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手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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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烟雾缭绕，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胡总，这杯您必须得喝，咱们合作这么久了，您总得给个面子吧？”对面地产公司的李总举着酒杯，笑得满脸褶子。
胡嘉理垂眸看了眼杯中晃动的白酒，喉咙微微发紧。他酒量不算好，平时应酬能推则推，但今天这笔投资关系到公司下半年的项目，他不得不来。
“李总，我酒量浅，这杯喝完，咱们就谈正事，行吗？”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
李总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行行，胡总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什么？”
胡嘉理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烧得他胃里发烫。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饭局进行到后半段，话题终于从酒桌文化转向了正事。胡嘉理趁着其他人聊得热火朝天时，低头看了眼手机。
方昊洋：老胡，你能不能管管涂婧婧？
胡嘉理挑眉，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方昊洋：她天天占着林渝的时间，我俩本来就工作时间错开，现在连约会都要被她搅黄。
胡嘉理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回了个：哦
方昊洋：你能不能赶紧把她勾引走？别让她总缠着我女朋友。
胡嘉理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秒，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思维比平时慢半拍。他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她在哪？
方昊洋：和林渝逛街呢，我待会儿去接人，你要不要一起？
胡嘉理没回，只是把手机反扣在桌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饭局接近尾声，胡嘉理喝得有点多，太阳穴隐隐发胀。他借口去洗手间，实则拐到了餐厅的露天阳台。
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酒意。他靠在栏杆上，摸出烟盒，刚要点燃，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胡总，躲这儿抽烟呢？”陈雯的声音带着笑意，她脸颊微红，显然也喝了不少。
胡嘉理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陈雯走到他身边，夜风吹起她的栗色短发，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飘过来。她侧头看他，眨了眨眼：“你今晚喝了不少，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他语气平淡。
陈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朝他靠近一步，声音放软：“胡嘉理，你换个人喜欢好不好？”
胡嘉理终于转头看她，眼神冷静：“那你怎么不换个人喜欢？”
陈雯一噎，表情僵住。
胡嘉理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和她拉开距离：“陈雯，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心里有人。”
陈雯咬了咬唇，酒精让她比平时大胆。
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领带，踮起脚凑近：“可她都离开你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给别人一个机会？”
胡嘉理皱眉，刚想推开她，却因为酒意上头，反应慢了半拍。
——她的唇贴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酒精和香水的气息，胡嘉理愣了一秒，下意识偏头避开。
太恶心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眼前的人让他觉得掉价，他无法接受一个不爱的人亲自己。
陈雯却不依不饶，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声音带着哭腔：“我可以比她更爱你，真的，我什么都可以做，你看看我好不好……”
胡嘉理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
“陈雯。”他声音很冷，“明天去人事部办离职吧。”
陈雯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
“这个吻，就当是最后警告你，我不会喜欢你，以后也不会。”他整理了下被她扯乱的领带，语气平静，“我的秘书，不该越界。”
陈雯眼眶瞬间红了：“胡嘉理，你就这么狠心？”
他没回答，只是转身离开。
夜风吹散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却吹不散那股萦绕在心头多年的执念。
他突然很想很想，不顾一切冲动去找涂婧婧。
应酬一结束，他给方昊洋发了个信息，让方昊洋把定位发给他。
方昊洋秒回：“咋了？不是在应酬吗？酒驾啊？”
胡嘉理：“我打个车来。”
这会方昊洋就纳闷了：“你来干啥啊？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真来接涂婧婧啊？”
胡嘉理：“滚。”
方昊洋在另一边笑成傻子了：“行行行，给你发过去了，赶紧滚过来。”
商业街地点离他应酬的地方很近，胡嘉理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走了一会，他感觉自己的酒意没那么浓了。
刚一到达目的地，他就看见林渝和涂婧婧挨在一起，正在看手机。
他静静地站在远处也没有出声说话，就那样子看着她。
额间的刘海被风吹起，他醉酒后的难受也好了些许。终于等了一会，方昊洋接走了林渝。
涂婧婧和她挥手告别，刚打开打车软件，下一秒，一道影子重重地压在头顶。
她下意识掏出防狼喷雾，转身退后几步。看清了来人，她不可置信：“怎么是你？”
胡嘉理显然喝多了，眼神有些迷离。他脱下了西装外套，锁骨处的衬衫纽扣解开，领口敞着。
涂婧婧被吓的一身冷汗，此刻手抖的不停。
“我刚应酬完，”胡嘉理见她这副反应，又解释道：“就路过，没想到碰见你了，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涂婧婧艰难地点了点头，心脏还是跳的很快。
“你还好吗？”胡嘉理见状，问道。
涂婧婧摇了摇头：“不是很好。”
“抱歉。”
胡嘉理垂眸，发现她不停抖着的手。鬼使神差地，他轻轻覆了上去，指腹轻轻扫过她的掌纹。拇指轻摹地在她的掌心里打圈。
那只又瘦又修长的手，将涂婧婧的手包裹住，生出了一点涩感。她的手抖好了些，胡嘉理又将她的手半牵着。
她看着他手指微微突起来的骨节，透着一股禁欲的性感。
“放松一点，”胡嘉理轻声道：“我在呢。”
涂婧婧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抽出她的手，忙将胡嘉理推开。
胡嘉理有些错愕，问道：“你怎么了？”
“你要结婚了，不要再做越界的事情了，”涂婧婧皱着眉，“别让我看不起你。”
胡嘉理有些无奈，他抿了抿唇，刚想解释，涂婧婧又说道：“回家吧，我没什么事，刚刚有点应激了。”
他甚至来不及开口，涂婧婧就一点机会都不给地转身走了。
他本想上前挽留，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涂婧婧的背影越来越远，胡嘉理定定地站了很久，等晚风再次刮过来，他才从走神中缓过来。
他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过了几分钟后，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停在了他的面前。来人摘下头盔，身姿挺拔，黑色耳钉在路灯下耀眼发光。眉目深邃，鼻梁高挺，笑起来时带着点痞气，但细看又有着少年感的张扬。
他穿着黑色工装裤配旧球鞋，黑色短袖下，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见到胡嘉理后，他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好火后，又将烟盒递给胡嘉理。
见胡嘉理摇头拒绝，他有些诧异，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抽？”
“嗯。”胡嘉理的反应淡淡的。
少年吐了口烟雾，活动了一下筋骨，笑道：“好久没见，老胡。”
“走，吃东西去。”胡嘉理也笑着说道。
“难得回国，你要带我去哪吃啊？”那少年朝他挤眉弄眼。
“吃你最爱吃的那家生蚝。”
“哟，”少年高兴时眉眼上扬，“胡老板大气。”
“这才多少，少贫嘴。”胡嘉理轻轻肘了肘他的胸口，很快又严肃了起来。
“这么多年没见，长结实了啊？”
胡嘉理力道不小，但那少年似乎没生气，呵呵笑道：“那是胸肌，你又没有。想摸不？”
“少来，我喜欢女的。”胡嘉理同样以玩笑反击。
“哎，说到女朋友，”少年顿了顿，“你还谈着那个没？”
俩人走着走着就来到那家生蚝店了，进去一坐好，胡嘉理就缓缓说道：“没了。”
“啥啊？你给人绿了？”他挠挠头，语气颇有些疑惑：“我寻思你那前女友长挺好看的……”
“没绿，”胡嘉理打断，”行了，吃你的生蚝，不说了。”
“哦。”他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