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Rabb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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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巳刚把文件签完字，手机就在桌面上震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小兔崽子”四个字让他无奈地笑了笑。
指尖划开接听键，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甜得发腻的“哥哥～”，尾音拖得老长，听得他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吕卯开口——小钱木有。
“说吧，这次要多少？”吕巳靠在椅背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跟这小子打了十几年交道，他一开口就知道准没好事。
尤其是这种刻意放软的语气，十有八九是又把零花钱造光了。
电话那头的吕卯顿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被拆穿得这么快，嘿嘿笑了两声才小声说：“也……也不多，就五十万。”
“我最近在研究新的微型追踪器，需要买一批特殊的芯片，市场上不好找，只能从暗网订，人家要先付定金……”
吕巳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上次给你的三十万，才半个月就花完了？你那追踪器研究了快三个月了，到底能不能成？别又是拿着钱瞎折腾。”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没真的责怪。
自家弟弟在科研技术上的天赋他最清楚，虽然花钱大手大脚，但每次投入的钱最后都能转化成实用的技术，上次研发的防监听耳机，还被基地批量采购了。
“肯定能成！这次的芯片比上次的性能好三倍，还不容易被干扰！”吕卯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几分，满是自信。
“哥哥你就相信我嘛～”
“哥哥～”
“等研究成功了，我第一个给你用，保证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被人跟踪！”
“好不好嘛，哥哥～”
吕巳听得忍不住笑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调出转账界面：“行，我信你。五十万是吧？我现在转给你。”
“不过你得答应我，别再从那些不靠谱的暗网商家手里买东西，要是被骗了，我可不管你。”
“知道啦！我找的是老商家，上次的芯片就是从他那儿买的，靠谱得很！嘻嘻～谢谢哥哥！等我研究成功了，请你吃大餐！”
“得了吧，就你那点儿零花钱，还不够请我吃顿好的。”吕巳调侃了一句，把五十万转了过去，看着屏幕上“转账成功”的提示，“钱给你转过去了，记得省着点花，别又不到月底就来跟我哭穷。”
“还有，研究归研究，别熬夜太晚，注意身体。”
“知道知道！哥哥你最好了！”吕卯说完，又叽叽喳喳地跟他说了几句研究上的小进展，才挂了电话。
吕巳放下手机，看着屏幕上“小兔崽子”的备注，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这弟弟花钱大手大脚，还总爱跟他撒娇，但……
每次听到他说起科研时那股兴奋的劲儿，吕巳约心里还是忍不住软下来——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弟弟。
只要他能在喜欢的领域里发光发热，多花点钱也没什么。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刚想继续看，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吕卯：“哥哥～我刚才忘说了，我还想买个新的实验台，大概还需要二十万……”
后面还跟了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表情包。
吕巳：“……”
吕巳看着消息，是彻底没了脾气：“转账给你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再要我可不给了。”
发送完消息，他靠在椅背上，忍不住笑了——这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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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刚挂没几秒，就又响了起来。吕巳看着屏幕上“小兔崽子”四个字，无奈地叹了口气，接了起来。
“对了，哥哥！”吕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好奇，“我突然想到，我名字是你给我取的吧？那我的名字为什么叫吕卯啊？读起来……像‘某人’、‘吕某人’，怪怪的。”
“因为你代号是 Rabbit，卯兔卯兔，正好对上。”
“那你代号也不是 Snake 呀。”
“我以前的代号是。”吕巳靠在椅背上，目光飘向窗外，思绪却不自觉地回到了十几年前，“而且我可不信你会不知道原因。当年给你取名的时候我才 11 岁，没给 2 岁的你取什么小花、小草，已经很有文化了～”
“行吧行吧，你是总审～”吕卯拖长了调子，带着点不服气，又有点小崇拜，“14 岁正式入行～22 岁就坐上总审的位置～我这个刚满 16 岁的技术系小菜鸟，也干不过你这个 25 岁的传奇大佬～”
“还挺有自知之明。”吕巳轻笑一声。
挂了电话，吕巳还维持着靠坐的姿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点着。他当然没告诉吕卯全部的真相。当年取名“卯”，哪里只是因为一个代号那么简单。
那时他才 11 岁，刚带着 2 岁的弟弟从人贩子窝里逃出来，身上满是伤痕。怀里的小家伙冻得瑟瑟发抖，小脸煞白，连哭都没力气了。他们躲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外面是刺骨的寒风和无边的黑暗。就在他以为自己和弟弟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看到仓库破损的窗户缝隙里，天边泛起了一抹微弱的鱼肚白。
那是清晨五六点的光景，是一天中最黑暗也最接近光明的时刻。
他抱着怀里的弟弟，看着那一点点亮起来的天光，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他想，他们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他要带着弟弟活下去，要给这个孩子一个不一样的未来。于是，他给怀里的小家伙取了“卯”这个名字。
卯时，日出东方，象征着新生和希望。
这些沉重的往事，他从没跟吕卯说过。没必要。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他更愿意看到吕卯现在这样，没心没肺，调皮捣蛋，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他热爱的科研上，活得无忧无虑。
对他来说，吕卯能健康快乐地长大，就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成就。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吕巳略带柔和的侧脸。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却没立刻翻看，而是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窗外的阳光彻底驱散了房间里的阴凉，才重新找回了工作的状态。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Rabb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