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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明长玉x明清辞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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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马场的沙地上,几匹骏马正扬蹄奔跑,京中富家子弟围在观景台边说笑,明清辞独自站在台阶下,手里捧着一件藏蓝外袍。
“这不是清辞兄吗?”张家公子忽然朝他喊了一声,手里甩着马鞭走近,“今日马场这么热闹,怎么不见你下场骑马?”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语气打趣:“张兄没见清辞兄手里捧着的明大少的衣袍吗?”
这话一出,周围几人都低笑起来。京中稍有门路的人都知道,明清辞这明家少爷的名头,不过是个空架子。
他是明家旁支的庶子,母亲是早逝的外室,十岁才被接入明家主宅。无田产无爵位,家中地位不高,这些年更是被嫡长子明长玉当成贴身侍从使唤,端茶递水、捶肩揉腿,样样都做。
没人知道明长玉为何偏偏针对明清辞,明明两人无冤无仇。可转念一想也不算奇怪,明长玉自小养在蜜罐里,性子骄纵,对谁都没几分耐心。
明清辞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戏谑,只是垂了垂眼,脸上没半分波澜。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色骑射劲装的男子骑着匹骏马疾驰而来。眼尾微挑,鼻梁高挺,唇形饱满,生了一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正是明长玉。
他勒住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低嘶,而后稳稳停在石阶下。
明长玉的目光扫过观景台边的几人,眉头微蹙:“在聊些什么?这么热闹。”
张公子凑上前几步,笑着打圆场:“没什么,就是刚跟清辞兄聊起,今天的风大,怕你骑马着凉,清辞兄还特意在这儿替你守着外袍呢。”
“是么?”明长玉微微眯眼,语气听不出情绪。
方才接话的人立刻凑上前,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是呀是呀!我们都在感叹,明大少可真是养了一条忠心的好狗。”
明长玉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缰绳,唇角突然一勾:“你是哪家的公子?看着面生。”
那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一喜,能被明长玉问起姓名可是莫大的体面,忙躬了躬身,语速都快了几分:“回明大少,小的是城东李家的,家父是做绸缎生意的,前几日还去府上拜访过。”
“哦。”明长玉微微颔首,“记住了。”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便越过众人落在一旁的明清辞身上,那双眼扫过对方那张始终平静无波的脸,眉头突然微微蹙起:“还不快滚过来。”
片刻后,明长玉换好外袍走到马车旁。明清辞早已候在车边,见他过来,默默屈膝半跪,手背朝上抵在车辕下。
明长玉没看他,踩着他的手背踏上马车。
待明长玉在车内软榻上坐定,明清辞才轻手轻脚地跟着进来。他依旧垂着眼,走到榻边便停住,双手微微抬起,显然是准备像往常一样替刚骑完马的明长玉按揉肩颈。
“跪下。”
明长玉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冰冷。
明清辞的脚步猛地顿住,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起。他也没问缘由,便屈膝缓缓跪在了软榻边的地毯上。
“刚才他们说的话你可听清了?”明长玉问。
“听清了。”
“那你不气?”
明清辞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情绪,只低声应:“他们说得没错。”
“哦?”
“我是明家养的狗,生来就是要服侍兄长的,旁人怎么说,都对。”
明长玉眯了眯眼,目光在他脸上流连。这人生得好,眉骨清俊,眼型偏长,平日里总垂着眼,倒添了股清冷感,此刻即便说着这样自轻自贱的话,身体也依旧绷得笔直。
他突然俯身,指尖勾住明清辞的衣领把人往前一拽,轻声道:“纠正你一句,你不是明家养的狗,是我,明长玉一个人的。”
明清辞抿了抿唇,随即缓缓点头:“……是。”
明长玉轻嗤一声,猛地松开手,抬脚用鞋尖踢了踢明清辞的肩膀,“小狗,给主人捶腿。”
当晚,明长玉在屋内解开玉带,褪去衣衫,踏入浴桶。
门外突然传来下人小心翼翼的声音:“少爷,画像师把新画送来了。”
“知道了,待我洗完再拿进来。”
这次沐浴的时间比以往快了许多。明长玉不一会儿便裹着松垮的浴衣出来,一手拿着布巾随意擦着湿发,领口松松垮垮挂在肩头,露出半截肩头的肌肤。眉眼间褪去了白日的冷厉,添了几分水汽氤氲的柔艳。
这般模样,倒真应了“美人出浴”四个字。
下人捧着画卷进来,明长玉接过,随口问:“画像师呢?”
“回少爷,已经走了。”下人躬身回话,“不过那画像师说,这次的画与以往不同,用了特殊材料,说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明长玉嗤笑一声,装神弄鬼,一幅画还能变出花来?
他挥手撵走下人,那人刚转身要跨出门槛,又被他叫住:“对了,城东李家,做绸缎生意的,你可知晓?”
下人连忙回头,躬身回话:“知晓的,前几日李掌柜还来过府上,想求着跟咱们明家谈布料的供应生意,只是当时您忙着别的事,还没给准话。”
“不必给话了。”明长玉语气冷了几分,“去断了他们的供货渠道,再让巡检司去库房查查,顺便搅黄他们手头的几笔单子。”
下人心里一凛,连忙低头应:“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待人走后,明长玉转身走向卧房深处。墙面暗格轻轻一推,露出间不大的密室。
密室里没有别的陈设,只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卷,画上的男子眉眼清润,鼻梁挺直,竟与白日跪在他脚边任他呵斥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明长玉打开新卷轴,指尖拂过画纸,没看出材料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只觉得这次画得实在好,墨色晕染得恰到好处,人物眉眼传神,几乎要从纸上活过来一般。
他痴迷地抚摸半晌,小心翼翼地挪开旁边的旧画,将新画挂在密室正中央。接着上前一步,半敞着衣襟,领口松垮地滑到肩头,露出大片泛着水汽的粉白肌肤。
他抬手,指尖缠着一缕湿发,另一只手轻轻探进唇间,齿尖轻轻咬着指节,身体贴上画像,眼尾泛着潮红,带着几分不自知的迷离。
唇间的手指被含得泛湿,他却浑然不觉,明明白日里还端着架子,居高临下地唤人小狗,此刻却蹭着画中人,喉间溢出细碎的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