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外来小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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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着点，这鬼可有编制。"
谢伶笑眯眯的。
编制内的鬼？
听说过，但没见过。
谢垂野闻言，也开始打量着那只小鬼。
这只小鬼只有有三个拳头大小，鬼气四散，他本体应该不是这么小。一张小娃娃脸，呆萌呆萌的。头发乱蓬蓬的，刚好过肩膀，后面头发用灰色布条缠着，像是在头上顶了个小丸子，耳朵疲惫的耷拉着。
更奇怪的是，这小鬼额头上还有金色的符文。
"编制内……什么意思？"
京杭反射弧有点长，翻身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意思就是……"，玉真也解释不通，干脆言简意赅，"他修成后能在酆都直接上任。"
但，这只鬼连十岁都不到。
"听上去好吃香"，京杭心想，那不就是毕业即就业，也不用挤破头皮去投简历。
也太美滋滋了吧。
"这福气也可以给你"，谢伶抬指，引来一团雪，雪融化成水，将这只小鬼清洗了一遍。
谢伶阴森森的表情让京杭发怵，不自觉的颤抖，"还是算了吧。"
坏处指不定在哪呢。
"小先生变坏了"，玉真鼓起腮帮子，悄悄对京杭说。
京杭忍不住笑。
谢垂野也听到了，别过头憋笑，假装去清理梅花上的雪，酒气还没下去，脸还是红的。
"哎，玉真，你也联合他们欺负我这个孤寡老人"，谢伶失落的低头，一瞬间真的像被抛弃的可怜人。
那只小鬼被谢伶捧在手里，珍贵的很，"给你暖一暖，就不冷了。"
"我也冷"，谢垂野软糯糯咳了几声，猝不及防凑过来，丝毫不违和。本该锋利深沉的凤眸，或许是被果酒染了色，烟雾迷梦，变得柔和。
竟还有些可爱。
"团子，你再靠近点"，谢伶弯唇，感情现在就他一个清醒的。
京杭骇然，从他那角度看上去，谢伶巴掌都快落在谢垂野绯红的脸颊上。
谁知，谢伶只是伸手轻轻捏谢垂野的脸，周围顿时变暖，就好像开了暖气。
"不冷了。"
京杭视线都出现重影了，:"……"
祖师这是喝醉了？还是他喝醉了？
谢垂野反握住谢伶冰凉的手，作势要脱下身上的黑棉袄，"你身体不好，冷。"
"不用，我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样"，谢伶笑意漫过眼角，扶着谢垂野坐下。
面前歪歪扭扭一片。
"果然，这酒还是该屯着我喝。"
掌心传来异动，那只小鬼醒了。
灰色的眼里好似反射出雪一样碎碎的白光，额头金文亮着，虚弱的像一只快死的小兽。声音因虚弱而拉长，奶萌奶萌的。
"窝、饿。"
这不会真是个饿死鬼吧？
京杭第六感向来很准。
"他不行了"，谢垂野赶忙从阴锅里捞出来一些菜。
"团子，去后院拿一个插香用的皿，铺一层香灰拿过来。"
谢伶说的急匆匆的。
谢垂野也更加认真起来。
玉真也不闲着，把谢伶买的那些菜尽数煮熟挑出来。
她当时吃的第一口，就知道，小先生挑选的菜品，都多少对魂魄有大补。
虽然对整体来说，也不过杯水车薪，但总比没有的强。
京杭身处在这忙碌的氛围中，也想干点什么，无措的开口问，"这是只什么鬼？我要干什么？"
"大运河，你魂魄补的差不多了，怨气也已经除掉了，可以和本体融合了。"
谢伶指着屋檐下，"你本体在那里，去吧。"
"好的吧"，京杭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用，乖乖的去回归本体了。
后院是专门祭拜的地方，摆着桐山历代传承人的牌位，包括谢伶的。
只是，谢伶那个牌位上写的字，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懂。是谢伶当年福至心灵，自个研发的。
谢垂野当年还以为桐山第九代祖师是个字极其丑的人，没想到，谢伶的字太过飘逸娟秀，谢垂野模仿了十几年，也只有九成的神韵。
谢垂野轻手轻脚打开红漆门，顺势朝着灵位拜了拜，然后绕到祖祠后。
"他定是要养这只鬼，那就拿年代久远的那个吧。"
历代的朝拜香火，都插在铜皿里，沾染了净化超脱的气息。年代越久远的，越好用。
有编制，若他所料不错，那只鬼有功德。
临走时，谢垂野匆匆一眼扫过最上方的牌位，飘洒着三个大字，看不懂。
是谢伶的牌位，就连他师父和师兄的牌位，也位于他之下。
谢垂野翻看过桐山的历史，在谢伶入门时，桐山也只是一个除鬼的组织，没有固定的传承。
桐山一脉的传承，是谢伶创的 。
生生不息，千年不朽。
