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饭桌心碎楚鸣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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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珂立马叫厨房准备了宴席。又吩咐人叫楚鸣凌一起来吃。
程府厨房难得备宴，原因有二：一是与程府来往的人很少；二是原主也不爱和人交往。先前一直都只有原主与叶柳两人吃些家常便饭，只有在节日里偶尔多做几个菜。
有楚鸣凌一起吃饭的场合更是屈指可数，除了最开始原主带楚鸣凌回来的时候。
所以，厨房里出现了难得的热火朝天景象。
楚鸣凌刚从学馆出来，就遇见了真珠。
“楚公子，大人叫你一同去饭厅吃饭。”
“义父与我不是一直在院子里吃吗，怎么今天去饭厅？”
“说是有贵客在，所以一起吃呢。”
贵客？义父要带我见贵客吗？我在义父心里已经是可以带出去见贵客的水平了吗？不行，得回去换一身衣服，不能给义父丢脸才行。楚鸣凌心想。
于是快步回到房间，选了一身更为得体的蓝灰色衣服。
正好与义父衣服的颜色相近。楚鸣凌沾沾自喜。又重新梳理了头发，更显英姿勃发。
楚鸣凌换好衣服就快步去了饭厅。
刚到饭厅门口，就见程珂、叶柳、李知源三人一同商讨着什么，笑得很开心。
见此场景，楚鸣凌有些愣住了。
为什么？义父与伯娘的关系又好起来了？明明自己已经博得了义父的喜欢，为什么义父还能与欺负自己的人还能走如此之近？他们三个人聊的真开心啊，好像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正巧，程珂偏头瞥见楚鸣凌呆站在门口。
察觉到程珂的目光，楚鸣凌的思绪瞬间被打断。他扯起嘴角。
“义父，伯娘。”楚鸣凌对着程珂和叶柳恭敬一礼。
“鸣凌，你来的正好。这是李州长的儿子李知源。”程珂对着楚鸣凌微笑道，又转头向李知源介绍，“李公子，这是我的义子楚鸣凌。”
“晚辈楚鸣凌，李公子幸会。”楚鸣凌又是恭敬一礼。
“哈哈，楚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李知源笑到。
“李公子谬赞了。”
“呀，鸣凌，几日不见又长高了啊。”叶柳也笑道。
……楚鸣凌一顿，但还是开口道：“伯娘谬赞了。”
见楚鸣凌还站着，程珂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凳子：“鸣凌，你怎么还站着？来，坐我身边吧。”
楚鸣凌这才挪步，到程珂身边坐下。
嗯？这孩子怎么了？程珂觉得楚鸣凌神情不太对，脸上的神情既沮丧又别扭，眼神里似乎还带着几丝幽怨，嘴巴还微微向下撇着，不禁思索起来，难道今天被教书先生说了？
“上菜咯！”真珠道，同时将一碗凉拌茭白摆至餐桌，其他仆人也接连着呈上几碗酱肉、腌菜、腌瓜等冷盘。
待冷盘上完，就开始上热菜，东坡肉、炙羊肉、黄焖鸡、鱼翅插花等菜一溜摆了上来，最后以一碗清炒时蔬与豆腐收尾。
“不知道李公子喜欢吃些什么，所以让厨房多做了一些。”
“程大人太客气了，承蒙您盛情款待，在下今日可是大饱口福了。”
……
程珂又瞥了一眼楚鸣凌，只见楚鸣凌只扒着白饭，连菜都没夹，碗里一点油水都没有。
这孩子怎么只吃饭不夹菜啊？难道是和外人一起吃饭太害羞了吗？还是不敢和叶柳一起吃饭啊？下次还是自己和他在院子里吃吧。程珂心想。
于是，给楚鸣凌夹了一筷子肉，道：“多吃点，你下午习武消耗体力大。”
楚鸣凌别过眼睛，把碗伸过去接住了一筷子的肉。
程珂觉得楚鸣凌是太害羞不敢夹菜，于是一直盯着楚鸣凌，只要一见他碗底快空了就给他夹菜。
……
叶柳对此行为目瞪口呆。
李知源到是神色如常，仍旧一丝不苟地吃着饭。
最后还是楚鸣凌神色为难出声道：“义父，别夹了。我吃饱了。”
“真吃饱了？”程珂不信道，楚鸣凌平日在院子里可以吃三碗。
“嗯……真吃饱了。”
“那你回房睡午觉吧。”好吧，孩子说吃饱了就是吃饱了吧。
“嗯。”楚鸣凌站起来：“鸣凌先行告退了，义父，伯娘，李公子你们慢慢吃。”说完就走出了饭厅。
“对了，别忘了下午习武。”程珂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不会忘的。”楚鸣凌答到，说完快步跑开了。
