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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寒夜里的易感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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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雪下得又急又密。大片雪花撞在公寓玻璃上，碎成薄薄一层水痕。室内暖黄的灯光，被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夏冷蜷缩在沙发角落。指尖死死攥着抱枕边角，布料被冷汗浸得发潮。
空气里的杜松子味，正一点点变浓。不再是平日温和的淡香，而是裹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躁动。像被点燃的引线，慢慢灼烧着他的神经。
半小时前，他还在项目组会议上和陌萧争论消防栓的安装位置。冷杉味的信息素裹着图纸的油墨香，在会议室里轻轻漫开。
那时，他还能强撑着与陌萧据理力争。
可散会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袭来。他连站稳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仓促说句“不舒服”，抓起东西逃也似地回了家。连落在会议室桌上的会议资料都忘了拿。
此刻，他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从抽屉翻出的抑制贴掉在沙发底，弯腰去捡时，太阳穴突突地跳。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却压不住浑身隐隐泛起的滚烫。
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大口喘气。心里隐约有了预感——怕是易感期要提前来了。
上次体检时，医生就说过，过度劳累会导致Alpha易感期紊乱。这段时间赶“云境”项目的消防验收，他几乎没睡过整觉。想来是撑不住了。
玄关处，忽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节奏很轻，却像敲在夏冷的心尖上。
他猛地睁开眼，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这个时间，除了送资料的陌萧，不会有别人来找他。
敲门声又响了三下，比刚才稍重了些。紧接着，传来陌萧的声音，带着点试探的轻：“夏冷？你在吗？我是陌萧，你下午把会议资料落会议室了，我给你送过来。”
夏冷张了张嘴，想应声，却发现喉咙干得发疼，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去开门，可刚撑起身子，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又重重跌回沙发里。额头撞在扶手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门外的陌萧似乎听到了动静，敲门声停了几秒，随即传来更急促的呼喊：“夏冷？你没事吧？说话！”
夏冷咬着牙，用尽力气朝着门口喊：“别……别进来……我没事……”话没说完，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胸腔的震动让那股杜松子味又浓了几分，空气里的躁动几乎要溢出来。
陌萧在门外皱紧了眉。他刚才就觉得奇怪，夏冷平时就算不舒服，也不会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此刻隔着门板，隐约能闻到一丝陌生的气息——不是夏冷平时那股温和的杜松子香，而是带着点失控的烈意。像被风吹得摇晃的火焰。
他忽然想起上周和夏冷去工地，夏冷闲聊时提过一句“最近总熬夜，怕是易感期要提前”。当时他还笑着让对方注意休息，没承想真的出事了。
结合夏冷沙哑的声音、压抑的闷哼，还有这若有似无的信息素波动，陌萧心里有了判断。声音瞬间绷紧，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夏冷，开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别硬撑！”
夏冷没力气再回应，只能蜷缩在沙发上，听着门外的声音越来越急。
没过多久，他听到陌萧似乎在打电话，语气焦灼：“物业吗？我是1802业主的朋友，他现在在家，喊他没回应，可能突发急症，麻烦你们尽快过来一趟，用应急钥匙开一下门，人命关天！”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物业人员的声音，伴随着钥匙插进锁孔的“咔嗒”声。
门被推开的瞬间，陌萧几乎是冲了进来。手里还拎着夏冷的会议资料和一个保温袋，身上沾着未化的雪粒。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的夏冷。对方额发被冷汗打湿，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红。连平时清亮的眼神，此刻都蒙着层水汽，像只受了惊的小动物。
陌萧快步走到沙发边，蹲下身。目光扫过夏冷苍白的脸和颤抖的指尖，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伸手想去碰夏冷的额头，又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还是轻轻覆了上去——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比正常体温高了不止一点。
这时候，他才敢确认自己的猜测。夏冷身上的杜松子味越来越浓，那股烈意不再掩饰，带着Alpha易感期特有的失控感。只是因为主人的强行克制，才没彻底爆发。
