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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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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堂,章迁离瞪着两只眼睛,声音不怒自威:“到底怎么回事?”
只见下面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两人俱是头发散乱,衣衫松垮,左边沈白露露出胳膊上的伤:“三掌门,大师兄,这些伤全都是拜周霜所赐,而且她还臭不要脸……净耍诡计。”
沈白露欲言又止,没好意思说下去,自己的胸被抓的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有苦不能言。
周霜顶着脸上和鼻梁上的伤,嘴角也有一块瘀伤:“怎么,你在我脸上划的伤就轻了?”
沈白露气急,周霜的伤都在显眼处,而她的伤尽在不能言之处,还有周霜突然将她过肩摔,她的屁股到现在还疼着。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礼尚往来”堪称有来有回,极其“讲理”。
谢陵灯刚和章迁离汇报完最近巡山的情况,还没告退就见议事堂的门口闯进两个乱糟糟的身影,守门弟子拦都没拦住。
无量宗弟子众多,仙门有八大门,私下斗殴的事情时常发生,屡禁不止,谢陵灯处理过不少这样的事,但像眼前这两人如此狼狈不堪的,少见,不,应该是没见过。
“好了,别吵了。”章迁离略微有些烦躁,这等不体面的小事也能闹到他的面前。
一声喝止,周霜就和沈白露大眼瞪小眼。
就在这时,议事堂外传来一声弟子通报:“禀告三掌门,如兰如玉两位师姐回来了,说是要事相禀。”
章迁离眉头舒展:“让她们进来。”
只见两个女子一撩衣摆走了进来,一身火红的劲装,唯有衣袖和腰带细节处款式不同,两个女子昂首挺胸,一前一后抱拳行弟子礼。
章迁离问:“如兰如玉,我记得你们不是回鹿鸣山参加宗亲白事去了,事情都办好了?”
如兰的眼角有一颗痣,因而在她的英气上增添了一丝女子的娇媚:“如兰正要说,我三叔伯不是平白无故得病而死,是有妖魔作乱。”
章迁离难得眉眼笼上一层阴翳:“此话怎讲?”
如兰说:“我三叔伯幼时因贪玩乱吃丹药,导致全身筋脉淤塞,虽身子骨弱,但并无大病,就在三个月前他突然开始嗜睡,辰时起,整个上午看看花遛遛鸟,倒没什么,就是午时吃过饭后就开始睡觉,一直到用晚膳时才醒,用过晚膳不到一个时辰就要继续睡觉。
起初觉得不对劲,传过医师,但医师什么也没诊断出来,直到有一日午后我三叔伯睡着了就再也没醒过来。我和如玉总觉得事情不对,守灵的当晚追查到一丝魔气,一路追去线索断在了二十里之外的一个村子。”
章迁离敏锐道:“村子有问题?”
如兰点头:“村子每晚亥时就起雾,第二天辰时而散,那雾似乎不对劲。”
章迁离:“村子叫什么?”
如兰:“归雁村。”
章迁离:“是个不起眼的小村子。”
如兰和身后的小姑娘对上一个眼神:“如玉,把录影珠拿出来。”
如玉比之姐姐的英气,多了份小家碧玉之感,从怀里拿出录影珠,轻轻一抛,空中画面闪动。
暮色四合,浓雾渐起,纵使只是从录影珠里看见画面,也能嗅出一丝不对劲的气息,这雾弥漫的太快,就像是触脚在延伸。
起初还有狗在叫,能听见老牛和鸡鸭的不安声音,但很快随着浓雾蔓延,这些声音也渐渐消失。
突然,不知道是谁家院子矮门上系着的铃铛被风吹起,叮叮当当发出欢快的响声,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里诡异又瘆人。
这些普通的画面对于见惯妖魔鬼怪的仙门而言,不过司空见惯,但当那阵铃铛声响起时,周霜瞳孔紧缩,有什么直穿她的耳朵冲到大脑,身体止不住地抖了一下,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
“他名铃九,脚腕上有一串除了我谁也摘不下来的铃铛,你若遇见必有感应。”
是康姬的声音!
难道这铃音与康姬的孩子有关。
周霜心里骤然腾升一股莫名的喜悦,但转念一想,若铃九在归雁村那岂不是处境危险,又或者这些事和铃九有关,不安又像潮水般涌上来。
却见议事堂上三掌门凝眉思索,许久才张口:“自打上次魔族来犯,可见日后仙魔少不了一战,此次归雁村有异,是难得的试炼机会,让这些弟子正好提升修为练练胆魄,陵灯你来组织弟子们下山查清真相,缉拿恶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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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议事堂的时候,周霜看都没看沈白露一眼,气得沈白露在后面直跺脚咬牙。
关上揽霜院的门,之后周霜就开始吩咐阿星阿黎办事,收集和采买各种灵石仙宝。
阿黎不解:“小姐,你真的要跟去吗?以前弟子下山试炼这种事你连理都不理的,何苦去找罪受?”
