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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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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段燎刚在院里用孙叔半夜送来的小哑铃热了热身,就抓心挠肝地等着王铁柱来,顺便展示一下他即将崛起的肌肉轮廓,他索性拎了个小马扎,坐在自家院门口的石阶上晒太阳,眼睛时不时瞟向通往村子的石板路。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两个冲天辫的小身影,怯生生地出现在巷口,她大概四五岁,穿着件碎花小连衣裙,脸蛋儿红扑扑像刚摘的小苹果,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带着点好奇和胆怯,一步一挪地蹭到了段燎的院门口。
段燎一挑眉,觉得这奶团子挺新鲜,他歪着头,带着点逗小孩的促狭,故意粗声粗气地开口:“哟,这是谁家的小萝卜头啊?溜达到哥哥门口视察工作呢?”
小女孩被他一吓,小小的肩膀缩了缩,大眼睛眨巴眨巴,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手指,指着他院子的上面的方向,奶声奶气地说道:“清宴……哥哥……饭、吃饭。”
段燎一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小不点这是把他认成虞清宴了?他看看自己刚运动完、线条尚未显现的身板,再看看隔壁那院冷清的主……啧,虽然爷很帅,但和那冷面神是一挂的吗?一股不爽夹杂着恶作剧的心态涌上来。
他顿时起了玩心,想吓唬吓唬这小家伙,段燎把脸一板,眉头拧起,努力挤出凶神恶煞的表情,还刻意把嗓子压得更粗更低:“嘿,小家伙,看清楚咯,哥哥我不叫清宴,哥哥我也不爱吃饭。”他凑近一点,龇了龇牙,声音故意拖长,带着吓唬小孩的夸张腔调:“哥—哥—我——专—门—吃—小—孩—哦,尤其是像你这样,白白胖胖的。”
“呜...呜…”小女孩呆愣了两秒,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水汽。
“呜哇啊啊啊啊啊.......!!”惊天动地的哭嚎声瞬间爆发,小姑娘小嘴张得大大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山崩地裂啊。
段燎懵了。
他维持着那个故作凶恶的鬼脸姿势,彻底石化在原地,操蛋!剧本不对啊,城里他这么逗小朋友,最多就是被翻个白眼或者被妈妈说怪叔叔,这山里小孩的反射弧是不是太直接了?
“喂…喂,小妹妹?别哭了别哭了,哥哥逗你玩儿呢。”段燎慌忙把表情扭回来,试图用他生平最温柔的语气哄着,“真的,哥哥是好人,不吃小孩,你看你看?”他努力挤出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甚至做了个鬼脸。
然而,没用。
小女孩哭得更凶了,小身子一抽一抽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小手指还颤巍巍地指着段燎,仿佛他真是个十恶不赦的食人魔。
段燎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冷汗都下来了,他长这么大,上能喝趴夜店小妹,下能唬住商场导购,唯独没点过哄孩子这个硬核技能点,看着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的小丫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犊子了,让王铁柱或者村里人看到他这欺负小孩的架势,他还怎么在这清水村混?
情急之下,段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弯腰一把就将那软乎乎、还在拼命扭动挣扎的小身体像拎小鸡崽儿一样,噌地提了起来,对,是拧起来,动作极其生硬、毫无章法。
小女孩双脚离地,惊慌失措之下,哭嚎声更是拔高了好几个八度。
段燎也顾不上自己耳朵快聋了,几乎是拎着这个人形高分贝报警器,拔腿就往隔壁虞清宴的院门冲。
“哐当”一声,其实并没有那么响,但他心里觉得是,段燎一脚就踹开了虞清宴那扇虚掩着的院门,情急之下也顾不上礼貌了,人还没完全冲进去,那惊慌失措、底气不足的叫喊声已经在院子里炸开:“虞清宴!虞清宴!快出来,你家走丢的…不对,你家小孩儿搁我院门口哭了,快,赶紧接走,我哄不住了,救命啊!!!”
他话音未落,小女孩还在他手上持续着高分贝的魔音灌耳:“呜呜呜!哇啊啊!!”
