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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生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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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以辞依旧难掩收到心仪礼物的兴奋，举起手腕，向瘫在专属沙发里的王韵祺展示她送的那条设计别致的手表，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喜爱：“不愧是学艺术的，太好看了！”
王韵祺舒服地陷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这是宋以辞特意为她购置的御用宝座，闻言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本小姐的审美眼光可是经过专业认证的，不容置疑！”她目光随意扫过客厅，忽然定格在墙壁上多出来的一个精致的吉他挂架上，上面稳稳地挂着一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原木色马丁吉他。
她记得上次来还没有这个。王韵祺疑惑地歪了歪头，下意识地问道：“咦？连绍什么时候多了弹吉他这个爱好？我记得卓望古那家伙和我吐槽过，说他五音不全，唱歌能要人命……”
话音未落，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开放式厨房岛台传来，伴随着清脆的“咔擦”声，那是水果刀利落切开苹果的声响：“哦？是吗？他还说了我什么？”
王韵祺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她完全没注意到连绍就在身后！
她瞬间噤声，猛地扭头，对上连绍那双看不出情绪但明显听到了全程的眼睛，赶紧打了个哈哈，试图蒙混过关：“啊哈哈！连、连绍你原来在啊！没、没说什么！卓望古他天天夸你呢，夸你英俊潇洒、年轻有为、体恤员工！对，体恤员工！”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给卓望古默默点蜡。
此时此刻，正在公司苦哈哈埋头处理连绍留下那一摞厚厚资料的卓望古，猛地感到后背一阵恶寒，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他抬起头，悲愤地把天花板想象成连绍那张冷漠的脸，狠狠地比了一个中指，低声吐槽道：“你大爷的连绍！自己逍遥快活，去陪着小男朋友过生日，把这么多破事儿全丢给我！周扒皮！黄世仁！”
王韵祺心虚地接过连绍递来的、切得工整漂亮的半个苹果，啃了一大口，试图转移话题。她看向宋以辞，想起他家里那些糟心事，提议道：“阿北，今年过年，你家估计又冷清得没人吧？干脆来我家过呗！我爸妈前几天还念叨，说好久没见你了，怪想你的。”
宋以辞闻言，低着头沉默了片刻。他内心挣扎着，但大过年的，自己一个外人去打扰别人阖家团圆，总觉得不妥，也怕给他们添麻烦。他轻轻摇了摇头：“谢谢叔叔阿姨，也谢谢你。但还是不了，太打扰了。”
这时，连绍擦干净手，自然地走过来，在宋以辞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宋以辞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他接口道：“不行，他今年得跟我过。”
他看向王韵祺，眼神坦荡，理由听起来却有点幼稚的理直气壮：“我今年也一个人留J市，阿北要是去你家了，剩下我一个人对着空房子，多无聊。”
王韵祺的目光在连绍和宋以辞之间来回扫视，她眉头挑了挑，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表情，摇头晃脑地感慨：“啧啧啧，不容易啊不容易……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铁树不光开了花，还挺霸道。”
接收到宋以辞投来带着些许茫然和疑惑的目光，王韵祺只是神秘地笑了笑，不再点破，大方地一挥手：“行吧行吧！那要不你俩一块儿来我家？再把卓望古那活宝也叫上！人多热闹！我家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经过了生日那夜，宋以辞心中对连绍筑起的最后一道防御似乎彻底消失了。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肉眼可见地变得亲密而自然，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时值深冬，J市迎来了罕见的大雪，窗外天地银装素裹，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宋以辞最喜欢这样的天气，他窝在落地窗旁的柔软沙发里，盖着一条薄薄的羊绒毯，就着窗外漫反射进来的、明亮却不刺眼的雪光，安静地读着书。侧影沉静，斯文优雅，仿佛一幅宁谧的画卷。
连绍也习惯性地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搬到了客厅，就坐在宋以辞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处理公务。然而，他的注意力似乎并不总能集中在屏幕上。办公间隙，他常常会不自觉地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指，目光从冰冷的屏幕移开，落在身旁那个安静的身影上。
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和欣赏，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宋以辞对这样的视线早已无法忽视。那目光如有实质，掠过他的发梢、脸颊、脖颈，带来一阵细微而持续的痒意和升温。他终于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书页上的字一个也读不进去了，耳根染上薄红。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捂住连绍那双扰人清净的眼睛，嗔怪道：“你别老看我……”
然而，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被连绍精准地握住。手腕被温热干燥的掌心包裹，力道不容挣脱。宋以辞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连绍低下头，柔软的嘴唇带着灼人的温度，轻轻地、珍惜地吻在了他掌心中央。
那一小片皮肤瞬间像是被烙铁烫到，酥麻感如同电流般窜过手臂，直击心脏！
宋以辞猛地抽回手，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脖颈都漫上一层绯色。他丢下书本，头也不回地逃也似地冲回了自己的卧室，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徒留一室寂静。
连绍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那一瞬间细腻肌肤的触感和温度。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眼底是得逞后的愉悦，独自回味着那只小动物受惊般逃开的可爱模样。
卧室里，宋以辞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柔软的大床，一把拉过被子严严实实地蒙住了头，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尤其是那颗在胸腔里失了控般疯狂擂动的心脏。
黑暗中，掌心被亲吻的地方依旧残留着触感，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一种陌生而汹涌的情愫，像一颗被精心埋藏已久的种子，终于汲取了足够的养分和勇气，在他紧锁的心房里怯生生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探出了嫩芽，开始悄然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