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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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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藤筐
麦种总算播下去了，可阿石心里还是发虚。九十斤麦种撒在三亩地里，稀稀拉拉的，要是雨水跟不上，怕是收不了多少。
这日他刚从地里回来，见张老汉坐在他家门槛上，车斗里的藤筐少了一半。"阿石，来帮个忙。"张老汉递过个水囊，"我这筐，江对岸的药铺要得多。"
"药铺要藤筐干啥？"
"装草药啊。"张老汉擦了把汗，"那边山多，采草药的人多，得用结实的筐装。你看我这筐，用的是后山的老藤，泡过水再编，结实着呢。"
阿石看着那些藤筐，忽然想起自家屋后那片坡地，去年雨水大，野藤疯长，他还砍了不少烧火，烟大得呛人。
"张伯，这藤筐好编不？"
张老汉愣了愣，笑了："你想学？不难，就是费功夫。选藤要选表皮发褐的老藤，嫩藤编的筐经不住晒。砍回来得先在水里泡三天，泡软了刮去外皮，再阴干......"
接下来的半个月，阿石一有空就去后山砍藤。春桃骂他不务正业，地里的草都快比麦苗高了。他只嘿嘿笑，白天去地里薅草，傍晚就蹲在院里编筐。手指被藤条勒出红痕，夜里疼得睡不着，就起来借着月光接着编。
第一批编了五个筐，歪歪扭扭的，张老汉却给了他二百文："不错，比我头回编的强。药铺要的筐不用太周正，结实就行。"
阿石把钱递给春桃时，她眼睛瞪得溜圆："这破筐子这么值钱？"
"不是筐子值钱，是对岸缺这个。"阿石数着剩下的藤条，"那边采草药的人多，筐子用得费，本地编筐的少，价就上去了。"
他渐渐摸出些门道。雨前编的筐要编得密，防雨水漏进去；晴天用的筐就编得稀些，透气。药铺里的人说，他编的筐比别人的多两个提手，背着省力，愿意多给五文钱一个。
麦收前，阿石靠着编筐攒了两千文。春桃把钱埋在炕洞里，数了又数："够买新布给娃做件褂子了。"
"先不买。"阿石望着窗外，"我听张伯说，江对岸的盐价涨了，比咱这边贵两成。"
"盐价涨了有啥用？咱又不是盐商。"
"可咱有藤筐啊。"阿石蹲在院里，捡起根藤条在手里绕着，"张伯说，运盐得用结实的筐，怕漏。咱编些带内衬的筐，能装盐，说不定......"
春桃没听懂，但见他眼里有光，就没再拦着。那些日子，阿石编筐时总在里面加一层油纸，是他用两文钱从杂货铺讨来的废纸，裁开了糊在藤条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