就在这片混乱的交响中,一道雪白的身影掠影般出现在正屋门口,正是虞清宴。
他显然刚刚被外面的哭喊声惊动,脸上的惯常的冰封表情在看到段燎手里那个哭得满脸通红、涕泪横流的小奶团子时,瞬间碎裂。
那碎裂的速度快到段燎几乎没看清过程,段燎看到了他从未在虞清宴脸上见过的表情,一种近乎于温柔的东西。
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结着冰霜的深眸里,此刻翻涌起清晰可见的焦急和心疼,紧抿的唇线瞬间软化,被一股强烈的关切代替,他甚至连看都没看段燎一眼,目光完全胶着在那哭得抽噎不止的小女孩身上。
“燕燕?”虞清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完全无视了姿势别扭的段燎,用一种段燎根本无法想象的、极其轻柔且熟练的姿态,一把将小女孩从段燎那毫无技巧的钳制中接了过来。
那动作又快又稳,小女孩刚一落入他的怀抱,被熟悉的气息和安全包裹,那震天响的哭嚎声明显卡顿了一下,变成了委屈至极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小小的身体像是找到了避风港,本能地往虞清宴怀里钻,小手死死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将眼泪鼻涕都蹭在了那片干净的雪白之上。
“乖,不哭了,燕燕乖,不害怕。”虞清宴的声音低了下来,他一手稳稳地托抱着燕燕的小屁股,一手极其温柔地用指腹擦拭着那张小花猫脸,动作轻柔得生怕碰碎了什么宝贝,他的脸颊甚至贴着小女孩汗湿的额发蹭了蹭,口中吐出的安抚音节低沉柔和:“没事了,没事了……乖燕燕不怕,清宴哥哥在呢……不怕了啊……”
那种耐心和发自内心的怜爱,让习惯了虞清宴冰冷疏离的段燎,彻底石化在原地,嘴巴微张,活像是见了鬼,哦不,是见了画皮美人露出真面目。
这……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眼风如刀、厌恶值拉满的虞清宴吗?
段燎感觉自己坚固如城墙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眼前这温馨又诡异的一幕,狠狠地凿开了一个大洞。
他傻呆呆地看着虞清宴专注地哄着孩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挠了挠后脑勺,试图解释,声音有些干涩:“咳…那个……虞清宴?这…这小丫头片子在我院门口就哭了,指着我叫清宴哥哥吃饭,我…我就……”他想说逗了一下,但面对眼前这场景,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
虞清宴终于抬起了头,在目光触及段燎的那一瞬间,刚刚涌动的温柔急速褪去,快得让段燎以为刚才那只是自己的幻觉,取而代之的是比以往更加毫不掩饰的嫌弃,段燎觉得那绝对是嫌弃,还夹杂着点看智障的意味。
他的视线只在段燎脸上冰冷地刮过一秒,随即又垂眸落在怀里抽抽搭搭、但显然在他安抚下逐渐平复的小女孩身上,那冰冷的眼神瞬间又融化了那么一丝丝,对着燕燕低声道:“是不是?认错人了?嗯?吓到我们燕燕了?”
段燎张了张嘴,想辩解,看着燕燕红红的大眼睛和虞清宴那护崽十足的姿态,最终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只能再次尴尬地抓了抓头发,看着那迅速切换回冰雕美人模式的虞清宴,抱着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的小丫头。
段燎感觉头顶飘落了一行乌鸦……和他那颗刚刚被粉碎重组的三观碎片。
院子里刚刚陷入一种微妙的平静,燕燕在虞清宴轻柔的安抚下,惊天动地的哭嚎总算变成了委屈兮兮的小声抽噎,小脸埋在虞清宴颈窝,不时还发出几声小小的、打嗝似的抽泣。
就在这难得的休战间隙,吱呀一声,院门被人从外面不太温柔地推开了。
王铁柱那张圆乎乎、带着点憨厚笑意的胖脸探了进来:“咋了咋了?我老远就听见燕燕哭得震天响,跟被山魈掐了似的?清宴哥?”他人未到,嗓门先到了。
王铁柱一进院门,目光先是扫过抱着燕燕、神情略带无奈却依旧耐心轻抚的虞清宴,然后带着强烈探寻意味地落在了僵立在旁边、脸上写满我是谁我在哪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的段燎身上。
