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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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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转眼便到了新春。大年初一晚上,卓望古做东,热热闹闹地领着连绍和宋以辞前往王家拜年。
王家宅邸灯火通明,洋溢着节日的温馨气氛。丰盛的家宴桌上,王母亲昵地拉着宋以辞的手,上下打量着,眼里满是慈爱和感慨:“小北真是长大了!哎呦,这一年好像都没怎么见到你,阿姨可是想死你了,总惦记着你一个人在外面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另一边,王父刚和连绍谈完一些商业上的正事,也加入了闲聊。他看着眼前出落得越发清俊挺拔的宋以辞,又瞥了一眼自家大大咧咧的女儿,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开口道:“就是啊,小北现在一表人才,稳重又出色。你看看,和我们家韵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缘分,知根知底,怎么样,有没有考虑过当我们老王家的女婿?那可真是亲上加亲,我们可是欢喜得很呐!”
“噗——咳!咳咳咳!”王韵祺正啃着一块鸡肉,听到这话差点当场噎住,猛烈地咳嗽起来。她慌忙抬头,一眼就瞥见对面宋以辞瞬间僵住的表情,以及旁边连绍虽然面上还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但握着叉子的手明显收紧,指节泛白,那精钢餐叉的尖端几乎要在昂贵的骨瓷盘子上划出痕来!
“爸!您胡说什么呢!”王韵祺赶紧灌下一大口水顺过气,哭笑不得地大声制止自家老爹的乱点鸳鸯谱,“我跟阿北那是革命友谊!是跨越性别的、难得一遇的绝世好哥们、好闺蜜!您可别瞎掺和!”
机灵的卓望古立刻高举酒杯站起来,声音洪亮地打圆场:“哎呀呀!大年初一,好日子好福气!我在这儿敬各位一杯!祝王伯伯王伯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祝咱们连总、小宋同学、还有王大美女,新的一年事业学业都蒸蒸日上,心情永远倍儿开心!希望大家日子红红火火,福气连绵不断!”说罢,他十分豪爽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亮出杯底,“杯中酒,情意重!祝咱们年年无碍,岁岁无忧!”
这番吉祥话立刻活跃了气氛,大家纷纷笑着起身举杯附和,席间重新充满了欢声笑语。
酒过三巡,夜渐深沉。卓望古和王父显然喝得十分尽兴,已是酩酊大醉,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王韵祺指挥着佣人费力地将自己父亲扶回主卧,转头看着瘫在椅子上傻笑的卓望古,又犯了难——家里的客房,让卓望古睡一间后?好像只剩下一间空着的了?
难道……要让连绍和宋以辞挤一间?
这时,王母已经热情地领着连绍和宋以辞来到了那间空客房,脸上带着些许歉意:“真是抱歉啊小北,连总,你看这……没想到就剩这一间房收拾出来了,其他的客房一时半会儿也整理不及。你们又都喝了酒,不好开车回去,今晚只能委屈你俩凑合一下了哈?”
宋以辞脸上还带着酒后的薄红,闻言连忙摆手,语气乖巧:“没事的阿姨,一点都不委屈!这床很大,睡两个人完全没问题的,您放心好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坦荡,忽略掉心底那莫名窜起的紧张。
王母又笑着嘱咐了几句夜里有事就叫她,并让佣人送来了两套干净舒适的新睡衣,体贴地关上门,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房门一关,室内的空气似乎陡然变得不同。宋以辞酒量很浅,此刻后劲上来,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身体也有些发软。他呆呆地坐在床沿,看着连绍动作从容地将外套挂好,又仔细地整理了床铺。
连绍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声音压的很低,尾调微扬着缠上宋以辞的耳朵:“先去洗个澡,会舒服点。”
宋以辞仰起头,醉眼朦胧地望向连绍。灯光下,连绍深邃的五官显得格外英俊,轮廓分明,那双总是藏着锐利的眼睛此刻盛满了难得的温柔,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酒精麻痹了理智,放大了心底最直白的渴望。
他忽然伸出手,捧住了连绍的脸颊,带着酒气的呼吸轻轻拂过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眼神迷蒙又认真,吐字带着软糯的醉意:“连绍....你怎么...怎么这么好看啊...别、别这样看着我……好像在勾引我一样……”
连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直球和亲昵举动弄得一怔,他喉结微动,眸色瞬间深了几分,却没有推开他,只是任由那双发烫的手捧着自己的脸,声音喑哑地哄道:“好,不勾引。你先去洗澡,嗯?”
宋以辞晕乎乎地点头,踉跄着进了浴室。等他带着一身湿热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出来时,几乎已经是闭着眼睛在走路了。连绍扶着他躺进靠里的那一侧,自己则绕到另一边,规规矩矩地躺下。
夜很深,很静。连绍的意识回笼的瞬间,他立刻敏锐地察觉到怀里的异常,一个温热的、柔软的身体正紧密地贴合着他,甚至有一条手臂横亘在他的腰上。
他低头看去。
宋以辞不知何时早已蜷缩着钻进了他的怀里。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地洒落在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上。平日里那双灵动的眼睛此刻安静地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乖巧的阴影,随着平稳的呼吸轻轻颤动。他的脸颊还泛着浅浅的桃花般的粉红,或许是酒意未消,或许是睡得暖和,柔软的唇瓣无意识地微微张着,吐息均匀而香甜,整个人透出一种纯净与依赖,仿佛卸下了所有沉重的铠甲,只剩下最本真的柔软。
连绍将宋以辞紧地拥入怀中。怀中人似乎感受到了更安稳的依靠,脑袋又往他胸口蹭了蹭。
这个动作几乎击溃了连绍所有的自制力。一股强烈的、想要亲吻那近在咫尺的光洁额头、柔软发顶,甚至那微张唇瓣的冲动占据了脑海。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呼吸也随之粗重了几分。
他极其缓慢地低下头,距离一点点缩短,温热的气息已经交织在一起。他甚至能数清宋以辞那垂着的睫毛。
然而,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那片肌肤前一刻,他猛地停住了。
不行。
在他意识不清、尤其是醉酒后趁人之危,绝非君子所为。他想要的是宋以辞清醒时的全心全意,而不是此刻懵懂无知的靠近。
连绍深吸一口气,用尽了极大的克制力,硬生生将那股躁动的渴望压了回去。最终,他只是极其轻柔地、珍重万分地,将吻落在了宋以辞散落在枕边的柔软发丝上。
做完这个动作,他重新调整了姿势,确保怀中人睡得舒适安稳,然后紧紧搂着他。
在这个宁静的新年夜晚,听着耳边均匀清浅的呼吸声,连绍就这样怀着甜蜜的煎熬与巨大的满足,一直睡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