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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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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整整四节专业课,孟雪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全靠林悦承诺的大餐吊着一口气,维持最后一丝形象。
但这最后一丝形象,在看到迎着夕阳走来林悦和程远,裂开了。
“你俩这什么情况!!!”孟雪然抓住林悦手腕压着嗓子尖叫。
下午老师暧昧一笑,让众人对两个本来没有联系的人遐想连篇。孟雪然离林悦最近,当然知道这是莫须有的八卦,但打脸来得如此快,刚一下课,就看到两人走一起。
这谁绷得住。
不光孟雪然,周玲也是满脸抑制不住的八卦表情。
“冷静点,” 林悦被抓得生疼,抽出手腕一看,红了。她知道身后的程远存在感过于强烈,但对事情的发展也觉得莫名其妙:“他自己跟来的。”
“啥!”孟雪然八卦得眼睛都圆了,隔着林悦往后看了一眼。
帅!
真的帅!
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宽肩窄腰长腿,单手操作手机的样子像在拍广告。
孟雪然又看了一眼程远手里的手机,确定和自己的同款,可这款手机自己得双手才能拿住打字,程远却单手轻松操作着。
姿势是真优雅,周围已经有人在偷拍了。
林悦之前请她们吃饭的店是一家位于校外的家庭餐馆,店面虽小,但胜在味道好食材干净,每到饭点去完了就得排队。
平日里,一个林悦已经很打眼了,现在这两凑一起,照片要是传论坛上,小水管论坛怕是又要崩一次了。
孟雪然问:“要换家店吗?”
林悦显然没想那么多,茫然看过来:“你想吃什么?”
孟雪然挠挠头,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程远把手机放回口袋,走过来:“附近有家咖啡店,特色是芝士焗饭,我请你们?”
孟雪然看看程远,又看看林悦,笑:“说好悦悦请我们的,怎么变成你请了?”
程远回答得非常自然:“第一次和你们聚餐,而且有些事好像和我有关,不知能不能给个面子让我请一次?”
确实和程远有关,而且可能还脱不了干系。
但程远知道了这么多?
孟雪然有些心虚地看了眼程远,又看了眼一脸淡然的林悦。
行咧,那家店她看过介绍,评价很不错,送上门的大餐,不吃白不吃,走起!
林悦面上淡然,心思却飘到很远。接电话的时候程远就坐在她边上,她顾及会不会被旁边听到,根本来不及消化孟雪然丢过来的信息。
林悦不确定程远听到了多少,但一些关键词肯定是听到了。不知道他把这些关键词串联加工出了什么效果,但得知林悦要和孟雪然吃饭,程远坚持跟了过来。
咖啡店生意挺好,林悦她们到的时候就剩一个靠窗的卡座了。
桌子不大,一边最多能坐两人。
孟雪然和周玲主动坐在一起,留下对面。
林悦屏蔽两人放光的眼神,靠近窗边坐了下来。
程远笑笑,很自然地在林悦旁边坐下。
咖啡店主打情侣约会,卡座旁边用木栏搭配绿植格挡,保证了私密性,但座位宽度一般。如果是两个女生坐,活动还算自如。如果是一男一女,基本是挨着,稍有动作就会碰到对方。林悦感觉到旁边传来的热气,往窗边挪了一点。
服务员过来点单。
孟雪然提前做过功课,一边和周玲研究菜单,一边问林悦和程远意见。
林悦第一次来,点了孟雪然推荐的海鲜奶油意面。
程远比较随意,点了评价最高的简餐。
点完单,程远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时,礼貌性地说了句谢谢。服务员满脸通红迈着小步蹦跳走了。
“狐狸精。”看了过程的林悦评价。
“什么?”程远看过来。
深邃的凤眼,长长的睫毛。刚喝过水,嘴唇边缘泛着新鲜晶莹的粉色。
林悦在心里又说了一次,然后转过头,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说说吧,你们这是啥情况?”孟雪然忍很久了,终于有机会问了。
程远等了会,见林悦不回答,看着面前两个满脸期待的女生,尽量轻描淡写:“我两?网吧里遇上了。”
“哦?”从网吧遇上到坐一块吃饭,中间少了很多环节啊,孟雪然等他继续交代。
“先说好,我不是故意的,但确实在电话里听到了我的名字。”程远笑着看向对面的孟雪然。
孟雪然有点尴尬,她不确定程远到底知道了多少,只好心虚道:“老师下午点到了,就点了你和林悦。然后吧……有人调侃你俩去约会了……”
程远点点头,看了眼几乎靠在窗上的林悦:“这么说也没错?”
正主这么一说,孟雪然和周玲猛地坐直,两眼放光。
林悦回头,皱眉:“只是碰巧遇到。”
程远看着林悦,笑得十分温柔:“非常巧,很有缘。”
孟雪然和周玲激动地在桌下乱抓小手,对面的节奏有点看不懂啊。
林悦不想和程远浪费时间,转而问孟雪然:“张慧慧不来?”
孟雪然来不及抽回激动的小手,忙答:“她和陈晨走了,估计会一起吃饭。”
程远皱了皱眉,这个名字他在电话里也听到过,虽然听不大清楚,但好像和他有关。
林悦注意到程远的表情,问:“你认识陈晨?”