阿星也很奇怪:“小姐,自打上次我们从雾云山回来,你都没去过几次琼玉楼,好多请帖邀请小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周霜正在清点储物袋的东西,无奈道:“我如今的修为就像那装不满的半坛子酒,一摇就咣啷响,既然能去试炼正好提升一下修为。”
阿星阿黎默默收拾着衣服,自家小姐现在很有出息,让她们一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尤其是看到周霜脸上的伤,又增添了一丝忧愁。
两人跟在周霜身边很久,周霜一眼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不用担心我,你们小姐何事吃过亏,就算吃亏了还不知道讨回来?你二人还是那句话,守好揽霜院,少去掺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不在你们怎么过得舒服怎么来。”
“不过,”周霜眼睛一转,“我还得办件事。”
那就是帮巫横争取一个下山名额,这种试炼的机会虽然常有,但是大师兄和如兰如玉两位师姐凑在一起都下山的机会却少。
跟厉害的人一起,多多少少能学到东西。
去找巫横的路上,周霜顺路先去了一趟沈长风那里。
报名册在沈长风手里,他坐在长桌后,头也不抬,手执笔勾勾画画,报名资格只有高阶弟子才有。
“下一个,是报名的还是除名的?”
“报名。”
这声音,沈长风的手一顿,抬头,果然是周霜,他意味不明地皱了下眉。
周霜将他露出的那丝隐晦的排斥收尽眼底,手一挥,半空中出现两个名字,她不动声色道:“周霜,巫横。”
沈长风没说什么,一想到这次下山除了师兄还有师姐,周霜应当不成气候,闹不出什么阴谋诡计。
在报名册写下二人名字,沈长风反应过来,周霜竟然还帮另一人报名,巫横,这人是谁?
报名资格只有高阶弟子才有,但高阶弟子中似乎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竟然能让周霜帮着亲自报名。
但周霜说完人就走了,面前是下一个弟子,沈长风也就作罢,他这次和师姐林慕一起留下负责守山,机会难得,他一定要大大方方去表明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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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珩正在看从魔界发送过来的山舆图详解,无量山外表平平无奇,没想到其中大有玄妙。
一山一水,甚至栽植的花草树木,都很讲究风水。
便在这时,寂静的牢里传来脚步声,乌珩一挥袖,将散在空中的山舆图挥散,浑身的衣袍变成了低阶弟子服。
一切刚如常,门口就伸来一个脑袋:“巫横?原来你在,我还以为没人呢。”
乌珩朝她看去,眼神微敛,人来的正好,他正寻思着怎么借周霜之手杀了那个谢陵灯。
周霜背着手,有些轻巧地迈过门槛:“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无量宗的弟子们要下山历练,去一个叫归雁村的村子,村子里有东西作祟。”
周霜解下腰间另一个专为乌珩准备的储物袋,按在桌子上,“我替你报了名,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历练历练,涨涨修为,还是那句话你不能一辈子抱着个大牢守,师兄师姐都去,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个储物袋,我放了一些灵石和仙宝法器,必要时或许用得上,你再看看你有什么另外带的,多带两套衣服也行。”
乌珩捞过周霜的手,在她掌心写道:“一辈子守牢不好吗?”
周霜意会:“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你术法太低,难保有一天出了什么事不能自保。”
例如上一次的魔族来袭,还有不久之后,魔族一定会卷土重来,无量宗的护山阵法虽强悍但难保没有破绽,不然的话上辈子护山阵法出现异常,她也不会被丢到阵法中献祭。
周霜垂下睫羽,令人无法窥见她的情绪,但乌珩却感觉她周身突然间笼罩上一层层的失落和忧伤。
但转瞬这些莫名的情绪就消失了,周霜说:“守牢清闲又自在,不用参与那么多的是是非非,的确是份好差事,但巫横你得知道无量宗不会永远屹立,万一哪天连大掌门都没办法,无量宗遇上了一些难以解决的麻烦,就这样倒了呢?”
周霜说得诚恳真切,又有一种沉重的严肃裹在话音。
这令乌珩有些意外,这样一个不长脑子的废物,竟然能说出这般事关仙门危难未雨绸缪之话,他想从女子的眼睛里窥见更多的东西。
但周霜却转过身子,乌珩再次去捞她的手:“你也去?”
周霜点头:“大师兄谢陵灯,还有两个厉害的师姐如兰如玉都会随行,有他们在定不会出什么漏子,我去长长见识情理之中。”
乌珩心想,这不是天助我也,一离开无量宗,能杀掉谢陵灯的机会简直数不胜数。
他捏着女人柔软的掌心,食指指尖滑动:“听你的。”
周霜在心底念出这句话,又对上男人露出愉悦的眼睛,心里一阵突突乱跳。
“你不用听我的,去留全凭自己意愿,我不过是帮你争取了一个机会。”
乌珩又在手心写道:“我去。”
周霜说:“那好,后日弟子集合,你随着众人先走。”
乌珩写道:“你不一起吗?”
周霜说:“我要去山下的镇子一趟采买些灵药,就不随着大部队了。”
乌珩:“好。”
不知道为什么,乌珩看着周霜嘴角边旋即绽开的一抹笑,他感觉舌尖好像仍停留着那天的桂花香甜。
也没什么多余的事,周霜打算就此回去,刚想从乌珩宽大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就见自己脱落的手再次被抓住。
乌珩扫过周霜的脸,迟疑片刻,用手写道:“脸怎么了?”
周霜一愣,跟沈白露打架过去了好几天,她一直忙着塞满储物袋,倒也没怎么在意这些皮肉之伤。
她低头爽朗一笑:“没什么事,小伤,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周霜抬起眼睛:“那我们就在归雁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