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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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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阅回到卧室后，着急忙慌地爬回上铺，摸出手机给方域发了条消息：
“谢谢哥！”
点了发送后，廖阅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儿，不过没有等到回复，他知道，这个点儿太晚了。
他放下手机尝试入睡，可他的大脑皮层处于过度兴奋状态，睡不着，完全睡不着，总感觉心里热乎乎的。
他一会儿四仰八叉地平躺着，一会儿侧过身对着窗，一会儿又翻回去对着墙，折腾来折腾去，还是没有睡意。
突然，手机在被子下面震动了一下，廖阅抓起手机，看见他哥居然给他回了条消息：
“嗯。”
廖阅从床上坐起，一激动给方域打了个语音过去。
等待接听的功夫，廖阅感觉他的耳朵就像是紧贴在自己胸口上一样，怦怦的心跳声真实可感。
铃声响了快半分钟才接通，熟悉的声音顿然在耳边响起：
“还不睡？”
“哥，我太激动了，睡不着。”
廖阅说完，听见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便问：“哥，这个点儿，你在外面？”
“嗯，在机场。”
“要出差么？”
“嗯。”
“怪不得你着急回去……”廖阅嘀咕了一声，随后追问道：“去哪儿出差呀？”
“柏林。”
“柏林……那还挺远的……”廖阅感叹着，忍不住又问，”去多久呀哥？”
“一周。”
“哦……”廖阅盘起腿，后背靠在墙上，一周的时间，他也说不上来是长还是短。
候机大厅的登机广播响起，等待登机的乘客陆陆续续开始往登机口走。
“爸怎么样？”方域问。
“挺好的，”廖阅宽慰道，“气消得差不多了，哥你别担心。”
“嗯。”
“哥，我还以为你不想管我了……”
“集训的事，有什么想法？”方域问。
“集训，就在白老师的画室吧。”
方域思索了片刻后，问：“想报哪个专业？”
“哥，我想报造型。”
廖阅说完，方域一直没搭话，廖阅听出来他哥在电话那边开始走路了，估摸着是要登机了，他赶忙说：“哥要不你先——”
“那就来澎江吧。”方域和廖阅同时开口道。
“澎江？”廖阅的内心开始翻涌，他从没奢望过能去澎江集训。
“澎江有专攻美院的画室。”
“去澎江……好是好，可是……”廖阅垂眼犹豫道，“各方面的花销肯定都比在余春高……”
方域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登机牌和护照，低沉道：“该省的省，不该省的不用省，努力重要，信息和资源也很重要，爸能明白。”
廖阅想了想，说：“好。”
“我出差回来，带你看画室。”
听到这句话，廖阅喉间一滞，坐在床上呆呆愣愣地点了下头。
“要登机了，先挂了。”方域说。
“哥，”廖阅叫住方域，心中有些不舍：“一切顺利，一路平安。”
……
接下来的一个多礼拜，廖阅每天都过得相当有盼头。
周五晚上放学后，于境恬提议去吃两碗馄饨，就当是给廖阅饯行了。林萌和秦南连连点头，廖阅表示恭敬不如从命。
吃两碗馄饨不是真吃两碗，是店名就叫两碗。小店就在三中校门口，已经开了很多年，三中的学生毕业后或许不会想念三中，但一定会想念这家小店。
以前梁星延在的时候，他们几个就喜欢约着一起来吃馄饨，一般都约在周五，因为梁星延住校，只有到了周五才能跟他们一起放学出来。
四个人一人端着一个大碗从取餐口走回木桌边落座，秦南对着林萌坐在里面，廖阅和于境恬挨着过道。
林萌用勺子舀了一点馄饨汤，放在嘴边吹了两下，开口道：“以前也没听你说过要艺考，怎么这么突然呀？”
旁边的于境恬听了立马应和道：“就是啊，我还以为你画画就是画着玩儿的呢。”
廖阅用筷子夹起一个馄饨递到嘴边，笑着说：“只能说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自己都没想到。”
秦南把一只胳膊搭到廖阅的椅背上，转过脸看着廖阅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妈肯定得想你。”