程远:“不认识。”
孟雪然不放过任何可能:“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一个叫陈晨的和你表白过?”
程远靠在沙发上,手指握着水杯,慢慢道:“不一定对得上。”
自入学以来,程远收到过很多表白。每一个,他都明确拒绝了。因此没有特别去记住哪一个。不过,要说有印象的,也是有的。
“有一个女生,”程远慢慢回忆:“不确定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但我在球场和专业课上见过她。”
程远高中是校篮球队的。进了大学,除了去网吧和朋友打几盘游戏,空闲的时间基本在篮球场。
学校有六个篮球场,程远去的是离宿舍最近的露天球场,四周用铁丝网和周围隔开。因为离宿舍近,哪怕很晚了,仍有很多人在打球。每到晚上,几盏大灯亮起,灯下蚊虫萦绕,如果站着不动,一会能被叮一身蚊子包。
程远打球时很专注,不会分出注意力关注场外信息。有天结束的时候,听到人说有个女生连着几晚都来了,也不知在等谁。程远顺着他们的话看去,就见一娇小女生,穿着碎花裙,长发披肩,抱着几本书。
混篮球场的,除了程远几个新生,大部份是院系篮球队的,好几个还是院系里的明星人物。
那女生见有人看过来,移开视线,咬着嘴唇转身离开。
球场上的男生们见了,嘴上互相调侃,内心却被荷尔蒙激起原始的狩猎感。
几天后,程远正在运球,听到旁边传来叫好。
这种呐喊声在篮球场上经常发生,程远对此见怪不怪,投进一球后,见球友停了下来,看向旁边。
“怎么了?”程远把球抛给朋友,跟着停了下来。
“球场姑娘,”朋友接过球夹住,冲场边扬了一下下巴:“被大三的看上了。”
程远看过去。
就见一男生往球场姑娘方向走过去。
球场姑娘注意到对方,表情有些惊讶,往后退了一步。随即看向球场方向,然后站定。
混球场的都是熟面孔,有八卦看了,这会都停了下来,还有人起哄打气。
男生走到围栏外面,低着头和女生说了些什么。
女生抱紧书,肩膀微缩,显得越发娇小。女生看过来,脸上有明显红晕,然后低头回了话,男生也往球场看了眼。
球场上的人群见两人只是对话,除了男生的球友在等他回来,其他人继续打球。
程远没注意男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再去看那个女生。
几天后,程远打完球,刚和朋友走出球场,迎面走来一个女生。
“程远。”女生满脸通红,身子微微颤抖。
朋友拿肩膀轻轻撞了一下程远,小声调侃:“可以啊,搞半天球场姑娘是冲你来的。先走了。”
程远这才看清这个女生,小鹿般的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
“有事?”大概猜到女生是为什么事,程远决定速战速决。
女生脸更红了,像迎风摆动的小番茄,小声自我介绍。
程远听了个开头就没专心听了。天太热了,他现在浑身是汗,只想赶回宿舍洗澡。出于礼貌,他在等她说完,然后再尽可能礼貌但直白的拒绝。
女生见程远不主动接话,想着最近的乌龙事,涌上一丝委屈:“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远维持语气:“你直接说事吧。”
女生抬眼看向程远,眼眶突然红了。
她和程远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从军训起,两个班就经常一起活动,平时专业课也一起上。
自第一次看到程远,她就喜欢上了。这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最漂亮的男生。
某日回宿舍路过篮球场,听到场内激烈的声音。她并不喜欢运动,平时也不会去看球场。但那一天,冥冥中有种预感,让她停了下来,去寻找一个身影。
然后,她看到了。程远带着球,连过三人,在空隙中突破,跃起投球,旁人伸长的手臂拦不住他,仿佛将他高高捧起,而他一脸坚定的投球。
眼神仿佛锐箭,刺得她心脏狂跳。
隔着篮球场铁丝网,她想,这个人,我想要。
一直以来,她虽然是被表白的那个,但她知道怎么让人主动。自初中开始,她只要多看几眼那些男生,他们便会偷偷在她桌子里塞情书。
她深谙这套流程,从未失手。但这一次,一条意料外的鱼咬了她的钩。
那个大三男生对她示好的时候,她心里气急败坏对方打乱她的节奏,但看到程远看过来时,突然想到将计就计。程远并非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如果他因此被刺激到主动,那正合她意。如果他没主动行动,那么她就借这个男生打入这群人中,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她等了几天,程远没主动找过她。她刻意等在专业课的门口,程远目不斜视地路过。她一方面觉得对方是不是完全没在意过她,但更多是觉得程远是不是在和她拿乔。
她决定主动一次,给对方,给自己一个台阶,毕竟程远是她见过的最好看、最漂亮的男生。她允许对方比她更骄傲。
她穿着最喜欢的长裙,精心画了个淡妆,在篮球场外等到他结束。
她鼓起勇气叫住他,技巧地引导他走下台阶,可是事情没按照她期待的发展。
程远要她直接说。
她怎么可能直接说。如果程远现在对她没有兴趣,她直接说了,他会直接回绝掉,一点转折都没有。她前面铺垫的一切都白费了。
可是她必须得说点什么,这或许是她最后的机会。
“你是不是喜欢林悦?”她仰起脸,泛着泪光。
果然,程远一直看着远处的眼睛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