后院离这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谢垂野是一路跑过来的，手里的铜皿外金粉掉尽，香灰静静的铺在里面。
"放进来养着吧。"
"玉真，你吃吧，这小鬼不能用普通方法补"，谢伶狡黠笑，玉真还保留着当时做公主时的习惯，吃的少。
刚才他让玉真煮菜，她煮的全是她自己感觉好吃的。
"公主刚才一直在控食，要上路了，你还是要多吃点，下次也没机会这么热闹聚在一起吃火锅了"，谢垂野帮着谢伶把那只鬼装进铜皿里，碰到那只鬼时，顿感疑惑。
"这鬼是怎么伤的？身负功德还能成这样，怕是要养些时日了。"
玉真听话，转念一想，也是。反正她现在又不是公主了，还管那么多礼仪做什么，当即就开吃。
满足自己最重要。
京杭在与本体融合，发现自己能听到他们谈话声音后，立马伸着耳朵偷听。
"团子可曾听说过善良鬼。"
"那不是叫笨蛋鬼么。"
谢垂野随意用手戳着铜皿里的小鬼，看似是闲的无聊，实则是全方位无差别感知这只鬼的特征。
"你这么叫，也对。"
谢伶无法反驳。
因为这类鬼，确实是先叫笨蛋鬼的，后来才衍生出善良鬼这个名字。
京杭嘶一声，只觉得大佬的嘴可真毒。
自己舔一下，怕不是都能给他自己毒死。
谢垂野抓住脑海中闪过的片段，结合在桐山阅览的书籍，一字一句道:"知道，总有些人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死了，死了都还在救人，以为自己还活着，意念强大到阴差只能拘走部分魂魄，剩下的魂魄，在人间行善事，便有了功德。功德到一定程度，就成道了，直接在酆都上任。"
京杭听得一愣一愣的。
难道这就是专业壁垒吗？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谢伶桃花眼微眯，抬手用衣衫掩去表情，"团子什么时候阅览这么丰富了。"
"只是偶尔看看，恰巧对口了。"
谢垂野脸不红心不跳，振振有词。
桐山的书籍记录，谢垂野早就一本不落的全看了，包括那些谢伶严令禁止的禁书。
谢垂野都是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寻着谢伶不在，悄咪咪看的。
谢伶也想起一桩事，身体前倾，薄唇抵在谢垂野耳旁，宠溺道:"我宠你，这次私用禁术就不说了。"
谢垂野内心啧啧，若不是这次他适时调息恢复，不至于重伤，谢伶肯定是要计较的。
说不定，懒惰的谢伶都不敢劳烦谢垂野，亲力亲为了。
谢垂野不喜欢谢伶一直把他当做一个需要呵护的后代，他有能力与谢伶共进退，甚至去保护谢伶。一起灭九阴四都，一起毁黄泉道和鬼门关。
"团子，发什么呆呢，大运河那边要你看一下。"
谢伶现在心思，都在这只即将彻底消失的小鬼身上。
其他人，反正怎么折腾，暂时死不了，就算死了，他也能给捞回来。
谢垂野刚靠近过去，就听到小声的抽噎。
虽然不相信，还是问了一句，"大公子，你莫不是哭了？"
今晚也没有什么丧亲丧友的事发生，这人在伤感什么。
难不成是看见地上的红梅花瓣，伤感花开花落了？
玉真一听京杭哭了，嘴里的菜也不香了，好奇的提着裙子跑过来。
"小公子，本宫都还没哭，你哭什么？"
京杭双眼通红，豆大的泪珠滚落，热化了地上的雪。抬头看玉真的那一秒，眼神闪烁。
"你……"，谢垂野无语了，"你不会是在为公主哭吧？"
因为刚才他说的话？
"上路了……是什么意思？"，京杭用衣裳擦了一大把泪，"不是把人救回来了么？"
玉真太可怜了……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死绝了的玉真: ……
"只是人魂已齐，去投胎了而已。"
谢垂野也是无奈，有深深的无力感。
"哦"，京杭心态恢复不过一秒，又崩塌了，"那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玉同志了？"
谢垂野揶揄，"要不你去找祖师，让他把公主的孟婆汤换成假的。"
京杭在思考事情的可能性，玉真也装模作样的歪头皱眉深思。
"这……不大可能吧"，要是孟婆汤真能掺假，那这世间不就乱了。
"所以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谢垂野拍拍京杭肩膀，他一会还有事呢。
"我能不能等玉同志走……就是简单的送送……"
"当然。"
谢伶把铜皿递给谢垂野时，铜皿里里外外都是阵法。
"时间不早了，就不等到天亮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外来小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