“估计十一月或者十二月吧，到时候得回来联考，”廖阅把馄饨送进嘴里，嚼完咽下后对秦南说，“一会儿回去你跟我进屋。”
“进屋干嘛？”秦南问。
“我给你拿张我的照片，你带上楼，贴你家客厅，这样小华阿姨就能天天看见我了。”
“滚，”秦南笑骂道，“你多大脸？”
林萌和于境恬咯咯地笑起来，廖阅也跟着嘿嘿了两声。
“你明天一大早就走？”于境恬问。
“嗯，我哥说到了澎江他去接我。”
廖阅说着，突然看到严伏宇正推开店门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着隔壁四十五中校服的男生。
严伏宇也看见廖阅了，他点完餐后，带着两个男生直接坐到了廖阅隔壁那桌。
“我跟你们说，”严伏宇坐下后，先斜了廖阅一眼，又收回视线，故意提高了音量跟面前的两个男生说：“我们学校，有俩男的搞一块儿了，老他妈恶心了！”
秦南、林萌和于境恬听了，接连转头追溯声音的来源，发现是严伏宇后，都回过头来看廖阅，廖阅也看出了他们三个眼神中的关切和担心。
他端起盛馄饨的大碗吸溜吸溜地喝了两口汤，接着放下碗笑道：“你们仨吃啊，这么看着我干嘛，才发现我长得帅啊？”
“还有心情开玩笑……”于境恬皱起眉嘟囔了一句。
隔壁桌严伏宇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店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往这边看。
“你们学校的学生还搞这事儿？真的假的？”坐在严伏宇对面的男生吃惊地问。
“我还能骗你们？给你们看照片儿！照片儿我手机里可有的是。”严伏宇说完，挑起嘴角瞥了廖阅一眼，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
秦南噌地一下站起来，要从廖阅身后过去，而廖阅在秦南站起来的刹那间把自己的椅子往后蹭了一下，挡住了秦南问：
“你要加汤？还是要再来一碗？”
秦南沉着脸，低头看着廖阅。
廖阅知道，秦南是想为他抱不平，但他明天就走了，不想惹事，更不想让秦南因为他惹上严伏宇这样的小人。
林萌看出了廖阅的意思，抬头望着秦南轻声劝道：“秦南，算了。”
秦南这才板着脸坐下，拿起筷子一个接一个地吃起馄饨来。
那两个四十五中的学生看完照片，爆发出一阵阵怪笑，笑过后严伏宇冲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便一同瞟向廖阅。
“我靠！他不就是照片里那个！”坐在严伏宇对面的男生没忍住怪叫道。
另一个男生也认出了廖阅，于是两人开始在一旁窃笑私语起来。
廖阅像听不见一样，淡然地继续吃着他的馄饨，不时地还抬头和林萌她们开几句玩笑。
严伏宇对那天廖阅把他按在操场上暴打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今天见了廖阅就一心想着挑衅。但廖阅不接茬，脸上也丝毫没有怒色，这样的态度让严伏宇心里更加恼火起来。
他突然站起来冲过去推搡了一下廖阅的肩膀，叫嚣道：“你他妈的挺能忍啊？”
廖阅没恼，他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按着要跳起来的秦南，另一只手从纸巾盒里抽出张餐巾纸，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而后看着严伏宇漠然道：“还行吧，也就一般。”
严伏宇彻底被廖阅激怒，他猛地弯腰扯住廖阅的衣领，低吼道：“给你脸了是吧？”
廖阅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任由严伏宇揪着他的衣领，直到严伏宇举起拳头，廖阅才抬眼提醒道：“真打起来，他俩能帮你？”
廖阅说完，转头冷冷地盯着那两个四十五中的男生。
两个男生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忽然其中一个拎着书包站了起来，冲严伏宇道：“那什么，我吃完了，先走了啊。”
另一个也立刻跟着站起来说：“我也吃完了。”
严伏宇干瞪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在心里怒骂了几句，然后一把松开廖阅，瞋目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