陌萧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Alpha易感期有多难熬，不仅身体会出现强烈的不适，情绪也容易失控，严重的时候甚至会伤害到自己。
“是不是……易感期到了？”陌萧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确认。生怕自己猜错了，刺激到眼前脆弱的人。
夏冷的脸瞬间更红了，像被戳穿了心事。只能别过脸，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不想让陌萧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脆弱、失控，完全没了平时消防工程师的沉稳。甚至还带着点连自己都唾弃的、对同类的依赖感。
“躲什么？”陌萧看着他别过去的侧脸，喉结动了动，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
他没再靠近，只是保持着蹲跪的姿势，视线和夏冷平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难受就说出来，别硬撑，我又不会笑你。”
夏冷还是没敢看他，直到陌萧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攥着抱枕的手。他才被迫转过头，撞进陌萧的眼睛里。
陌萧的眼尾有点挑，平时看人的时候带着点锐利，此刻却软下来。眼底映着暖黄的灯光，像盛了片细碎的星，看得夏冷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发烧了，得降温。”陌萧收回手，目光落在地上的抑制贴包装上，又快速扫过夏冷后颈——那里空空的，显然还没来得及贴。
他没再多说，弯腰伸手去捡沙发底下的抑制贴，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他的袖口往上挽了点，露出小臂上淡淡的肌肉线条。手指修长，捡东西时，手腕转动的弧度都透着股利落。看得夏冷喉结又动了动。
“转过去，我帮你贴。”陌萧拿着抑制贴重新蹲好，声音就在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夏冷的耳廓，让他浑身一颤。
夏冷乖乖转过去，后背对着陌萧。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后颈上，连带着皮肤都泛起热。
后颈是Alpha信息素释放的关键部位，平时绝不会轻易让别人触碰。可此刻面对陌萧，他却提不起丝毫抗拒的力气。
陌萧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夏冷后颈的皮肤，那里因为发热，泛着淡淡的粉，触感细腻得像上好的丝绸。
他的动作很轻，撕抑制贴包装时，特意放慢了速度，怕塑料摩擦的声音吓到夏冷。
等抑制贴贴上时，夏冷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偶尔蹭过自己的皮肤。那点温热的触感软得要命，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被陌萧用手轻轻按住了后颈。
“别动，贴歪了就没用了。”陌萧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指尖在夏冷的后颈上轻轻按了按，确认贴牢了才收回手。掌心残留的温度却像烙在了皮肤上，久久不散。
夏冷还没转过来，就听见陌萧起身的声音。他心里莫名一慌，下意识抓住了陌萧的衣角：“你要走？”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像个怕被丢下的孩子。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有多软。
陌萧的脚步顿住了，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夏冷的指尖泛白，显然用了不少力气。指甲修剪得干净，指尖因为发热，透着淡淡的粉。
他的心瞬间软下来，重新蹲回沙发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夏冷的手背：“不走，去给你倒杯水，顺便把粥拿出来。猜你没吃饭，特意在便利店买了瘦肉粥，还热着。”
夏冷这才松开手，转过来时，眼底还带着点没藏好的慌，像只受惊后没缓过神的小动物。看得陌萧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没再多说，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又从带来的保温袋里拿出粥——保温袋很厚实，粥倒出来时还冒着热气。
淡白色的粥里卧着细碎的瘦肉末，撒了点葱花，香气瞬间漫开来，勾得夏冷空荡的胃轻轻叫了一声。
“趁热喝，空腹吃退烧药不好。”陌萧把粥碗递到夏冷手里，又从袋子里拿出退烧药和温水，“刚才在楼下药店问过，这个药对Alpha易感期的发烧有用，副作用小，吃完睡一觉会好很多。”
夏冷接过粥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瓷壁，心里也跟着暖起来。他小口喝着粥，粥很软，瘦肉末炖得入口即化，葱花的香气恰到好处。
喝进胃里，像有暖流慢慢扩散开来，连带着身体的滚烫都好像减轻了几分。
他抬头看陌萧，发现对方正坐在旁边的地毯上，没靠沙发，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落在他喝粥的动作上，带着点专注的沉，让他心跳又快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夏冷小声问，想打破这份沉默。粥碗边缘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
