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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情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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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从美国的南部小镇开启,开篇是很轻快的中性色调,无论是教堂外的橡树、泛着银白色波浪的棉花田,还是小镇边缘的破旧谷仓,导演的镜头展现几乎可以用小清新来形容。
若不是提前看过名字,江昆估计都很难猜到这会是肯特汀的作品,跟他如今的风格可谓是大相径庭。
很快第一个主要人物登场,托马斯是个眼角已有皱纹的牧师,他从十几岁开始就任职于镇上唯一的教堂,深受小镇居民爱戴,他诵经时神情虔诚而严肃,路过杂货店时会爱怜的抚摸小约翰的脑袋,前半段故事都是围绕着托马斯展开,让人很容易就沉浸在充满阳光和湿热气息的小镇风光之中。
后半段画面氛围突然急转直下,整个镜头都变得混乱不堪,背着画板的埃萨克在风雨交加的黑夜逆光而来,他的衬衫被雨水打湿,贴在结实的胸膛上,裤脚沾满了红土:“抱歉打扰了,我是刚搬来的,听说这里有座很美的教堂。”
看到这里的时候,江昆依旧以为这是一部讲述小镇平静生活的片子,但这个想法很快又被导演下一步的设计打破了。
肯特汀运用各种吊诡的镜头语言描述埃萨克到来后的这段日子,广角镜头下令人眩目的彩绘玻璃,墙壁上色彩浓烈的画作,俯拍的圣经封面,半只忧郁蓝眼睛的特写,随着镜头剧烈变化的还有背景音乐,紊乱顿挫的旋律仿佛在酝酿着某种不得了的风暴。
如果这时你认为:好吧,这就是个喜欢隐喻和故弄玄虚的导演,你又错了,下个镜头,肯特汀用最赤裸的方式剖开了故事的内核。
声音比画面的信息更快传达到大脑,那潮湿的、黏腻的,又饱含冲动的喘息,叫江昆不由自主的揪紧了手下的抱枕。
他从未觉得影音室的屏幕质量这么好,分毫不差的呈现出两个成年男性动情时的震颤,炽烈的肢体交缠,饱含痛苦和压抑的释放,镜头里交缠的身体甚至没有大片的裸露,但那种快要冲破屏幕的张力让江昆觉得血液沸腾,呼吸不畅。
手指蜷缩起来的瞬间被身侧的人抓住了,吻很快跟着落下来,不是首映礼那天点到为止的触碰,是几乎夺去他呼吸的热烈交缠,江昆无法抗拒,只能乖乖松开唇缝,任人掠夺。
“唔……”
紧贴着他的胸膛散发着能燃烧理智的热量,江昆感觉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他轻易的被肯特汀推倒在沙发上,男人有力的手掌抓着江昆细白的手腕按到头顶,继续俯下身吻他。
江昆的腿不小心碰到放在沙发上的遥控,遥控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这声音惊醒了双眼迷蒙的江昆,手腕被人攥住,他只能努力偏过头,在缠吻的间隙挣脱出来,终于接触到空气的两瓣唇微微颤抖:“别,别在这……”
后面发生的一切,记忆突然变得很模糊,他似乎想要从沙发上站起身,双腿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替他披上了外套,一只有力的臂膀从他腋下穿过,带着他朝外走。
走出影音室,走进旅馆,前台的阿旺似乎还跟他们打了招呼,肯特汀回了什么江昆完全不知道,他埋着头躲在外套里,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去房间的路突然变得很长,江昆脚步虚浮,完全被身旁的人带着走,终于到了房间,找钥匙又花了好长时间,江昆看到肯特汀的鬓间渗出了汗水,他想替他拭去,想跟他说别急。
还没来得及伸手,门开了。
后面的记忆比《Beneath the Surface 》的后半段还要混乱,江昆只记得自己几次接近死去,又被人吻着眼睑醒过来,敏感的嗅觉彻底失灵,他感觉自己的每个毛孔都沾上了肯特汀的味道。
肯特汀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感受特别执着,过程中一直抵在他耳边问他感觉怎么样,江昆不想回答,于是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将脸埋进去,果不其然又被人抱着上身按到了床边。
江昆是在他的那张小床上醒过来的,雪白的脚腕露在被子外,他艰难的在床上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的另一边,闻到了肯特汀的味道。
窗帘依旧紧闭,只有几丝微弱的光线顺着缝隙爬进来,他在昏暗的光线中缓慢的转动着眼球,房间太小,一览无余。
昨晚那个跟他纠缠了一夜的人不在。
虽然江昆很不想承认,但他现在很需要一些事后安抚,身体有了更深的亲密,灵魂便需要更多的爱意才能填补空虚,就像是热闹散去之后的虚无,人总是会在上头的时候产生热恋的错觉,荷尔蒙散去之后才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确定。
江昆跟骨头里泛起的懒怠斗争片刻,撑着酸软的上身坐起来,地上干干净净的,那些被随意扔到地上的衣服,如今混成一团搭在沙发扶手上。
怕是穿不了了,房间里开着暖气不算太冷,江昆没找到拖鞋,只好把帆布鞋当拖鞋踩,他在背包里拿了件卫衣套上,晃荡着两条细长的腿回到床边,把被子都掀开,又盖上……狼藉得江昆都没眼看。
沙发桌子上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他的手机。
去哪儿了……
不会掉到影音室了吧?
