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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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又走了一会儿，撞上一堵屏障。
“嗯？”盛宣怀敲敲眼前的透明屏障，眼前还有路，却寸步不得进。
乌云淮也学着他的样子敲敲屏障，也看不出什么。
杭醉摸索着走到旁边，手里金乌弓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她下意识伸手碰了碰。
一声音调从里面传来。
除了听不见声音的盛宣怀，其他人都朝这里看来。宋锦书边在他手心写下刚刚发生的事，边向屏障靠近，然后伸手触摸。
用手触摸的屏障下有一些凹陷的地方，宋锦书一摸，又是一声不同的声音传来。
他拉着盛宣怀的手，告诉他屏障有触摸机关。然而盛宣怀上手一摸，却没有摸到。
“是只有被剥夺视觉的人才能碰到吗？”宋锦书思索着，杭醉也开始这边摸摸那边敲敲。
摸了一阵，宋锦书也探出了规律，这似乎是按一把七弦琴来布置的机关点，他从上至下摸索，依次七声。
杭醉也看出了点门道，只可惜她对乐器一知半解，能帮上的地方还是太少了。
最后一声响落下，透明屏障一侧浮现一张琴谱。
盛宣怀说了后，又牵着宋锦书来到琴谱处，带着他的手轻轻触碰。
还好这张琴谱宋锦书能摸到，不然为数两个会看谱子的目前都看不见就很难办。
“好像是《广陵破阵曲》？”宋锦书心里大概有个底，摸完整张琴谱后在刚刚摸出的琴弦上演奏了出来。
第一声响起，周围有透明的箭朝他袭来。杭醉和乌云淮两人听声辨位，不断斩落四周的箭矢。盛宣怀虽然听不见，可以他的目力找出几只透明的箭也是轻而易举，把宋锦书护的好好的。
最后一声落下，此方秘境上空有凤鸣清越，与此同时宋锦书与杭醉眼前逐渐能视物。再一摸，透明屏障也消失不见。
“宋师兄，托你的福。”杭醉终于不再把金乌弓当拐杖，而是好好的拿在手里。
“是杭师妹先有发现的。”这回换宋锦书牵盛宣怀的手，在他手心写下自己能看见的好消息，“只是这缺失的感觉怕是要一样一样的找回来。”他轻叹了口气，“还是有些麻烦。”
“慢慢来。”像是知道他在说什么，盛宣怀忽然说。
宋锦书对上他的眼神，那双黑亮的眼睛满怀令人安心的笑意，连带着鼻尖红痣都生动明媚。
……
四人走到三条在罡风中飘摇的桥索前，下方是风声尖啸、黑不见底的深渊，还伴有鬼哭声。
乌云淮再顾不得大师兄是否会嫌弃讨厌他，紧紧靠在他身边，不肯往前走一步。
传来一声鬼哭，他便抖一下。
杭醉惊奇:“你怕鬼啊？”
乌云淮现在手紧紧扒着盛宣怀不放，要不是没有声音，现在应该会反驳杭醉，至少嘴比腿硬。
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除杭醉以外的两人都知道他的毛病，盛宣怀甚至拍了他两下权当安慰。
但他再怕，几人也还是要往前走的。盛宣怀几乎是在拖着他走，深渊底下的鬼哭声果然不是摆设，在他们刚踏上桥道时，一只厉鬼呼啸而上，被宋锦书斩落。
盛宣怀与宋锦书并肩作战无数次，在方才宋锦书目盲，盛宣怀耳聋时都能配合默契，眼下自然是不用说。
杭醉在中间只需要补刀就行。
厉鬼也是会挑软柿子捏的，见乌云淮躲在盛宣怀身边瑟瑟发抖，眼都不敢抬，纷纷向他冲来。
“咻”一只被杭醉射落。
“砰”一只被宋锦书用符纸炸开。
“刷”一只被盛宣怀用剑斩碎。
只是这座看上去随时会塌的桥怎么也走不到近在咫尺的对岸，冲上来的厉鬼也越来越多。
杭醉轻皱眉头，三支箭搭上弓，在射中厉鬼时猛然炸开，清出一小片空荡。
宋锦书灵力没入剑阵中，无数把小剑飞出，又绞杀一片厉鬼。
三人有了一丝喘息，脚步不停地向前跑去。
宋锦书来不及掏符纸，好在盛宣怀帮他挡了一下。长剑出鞘，宋锦书一剑一个，干脆利落。厉鬼群离的太近了，杭醉也把金乌弓换成了剑。
乌云淮只觉得万分煎熬，不断想着怎么还没到。
等他终于鼓足勇气看一眼，一只厉鬼朝他狞笑飞来。他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盛宣怀挡住那只厉鬼，朝他喊:“五师弟，拔剑！”
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他做不到！他做不到！
