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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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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庭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内是漆黑一片。
他躺在宿舍的床上伸不开手脚。
他很想摆大字睡觉，但口又十分渴。
他强迫自己坐起身，脑子昏昏沉沉的感觉虽然有，但当初那股迟钝的感觉已经好很多了。
他努力保持身体平衡的爬下楼梯，拿起水杯的一刹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早上并没有倒水。
但杯内的水是温温的，公共区域的烧水壶亮着令人心安的绿光。
覃庭啪的打开室内的灯，便往厕所走边猛地灌下一整杯白开水。
他对着光洁的大理石台面发愣，好像是喝醉了睡着了？
倒了？
谁给他整回来的？
成韫川吧，除了他别人也没有把他抬回来的关系。
他揉了揉眼睛。
成韫川强迫自己把正在揉眼睛的脏手拿下来，并努力集中注意力的听李振讲课。
他有些奇怪，覃庭并不是很重，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小男孩能有多重。
但他为什么在把覃庭背回去的路上会眼前一黑双脚发软胸口喘不上气。
差点带着覃庭摔个跟头。
还是温牧语和他一起把覃庭弄回去的。
梁淮与说他是营养没跟上，天天不吃早饭低血糖。
他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梁淮与的妈妈是医生，听什么也得听专业人士的建议。
成韫川扭头看了看其他的人。
温牧语坐在最后一排用自己的一套方法边听重点边刷题目，沈子夜转着笔想着李振刚布置下来的创新题，梁淮与低头看着手机。
半下午的时光李振很多时候都是安排任务让他们自主学习，晚上再来针对性的进行点评和讲解，一般新知识会留在上午讲完。
其实按理说上午的课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是新知识的传授。
但成韫川一直觉得下午和晚上的时光才是真正把东西内化为自己的能力的重要时段。
比如今天没上新知识，下午和晚上就是把前面的东西查缺补漏，把疑难点全部弄懂的好时机。
八月下旬，离省级初赛也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虽然是竞赛为主，但到了开学之后他们一样也要顾及全科的学习，那个时候再就很少有现在这样能全身心投入到单纯的物理学习的时间了。
更何况覃庭本来就少他们一年集训的时间，能在初三边备战中考边上高中物理竞赛的课的人真的很少，也真的很厉害。
成韫川很轻而易举的就看出了覃庭的天赋，但照今天他喝酒都不忘学习这个劲，李振应该是可以放下心来了。
这应该就是下一个温牧语吧，希望今年能出双黄蛋啊。
成韫川微微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梁淮与刚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你都搞完了？”
“没有，有几个题等会去问温总。”成韫川说。
“哦，那我先回去了。”梁淮与说完开始清东西。
“等等，你这么早走？这才八点不到。”成韫川抬头看了眼钟。
“不是，我外婆好像有点状况，我现在去我妈的医院。”梁淮与站起身。
“你搞得定不？我陪你？”成韫川看着他说。
“温牧语都没来问呢，要有责任也应该是他护送我去。”梁淮与笑了笑。
“你悠着点。”成韫川说。
其实最应该悠着点的是在宿舍的那个人。
成韫川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覃庭猛地一起身胳膊肘子顶到了墙角。
“嘶啊啊啊啊！”覃庭喊倒。
胳膊肘子撞到是非常疼的一件事情。
成韫川看到桌上摆的一堆麻辣烫，并且听到覃庭手机里传出的足球比赛的声音后，最后一点怜悯心也丧失干净。
“你几点醒的？”成韫川放下书包问。
“四五点？”覃庭揉着自己的胳膊肘子。
“你醒了不去晚训？”成韫川接着问。
“好不容易清一次假肯定要充分利用啊。”覃庭夹起一根香肠。
成韫川咽了咽口水：“那我教一下你？”
“教什么？”覃庭低头看比赛。
“晚训的题目。”成韫川说。
“哎呀教个头头啊，又不会考原题。”覃庭头也不抬地说。
成韫川很想去给几个小时之前那个露出欣慰的笑容的自己一巴掌。
他叹了口气坐在覃庭临时支起的小桌子旁边。
“吃点？”覃庭递过去一碗，“给你也点了一份。”
成韫川盯着覃庭乱糟糟的头发和根本不觉得有什么所谓的神情看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接过了麻辣烫。
温总啊，楚砚中学的辉煌时刻都由你来负责了。
加油吧温牧语。
温牧语在教室最后一排写完最后一个证明题，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
