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午后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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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三点半，阳光正好穿过“拾光”咖啡馆的玻璃窗，在原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香气和慵懒的爵士乐。
程野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编程教材，手边的咖啡已经凉了。他微微蹙着眉，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一串别人听不懂的、类似某种摩斯密码的节奏。
“叮铃”一声，店门被推开，带进了些许外面街道的喧嚣。
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带着一身初夏的阳光气息。季礼穿着件略显花哨的夏威夷衬衫，扣子也没好好扣，鼻梁上架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手里还拎着一个……巨大的彩虹色独角兽游泳圈。
“老板，老规矩，冰美式加倍糖浆！”他声音清亮，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跟咖啡馆宁静的氛围格格不入。
柜台后的老板显然早已习惯，笑着摇了摇头。
季礼视线扫了一圈，精准地落在程野身上。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拉开程野对面的椅子坐下，那个夸张的游泳圈立刻霸占了走道大半空间。
“哟，大学霸，又在啃天书呢？”季礼笑嘻嘻地凑近，看了看程野的书名，“《高级算法导论》？看着就头疼。这么好的天气，适合去海边，而不是在这里发霉。”
程山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吵。”
“啧，真冷淡。”季礼撇撇嘴，身体却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长腿在桌下不经意地碰到了程野的。
程野敲击桌面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
老板送来了季礼那杯甜得发腻的冰美式。季礼吸了一大口，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喋喋不休地讲他今天“惊心动魄”的经历——如何发现了城西新开的游泳馆，如何与一个小胖子为了最后一个烤肠斗智斗勇，又如何慧眼识珠买下了这个“绝世可爱”的独角兽游泳圈。
程野偶尔从书本里抬起眼，瞥他一眼，或者在他过于夸张时，毫不留情地吐槽一句：“幼稚。”、“你的品味真是一如既往的灾难。”
季礼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仿佛被程野吐槽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阳光慢慢移动，将两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季礼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然后……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刚才还活力四射的人，此刻安静得像只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变得轻缓。那件花里胡哨的衬衫领口歪着，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程野的视线终于从书本上完全移开，落在了睡着的季礼脸上。
他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轻合上了那本厚重的教材，动作小心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招手向老板又要了一杯热咖啡，然后用口型无声地说：“麻烦再给一份蜂蜜松饼，糖浆少一点。”
咖啡馆里的音乐换成了更轻柔的钢琴曲。
松饼很快送来了，散发着甜蜜的香气。程野把自己那杯凉掉的咖啡推到一边，拿起叉子，安静地吃起了松饼。他的动作很慢，几乎没有发出任何餐具碰撞的声音。
偶尔，他会抬眼看看对面还在熟睡的人，阳光把季礼柔软的发丝染成了浅金色。
时间仿佛在这个午后三点半的咖啡馆里放慢了脚步。没有生死一线的无限流副本，没有需要破解的系统谜题，没有背负沉重秘密的双强男主。只有一个穿着简单黑T恤的安静青年，在阳光和咖啡香里，陪着一个穿着花衬衫、带着幼稚游泳圈、睡得毫无防备的另一个青年。
程野吃完最后一口松饼，季礼的眼睫颤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嗯……我睡着了？”他揉着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看到程野面前的空盘子，“你吃独食！”
“给你点的，快凉了。”程野把那份几乎没动过的、糖浆少一点的蜂蜜松饼推到他面前。
季礼立刻眉开眼笑，拿起叉子大口吃起来，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只囤食的松鼠。
“好甜！好吃！”他含糊不清地称赞，嘴角还沾着一点蜂蜜。
程野看着他，窗外阳光落在他总是显得过分冷静的眼底，似乎也悄悄融化了一点。他没说话，只是伸手，用拇指很自然地擦掉了季礼嘴角的那点甜腻。
动作很快，一触即分。
季礼吃东西的动作顿住了，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看向程野。程野却已经移开了视线，望向窗外，只留下一个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和一只似乎无处安放、刚刚触碰过什么的手。
季礼忽然笑了起来，比窗外的阳光还灿烂，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更开心地吃着他的松饼。
午后三点半，“拾光”咖啡馆里，爵士乐依旧慵懒，咖啡香气依旧浓郁。
而那份少糖的蜂蜜松饼，甜得刚刚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午后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