这孩子，怎么刚吃完饭就跑这么快，对肠胃不好吧。
“楚公子也在习武吗？”待口中的最后一口饭咽下，拿出巾帕擦了擦嘴，李知源这才出声问道。
“对啊，我给他找了个武术师傅，听说特别厉害。”
“不知是不是城北的肖师傅？”
程珂讶异道：“诶？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啊？”
“说来巧合，我上午刚从肖师傅那习武完，听肖师傅说程家的楚公子天资聪颖，是个好苗子。”李知源微笑道。
“难怪我之前问他习武安排在上午行不行他拒绝了，原来是在教你啊。”程珂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但肖师傅不是只收不到弱冠的徒弟吗？你怎么……”
“嗯？”李知源微微一怔，但随即明白了程珂说的，微笑道，“在下今年虚岁十八。”
……
程珂：啊？
叶柳：啊？
完全看不出来啊，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大呢，原来才成年啊。也就是说你才比楚鸣凌大个三四岁？程珂心想。
李知源见程珂与叶柳两脸不可置信，竟也自嘲道：“常有人以为我已弱冠给我介绍婚事呢。”
“哦？那李公子可许了婚配？”叶柳一脸八卦道。
“尚未，李某才疏貌寝，恐负良人。待自己有一番作为再做婚配的打算也不迟。”
叶柳“哦”了一声，明白了李知源的意思，识趣的没再说下去。
吃完饭，程珂和叶柳一同送李知源离开。
看着李知源远远离去的高大背影，程珂不禁感叹：“这肖师傅真是教人有方啊，楚鸣凌以后也会被训练得这么强壮有力吧。”
叶柳睨了他一眼：“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对了，你没告诉楚鸣凌你要和我一起开铺子的事啊？”
“哎呀，忘记和他说了。”程珂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但他一个小孩子，也不和我们一起开铺子啊，告诉他干什么？”
叶柳不屑道：“啧，谁想说这个了？你不和他讲清楚，只怕他觉得是我横刀夺爱了你这个好义父呢。”
“什么横刀夺爱的？你把鸣凌想得也太小气了吧。”程珂争辩道。
“什么叫我把他想得太小气？刚刚在饭桌上这不明摆着吗？”叶柳也争辩道。
程珂疑惑：“你说什么啊？饭桌上明摆着什么？”
“啊？你居然没看出来？”叶柳叹气道，“刚刚，楚鸣凌只吃白饭你没看见？这不明摆着不待见我？总不可能是不待见你这个好义父、不待见和他才第一次见面的李公子吧？”
“原来是这样吗？”程珂瞟一眼叶柳，嘟囔道，“还不是你以前老欺负楚鸣凌。”
叶柳没听清，提高声音道：“你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程珂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
“是不是说我坏话了？”说着就要去揪程珂。
程珂躲开：“都说没说你坏话了。”说完就跑开了，还贱嗖嗖留下一句，“有本事就来打我啊哈哈哈哈！”
叶柳愤愤追了上去：“你给我等着。”
传出一阵笑闹声。
……
不远处绿荫中，楚鸣凌将一切尽收眼底。二人开心的打闹声传入他的耳朵，听着好刺耳啊。
他自嘲一笑：为什么义父和伯娘待在一起这么开心？义父和自己呆在一起时，有过像今日这样的开怀大笑吗？
看着一蓝一紫两道身影相继跑过，深深刺痛了楚鸣凌的双眼。
他攥紧了拳，紧紧闭上双眼，不让自己再去看。
失魂落魄的楚鸣凌游荡着去习武了。
楚鸣凌一下午心都不在习武上，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肖师傅的动作。
他的眼前闪动的不再是木人桩，而是那相继跑过的一蓝一紫的身影。
那道蓝色身影在楚鸣凌眼中逐渐放大，逐渐清晰。眼前全是程珂跑动时微微扬起的发丝，随风飘扬的衣袂，还有那双看向自己时闪闪发亮的眼睛……为什么看向别人时也如此闪耀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饭桌心碎楚鸣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