“今天是我们集训的倒数第三天，有不了几天你们就开学了。”李振站在讲台上说。
“所以在开学之后我们的课程安排是每周五的晚上和周六的时间来这个教室专攻集训内容。”
底下的同学们有点哀嚎的答应着。
“那这个意思是我到底能不能继续住这个双人间啊？”覃庭身体往后靠，侧着脑袋问成韫川。
“你下课去问一下李振吧，不过我估计他也不知道，他不管这些后勤的事情。”成韫川边写例题边说。
覃庭有些失望的回正身体，开始低头看题目。
物理竞赛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要走的，当初其实还有更保险的选择。
他也可以在很好的班上普普通通的准备高考。
但是为什么呢？
初中的时候物理化学一直是他的强项，当初有楚砚中学的老师来挖他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竞赛的事情。
覃庭在很多事情上都不是深思熟虑瞻前顾后，很多时候他就是在当下的那个时刻被这个事件所吸引，并抓住了那个动心的瞬间。
画画是如此，物理竞赛也是如此。
这不是三分钟热度的表现，画画这件事，从他四岁那年看到一个老头在古街临摹的那一刻起，已经坚持十一年了。
很多人都因为不太重视某个瞬间的动心，导致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我到底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覃庭自认为没有对自己抱有特别严苛的标准和期望值，不然昨天成韫川回来的时候他应该是很积极的学习。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不想放弃，那就继续走下去。
希望能站在更高的位置看到更好的景色，初赛，复赛。
我想进全国决赛。
覃庭在那一刻对自己说。
从成韫川的视角看过去就是覃庭凝固住了一段时间后开始奋笔疾书。
他有点怀疑这小子的精神状态。
不过下课后他还是很热心的去问了李振关于宿舍分配的问题。
没想到的是李振居然知道。
“你们走竞赛的如果要住校的话还是住这个双人间，因为不定期的可能会把你们拖出去训练或者交流，到时候住六人间作息不一样影响别人休息。”李振边整理教材边说。
“那就是不变咯？”成韫川问。
“应该是的，如果两个人都住校就不变，要是其他情况就重新排一下。”李振抬头看着他。
“好的老师。”成韫川敬礼。
“怎么说？”覃庭在座位上边整理边问他。
“如果我住校的话应该是可以跟你一起住双人间的。”成韫川边收拾东西边说。
“那你住校吗？”覃庭追问。
成韫川看着手里的教材沉默了三秒：“还没定，我回头跟我爸商量一下。”
“你一定要来啊。”覃庭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成韫川。
成韫川垂眸看着他。
他发现覃庭很喜欢露出那种眼巴巴的神情，尤其是在他求人的时候。
本来有点锋利的瑞凤眼向上看，有种圆圆的无辜感。
他没忍住一巴掌拍了拍覃庭的脑袋。
“哎你别动手啊！你要是来我保证做一个合格的满分室友！你家里住的远吗？啊应该不远，那天我看着你拖着行李箱走出那条街......”
覃庭说着说着就没音了。
那天是他跟成韫川结下梁子的开始。
妈的覃庭你这个狗人怎么没话找话到这种程度，明明是在和别人套近乎一下子就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还他妈的是噩梦。
本来这事都翻篇了的。
他有点心虚的底下仰着的脑袋，成韫川看着他头顶的两个发旋开口。
“好啊，我跟我爸争取一下，争取一学期把你教成我那个骂街水平呗。”
覃庭又猛地抬起了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成韫川笑：“真的啊？太好了成韫川学长！”
“以后跟着他们叫川子或者川爷吧，叫大名也行。”成韫川说。
“好的川爷！”覃庭左手敬礼。
成韫川的手机开始震动。
“喂，姐，”成韫川拿着手机听，“你今天表演？你们学校今天什么活动啊？要我来撑场子？”
覃庭看着成韫川面不改色的点点头然后挂了电话。
“我姐他们社团路演，去玩玩？”成韫川看着覃庭。
“楚大啊？”覃庭问。
“对，就几站路。”成韫川背上包。
覃庭抬手看了看表，八点二十。
“没事，最后几天了他早上一般不讲新知识。你别担心，真有不会的我让温牧语给你专门辅导。”成韫川从桌斗里捞出外套。
覃庭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清好了书包。
成韫川在他前面大摇大摆的走着，见着集训的同学就问一嘴要不要一起去楚大听歌。
男生女生他都问，熟或者不熟他也不介意。
他有一种与生俱来闲散与自来熟的感觉。
很松弛，覃庭在后头边走边想着。
“不叫他们几个吗？”覃庭冲着成韫川的后脑勺问。
“梁淮与晚上去陪他外婆，沈子夜回宿舍打游戏，宋辙温牧语今天晚上好像要去干嘛来着......”成韫川挠着头说，“算了问问吧。”
刚接通温牧语的电话又被火速挂断，成韫川嗤之以鼻的说：“就是去打个台球，搞这么着急好像在床上一样。”
覃庭一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