乌云淮疯狂摇着头，盛宣怀皱眉看他一眼，还是说:“拔剑！”
杭醉和宋锦书隐有疲色，盛宣怀的压力渐渐变大。同时乌云淮还靠着他，让他的行动多少有些受限制。
一声怒喝，杭醉的金丝裘衣被鬼爪撕开几道口子。她一脚把肇事鬼踹下桥，眉头紧皱。虽然没受伤，但是裘衣上的防护阵法被破坏了。
盛宣怀不再劝乌云淮，直接抓他的手去拔剑。
乌云淮喜欢装饰自己的剑，剑鞘镶着夺目璀璨的宝石，剑穗也要坠着沉甸甸的珠子，剑身上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
以盛宣怀纯剑修的眼光来看，这把剑只适合装饰，并不适合杀敌。
只是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也没空给乌云淮纠正，盛宣怀抓着他的手拿剑刺向飞来的一只厉鬼。
厉鬼灰飞烟灭的同时，众人都感觉似乎离对岸更近了一些。
发现了这个，那接下来就很好办了。
三人几乎是想方设法把厉鬼往乌云淮剑尖上撞。乌云淮先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久才反应过来要杀鬼。
虽然他还是畏畏缩缩害怕的样子，但好歹也是离对岸越来越近了。甚至在杭醉没注意到的死角，斩落挥剑斩碎一只朝她攻击的鬼怪。
等到踏上陆地，脚下不再是罡风飘摇，随时会断落的桥索，几人才松了口气，在地上东倒西歪。
乌云淮“哇”的吐出一口血，声音呕哑嘲折，眼神紧盯着盛宣怀，仔细看或许能发现眼底还有些绝望:“……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太害怕了……”
盛宣怀皱眉看他，他听不见乌云淮说什么，不过也能看到乌云淮张嘴后不断吐出的血，慌忙给他塞回春丹:“你先别说话了！”
乌云淮吐出的血把整个前襟都染红了，大概猜到这是刚刚的惩罚，宋锦书也让他先休息一会儿。
盛宣怀虽然对乌云淮刚刚软弱的样子确实有些不满，但他并没有真的怪乌云淮，看他满襟的血也不再说什么。
他知道乌云淮怕黑怕鬼，知道乌云淮的性格弱，好逸恶劳，懒散，孩子气。他早有心理准备。
“我不怪你。”盛宣怀垂眼看向紧紧拉着他衣袖的五师弟说道。“不是你的错。”
杭醉把报废的裘衣脱下，扔进深渊，然后精疲力尽的趴在地上，把回灵丹塞一把到嘴里当糖豆嚼，半晌才说:“也不知道这地上脏不脏……衣服扔早了，应该先拿来垫下的。”
然后朝还在吐血的乌云淮说:“不会出去后真成哑巴了吧？”让缓过来的乌云淮气的朝她扔了一把土。
宋锦书哭笑不得，给她捏了个清洁术。
杭醉躺地上还不忘给他比个大拇指。
——
再往前走，尽头是四个无面傀儡。
杭醉嘀嘀咕咕像四个卤蛋。
傀儡没有反应，一声钟响，四具傀儡忽然动起来，却不是朝四人，而是在原地行动。
“这是，剑招？”盛宣怀眼前一亮，很快明白了秘境的意思，“这是要我们拆解剑招还是要我们打败傀儡？”
他刚刚已经记住了其中一具傀儡的招式，仗着自己现在听不见，没等回答，迫不及待上前与它对打起来。
盛宣怀身量修长灵动，对比傀儡的笨重简直不要太好看，没多久就破了傀儡的核心之一。
数十招后，原本笨重的傀儡突然变得灵活，灵巧的扭掉盛宣怀刺向它核心的一剑，手中木剑更是刁钻的刺向盛宣怀的要害。
盛宣怀眸光更亮，只觉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精力。只是眼睛扫过不远处皱着眉的宋锦书，他乍然清醒，快速破掉傀儡剩余的几个核心，回到宋锦书身边。
“好厉害的傀儡。”长剑在手中挽个剑花，盛宣怀意犹未尽。
那具傀儡散成几件零碎，从中爬出一个同样无面的小人偶。小人偶兢兢业业把散掉的零件搬回原来的地方，开始敲敲打打，似乎在修它。
第二具傀儡上前一步，杭醉提剑上前。寒月尊者以剑独步天下，她自然是会用剑的。
它比第一具傀儡强上不少，过了几招，几人渐渐察觉出不对来。“这招回风落雁是不是师兄刚刚用过的？”宋锦书在盛宣怀掌心写下。
“它们会模仿！”杭醉趁着刺破核心傀儡僵直的一瞬间嚷嚷，“真是见鬼了，怎么盛师兄打的时候那么简单？”
她飞快挑破核心，第二具傀儡也如同第一具般碎裂，爬出无面小人开始搬运至第一个小人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