江昆努力搜寻记忆未果,认命的穿起裤子,拿上房卡,准备出去找找肯特汀,刚走到门口,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吧?”
肯特汀觉得很烦,林森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他的手机号。
“你知道我最讨厌死缠烂打的人了。”
“国内的号码?”
“别告诉我你是来旅游的。”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林森似乎情绪很激动,一直反复的强调自己没有同意过分手,他是个受害者,也很很擅长扮演受害者,他将肯特汀一无是处的指责了一通,看对面无动于衷,竟转过头开始更加猛烈的贬损自己。
他说他下贱,神经病,注定这辈子都没人爱他,什么难听说什么。
“够了!”
肯特汀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斥。
“别再玩这些把戏。”
“要点脸吧……林森。”
江昆没听完就逃回了房间,慌乱之中,鞋都跑掉了一只,可他没心情去管,脱了衣服滚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才终于觉得没那么冷了。
肯特汀进房间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将自己裹成粽子的江昆,他将保温盒放到桌上。
是下楼托阿旺烧的米汤,听说江昆身体不舒服阿旺满脸担心,问需不需要去趟卫生所,肯特汀说他想多睡会,顺便拜托阿旺跟隔壁影音室的老板道歉,昨天到了点忘记帮他锁门。
肯特汀走到床边,俯下身去吻了吻江昆的侧脸,漆黑的羽睫颤动两下,乌发红唇的美人缓缓睁开眼,仿佛刚从沉睡里苏醒。
看着这样的江昆,肯特汀没忍住又低下头去,吻了吻他的唇。
“要不要吃点东西?”
“嗯。”
江昆全程都很乖,他倚在肯特汀怀里,一口一口的吃着米汤,一开始是肯特汀喂他,吃了小半下去江昆从被子伸出手,想要把碗接过去,胸前的被子滑落到腰间,露出莹白的肩头。
“这样你会冷的”,肯特汀想阻止他,但江昆很执着,一定要去抢他手里的碗勺,肯特汀拿他没办法,“行……那先把衣服穿上。”
他放下碗,想站起身,衣角突然被只手牵住。
“别去,我不想吃了。”江昆裸着上身坐在被子里,他皮肤白,任何留下的痕迹都很显眼,皮肉上带着尚未褪去的愉色,但表情却干净到几近透明,漆黑的瞳仁一瞬不瞬的盯着肯特汀。
“我想再睡会,你上来……陪陪我。”
肯特汀带着寒气的身体钻进被窝,江昆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凑过来,将自己整个身体揉进他怀里。肯特汀穿着衣服,江昆却是浑身赤裸,肯特汀的胳膊顺着被口伸进去,握住江昆蜷在胸口的拳头,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冷?”
“不冷”,江昆用脚尖蹭了蹭肯特汀坚硬的长裤,又往他胸口靠了靠,似乎想用自己的热度尽快温暖他,“你抱着我。”
肯特汀将他抱紧了。
两人交颈相对,肯特汀的下巴抵着江昆的发顶,他又闻到了江昆身上的那股香味,很难去形容,像花也像檀,像悠悠一缕烟,惹人意动。
男人的嗓音带着属于清晨的哑:“江昆……“
有吻落在发间,指腹暧昧的摩挲着他后颈,江昆是个成年男人,他当然明白肯特汀想做什么。
两人很快吻在一块,肯特汀呼吸微重,有重新将人按回身下的冲动,但亲热了一会,他的啄吻还是只停留在了江昆脸上。
江昆能感觉到肯特汀在忍耐,或许是想要体贴自己,他说的那么多话里,那句我是需求很高的人,应当是真的,江昆昨晚已经深刻体会过了。
在肯特汀撑起身,想要离开床铺时,被子里的人伸出胳膊,勾住了他的后颈。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