段燎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他立刻挺直腰板,脸上堆起极其真诚的笑容,语速飞快地澄清:“哎呀铁柱,你来得正好,误会,天大的误会,你刚才那绝对是听岔劈了,幻听,我们这儿风平浪静、母慈子孝……哦不,兄友妹恭,啥事儿没有。”
王铁柱显然不信,狐疑地皱起他那本就圆润的眉头:“不能啊段哥,那哭得…我搁河对岸都听见了…”他一边说,一边自然地朝虞清宴怀里的小团子伸出手,脸上露出哄孩子的憨笑:“来,燕燕,舅舅抱抱,跟舅舅说说,谁欺负我们小宝贝了?咱们打他屁股。”
燕燕听到熟悉的舅舅声音,小脑袋总算从虞清宴颈窝里抬了起来,那双哭得红通通、水汪汪的大眼睛还噙着泪,小手也下意识地朝着王铁柱伸了过去。
眼看王铁柱的手臂就要成功接住燕燕,亲情即将战胜惊吓。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亲子传递交汇点。
燕燕那双还朦胧着泪水的大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就站在王铁柱身后的段燎。
段燎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无辜且友善甚至还努力朝小丫头挤出一个他自认为亲和力爆棚的微笑。
就是这一个眼神交汇。
“哇....!!”刚刚安静下来的燕燕,喉咙里猛地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凄厉、带着强烈控诉意味的尖声哭嚎,她原本伸向王铁柱的小手瞬间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闪电般缩回,死死抱住了虞清宴的脖子,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更加紧密地缠在了虞清宴身上。
她一边往虞清宴怀里死命缩,一边用小手指着段燎的方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用能撕破云霄的童音控诉:“呜…呜哇啊啊……坏……坏蛋舅舅……他!!他吃……吃吃吃小孩!!坏!!呜呜呜……坏坏坏呜呜呜哇啊啊啊啊!!!”
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的指控,炸得王铁柱伸出的手都僵在了半空,脸上那憨厚的笑容瞬间石化,慢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的O型嘴。
他的视线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在哭得撕心裂肺的外甥女和她指控对象,看起来有点懵逼、有点无辜、还有点,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的段燎之间来回移动,最后定格在段燎脸上。
王铁柱的声音都变调了,带着浓浓的震惊和懵逼:“啥???吃吃吃……吃小孩???……段哥??????”
段燎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两圈,他看着王铁柱那原来你是这种人的震惊眼神,再看看虞清宴怀里那个一边哭一边还在控诉、仿佛铁证如山的小原告,只觉得百口莫辩,脑门上都急出汗了。
他双手举在胸前疯狂摆动,像摇着两个大风车:“不是,铁柱,误会,天大的误会,我就跟她开了个小玩笑,真的,就开个玩笑,说她白白胖胖的我爱吃……我真不是……嗐,我真没想吃她啊!!”
然而,他的解释在王铁柱的震惊和燕燕持续高分贝的,坏蛋,吃小孩,的控诉声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虞清宴眉头微蹙,轻轻拍抚着燕燕哭得一抽一抽的后背:“好了,燕燕不怕,清宴哥哥在。”他甚至没给段燎再多解释的机会,也完全无视了还在震惊状态中的王铁柱,抱着怀里哭得抽噎不已的小哭包,径直就往院子外走,目标显然是王铁柱家,先把孩子送回去交给大人安抚最重要。
经过段燎身边时,那小孩还在哭腔中非常精准地、对着段燎的方向补充了一句:“呜…坏……还凶……呜哇……”说完又把脸埋回虞清宴怀里。
段燎站在原地,看着虞清宴抱着孩子匆匆离去的雪白背影,那后脑勺仿佛都透着勿扰,哄娃中的气息,再看看面前仿佛世界观刚刚被重塑、嘴巴还张得大大的王铁柱。
他挠了挠他那同样圆乎乎的脑袋,眼神复杂地看着段燎,小心翼翼地问:“段哥……那个……白白胖胖我爱吃……就…就这一句?”
