈,也过有些夸大其词了。”张宁安说。
“原先也是如张公子一样的看法的,不过——今日见公子,发现传言倒是不假。”他说。
张宁安没有一口否决,“不过是作了几首闲诗,便被人传得如此稀神。”
“张公子还是过谦了。”
“说来,我也略学过一点诗词,公子若不介意,改日相约比诗一番?”他主动提出。
张宁安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好。”
他微微错愕,原以为他会先说一番推辞,不曾想既答应得如此爽快。
周围围着人,也一一散去。
他一手负立于身后,一手伸出摊开手,“既如此,张公子请这边坐。你我二人相谈一番。”
“好。”
……
从此,二人便也一同游玩。
而他也被带入到张府里住了下来。熟络之时,张宁安欣赏他的才华,特意聘请他来张府设立于建宅之事。
他喜静,是以拒绝了张宁安为他安排照料他的小斯。除了每日的餐食,他倒是静得自在了些,而张宁安也只是有时往他院子里看图稿外,便离开了。
他原先从不踏出院落的,也慢慢迈开步伐游荡这府里。走过花园,竹林,河池。他每走一步,心便宛如被凌迟般的疼痛。
他想,他如今走过的路,是否有母亲的步伐。说到母亲——他已来了半月有余,却听不到她的半点风声。
转身之际,便是看见对立而来一雍容淡雅束发女子。他缓缓走着,大脑迅速猜测着对方的身份。传言道这府中只有一女主人,这女子身旁有一女子搀扶着,那周身气质略清冷。
“张夫人安好。”他率先一步脱口说。
“公子安好,见你眼生,你是否是我家公子请来家中做客的先生?”丫禄低身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