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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生日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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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韵祺在楼下道别，宋以辞才转身刷开单元门禁。他推开家门，室内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正中央那个几乎有半人高的、系着银色丝带的巨大礼盒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正愣神间，厨房方向传来动静。连绍闻声走了出来，身上围着一条围裙，手里还握着一把显然正在使用的木铲。这幅具有生活气息甚至堪称贤惠的模样，宋以辞猝不及防，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真切的笑意。
玄关的灯光柔和地洒下，笼罩着刚刚归来、笑容清浅明亮的少年。连绍看着这一幕，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 下。他扬了扬手里的锅铲，示意宋以辞做到餐桌旁：“回来了？正好，最后一道菜。”他端出一盘香气四溢的菜肴，餐桌早已被布置得满满当当。
“今天是你生日。”连绍转身又从厨房抱出一个造型精致的生日蛋糕，放在桌子中央。
宋以辞彻底懵了，眼睛微微睁大：“你怎么……”他确信自己没提过。
“员工信息表上写着。”连绍淡淡解释。他拿起配套的生日帽，小心地戴在宋以辞的发顶上，然后点燃蜡烛，关掉了客厅的主灯。
黑暗中，只有蛋糕上跳跃的烛光映照着两张脸庞。连绍低声说：“许个愿吧。”
宋以辞闭上眼。片刻后，他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灯光重新亮起。
连绍一边切蛋糕，一边状似随意地问：“许了什么愿望？”
宋以辞摇摇头：“保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吃完饭，连绍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巨大的礼盒：“去拆开看看。”
宋以辞带着好奇和期待走过去，小心地解开丝带，打开盒盖。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他呼吸一滞，整个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震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是一把原木色的吉他，经典的D型琴体，流畅的线条，在灯光下泛着温润优雅的光泽。是他曾经梦寐以求却从未敢奢望拥有的款式——一把美产马丁。
他过去的吉他，早已在父亲一次次的暴怒中化为了地上的碎片和刺耳的噪音，连同他那点不务正业的爱好，被彻底剥 夺、严禁触碰。
连绍看着他呆立当场、仿佛连呼吸都忘记的样子，开口解释道，语气尽量放得轻松：”我也不太懂这个，托朋友从国外专门订做的。希望你会喜欢。”
宋以辞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极其小心地触碰上琴颈。面板是优质的西提卡云杉单板，背侧板是桃花芯木单板，指板是深色的玫瑰木，
“这，这太贵重了……”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地就想拒绝。DSS17 Whiskey Sunset，这不仅仅是一把吉他，更是一个他不敢触碰的符号。
连绍看出了他的退缩，抢先一步，巧妙地给了台阶：“不能拒绝。这是专门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而且，年末你帮我分摊了那么多工作，辛苦了，这就算是你应得的年终奖励之一。”他把奖励二字咬得略重，试图减轻宋以辞的心理负担。
一股酸涩的暖流猛地冲上鼻腔和眼眶，眼前精美的吉他变得模糊。这个寒假发生的一切，安稳的住所、可口的饭菜、恰到好处的关心、还有眼前这份砸得他晕头转向的珍贵礼物——都美好得如同一个易碎的泡泡，让他害怕下一秒就会醒来，发现自己仍然身处那个冰冷绝望的深渊。
连绍看他眼圈迅速泛红，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顿时有些慌神，想开个玩笑调节一下过于感性的气氛。他退后两步，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带着点调戏，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对着宋以辞张开了双臂：“这么感动啊？那……要不要抱一下？”
他本以为会得到对方一个害羞的瞪视或者无语的拒绝。
然而，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话音未落，那个抱着吉他、眼眶红红的身影，毫不犹豫地、直直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温热的身体撞了个满怀。连绍僵了一瞬，手臂下意识地环住，感受着怀里人的哽咽，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下颌，带来细微的痒意。
“谢谢你，连绍，真的……谢谢……”宋以辞把脸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连绍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收紧了手臂，将人更牢地圈在怀中，一只手轻轻拍抚着宋以辞清瘦的脊背，动作笨拙却无比温柔。他低下头，嘴唇若有似无地、珍惜地碰了碰宋以辞柔软的发顶，像在安抚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低声哄着：“不哭了，不哭了……以后你每一个生日，我都送你一份不一样的礼物，好不好？说到做到。”
宋以辞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他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着汹涌的情绪。这么多年，除了王韵祺和早已远走的郑予，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郑重地、精准地送上他真正渴望的礼物，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喜好。
复杂的情绪，惊喜、感动、无措、还有终于被理解和珍视的委屈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连绍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和微红的鼻尖，心头悸动不已。他抬起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揩去宋以辞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然后，他再次将人轻轻按回自己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低沉温柔，一遍遍地哄着：”收下吧，嗯？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看你高兴，我就高兴了……”
宋以辞心底最后那点不安和推拒终于彻底卸下。他埋在连绍颈窝里，轻轻地点了点头，发出一个带着浓重鼻音的单音节：
“嗯。”
这是他21年来过的，最幸福的一个假期和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