段燎看着王铁柱那张充满求知欲的胖脸,再看看虞清宴抱着燕燕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再想想自己彻底崩坏、被扣上吃小孩坏蛋帽子的光辉形象……
他捂住了脸,内心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嚎: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清水村第一“人贩子”(儿童认知版)就是我了,那冰坨子美人肯定更嫌弃我了。
在段燎那堪称级战略储备级别的零食攻势下,再加上王铁柱一家子轮番上阵的哄劝和解释,主要强调段燎哥哥是城里来的,说话有点虎,但人绝对是大大的好人,那些进口巧克力、牛肉干、薯片小山就是证明,小燕燕那颗被食人魔吓飞的小心脏,总算被花花绿绿的糖果和甜腻的巧克力一点点粘合修补回来了。
虽然看到段燎靠近还是会下意识地往舅舅或妈妈身后缩一缩,小眼神也带着点警惕,但至少不再嚎啕大哭,甚至能怯生生地接过段燎递过来的包装极其精美的进口小熊软糖,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哥哥。
王铁柱一家看着那几乎堆满了半个堂屋的零食山,还有段燎特意指出的几盒包装格外考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进口保健品和点心,那真是千谢万谢,就差给段燎供起来了,王铁柱他爹搓着手,黝黑的脸上满是朴实的感激:“哎呀呀,段燎啊,这…这也太破费了,使不得使不得啊,我们乡下人,哪能吃这么金贵的东西。”
段燎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王叔,您这就见外了,胖胖天天给我送饭,王婶儿那手艺,绝了,比城里五星级大厨都香,这点东西算什么?都是我妈的心意,您就安心收着,给胖胖解解馋。”他拍了拍王铁柱厚实的肩膀,“胖胖,走,帮哥把这些战略物资转移进你家粮仓。”
于是,在王铁柱家堂屋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物资大转移,段燎和王铁柱两人,一人背着一个巨大的竹背篓,哼哧哼哧地往返于段燎的小院和王铁柱家,一趟、两趟、三趟,段燎那点健身房练出来的小肌肉,在背着重达几十斤的零食连续爬坡后,累得他龇牙咧嘴,直呼失策,该让孙叔直接卸货到胖胖家,王铁柱倒是乐呵呵的,力气大,耐力足,一趟趟跑得飞快。
等最后一包薯片成功入库,王铁柱他妈已经张罗好了一桌丰盛的午饭,主角正是昨天王铁柱和他爹王老根天不亮就上山,翻了好几个山头才采回来的新鲜菌子,松茸、鸡枞、牛肝菌……各色山珍在土灶大锅里和腊肉、土鸡一炖,那浓郁的鲜香简直能勾走人的魂儿。
段燎作为贵客被请上主位,虞清宴被安排在上坐,饭桌上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王铁柱一家热情地给段燎夹菜,尤其是那碗菌子炖鸡,油亮金黄,菌肉肥厚,汤汁浓稠得能挂勺,段燎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完全忘了形象,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赞不绝口:“香,太香了,鲜掉眉毛了,胖胖,王叔,王婶儿,你们这手艺,绝了,这菌子,绝了。”他吃得额头冒汗,脸颊泛红,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反观虞清宴,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坐在段燎斜对面,他吃得斯文而专注,即使面对如此诱人的山珍,他也只是细嚼慢咽,那身雪白的衣衫在烟火气十足的农家堂屋里,显得愈发不染尘埃,如同误入凡尘的谪仙。
段燎吃得肚皮滚圆,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他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眼神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旁边的虞清宴。
即使是在这充满烟火气的农家小院,也自带一种风光霁月的出尘气质,段燎看得有点出神,心里那点不服气和好奇的小火苗又蹭蹭往上冒。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跟着虞清宴一起告辞,刚走出王铁柱家院门没几步,段燎就忍不住了,他故意落后一点,然后快走几步,挨近虞清宴身边,脸上堆起一个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喂,虞清宴,原来你会笑的啊?”他想起在咖舍那惊鸿一瞥的浅笑,还有刚才在院子里哄燕燕时那瞬间融化的温柔,“啧……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嘛……”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凑得更近了些,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清冽的药草气息,“来,再笑一个给哥哥看看呗?”
虞清宴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身形微侧,极其自然地拉开了两人之间那点本就不多的距离,步履依旧平稳从容,径直向前走去,留给段燎一个清冷孤绝、写着生人勿近的背影。
段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咧开一个更大的带着点无赖劲儿的笑容,他站在原地,双手插进裤兜,冲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拔高了点声音:“喂!冰坨子,听见没?你要是不笑…那我可就天天粘着你哦,吃饭跟着你,走路跟着你,睡觉……咳,睡觉就算了,反正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烦死你,直到你笑给我看为止,说到做到!”
回应他的,只有山间午后微暖的风,拂过石板路两旁青翠的竹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段燎看着那背影消失在巷口拐角,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切……装什么酷,早晚让你破功。”他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也晃晃悠悠地往自己小院走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轮骚扰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