“猜的。”陌萧笑了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膝盖，“你下午开会时就没怎么动外卖，后来又急匆匆走了，肯定没顾上吃饭。易感期消耗大，不吃东西扛不住。”
夏冷没再说话，低头继续喝粥，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似的，泛起阵阵暖意。
他没想到陌萧会这么细心，连自己开会时没好好吃饭都注意到了，更没想到对方会因为自己一句随口的话，记住了易感期的事。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夏冷把空碗递还给陌萧，接过退烧药，就着温水咽了下去。药片划过喉咙时有点涩，可他却觉得心里甜甜的。
陌萧收拾碗筷的动作很轻，没发出太大声响，显然是怕吵到他。
“要不要去卧室睡会儿？”陌萧把碗放进保温袋，又走回沙发边，声音放得更柔，“沙发上不舒服，卧室床软，睡起来能舒服点。”
夏冷点了点头，却没动——他浑身发软，根本没力气站起来。陌萧看出来了，没多说，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夏冷猛地睁大眼睛，下意识搂住陌萧的脖子，心脏瞬间停跳了一拍。
陌萧的手臂很有力，抱着他很稳。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传来温热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
夏冷靠在他的怀里，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冷杉味，混着淡淡的雪后清冽，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陌萧本人的气息。
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他格外安心，连易感期的烦躁都好像消散了不少。
他的脸贴在陌萧的颈侧，能感觉到对方脖颈处细腻的皮肤，还有轻微的脉搏跳动。夏冷忍不住收紧手臂，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陌萧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脚步放得更轻了，走进卧室时，还特意避开了地上的拖鞋，怕撞到他。
把夏冷放在床上时，陌萧的动作很轻，像在放置一件易碎的珍宝。夏冷还搂着他的脖子没放，眼神蒙着层水汽，看着陌萧，带着点依赖的软。
“松开点，给你盖被子。”陌萧的声音带着点哑，看着夏冷的眼神里，多了点他看不懂的深。
夏冷乖乖松开手，却在陌萧转身时，又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夏冷的声音带着点委屈，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恳求，“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陌萧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看着夏冷的样子，根本没法拒绝。他点了点头，坐在床边，又把被子往夏冷身上拉了拉，掖好边角。
夏冷看着他，眼神里的水汽更浓了，忍不住往陌萧身边挪了挪，头靠在他的腿上。
陌萧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推开他，反而用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那动作很柔，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让夏冷瞬间放松下来。
“陌萧……”夏冷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我是不是很没用？连易感期都扛不住。”
“没有。”陌萧的声音很坚定，手指轻轻揉着夏冷的头发，“谁都有扛不住的时候，不用硬撑。以后不舒服，别自己憋着，给我打电话。”
夏冷没再说话，靠在陌萧的腿上，闭上眼睛。陌萧的手还在轻轻摸他的头发，动作温柔得要命，让他浑身都软下来。
他能清晰地闻到陌萧身上的味道，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这些都让他觉得安心，慢慢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夏冷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眉头也舒展开来，显然睡得很沉。陌萧低头看着他，发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个好梦。
他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抚平夏冷额前的碎发，动作轻得像怕吵醒他。
夏冷的皮肤很软，像上好的丝绸，指尖划过的地方，带着淡淡的热。陌萧的心跳慢慢快起来，看着夏冷熟睡的样子，忍不住俯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个吻。那吻很轻，像羽毛似的，一触即分，却让陌萧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
他知道两人都是Alpha，知道这份心思可能要面对很多阻碍。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从第一次在工地上见到夏冷，看到他穿着工装、认真测量消防管道的样子，他就动了心思。
后来开会时的争执，便利店的偶遇，送他回家时的相处，每一次都让他更喜欢夏冷一点。
尤其是刚才，知道夏冷可能在经历易感期，他心里的焦灼和担忧，比自己遇到棘手的项目还要强烈——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对夏冷的在意，早就超出了合作方的界限。
现在夏冷就在自己身边，脆弱地依赖着自己，这份感觉让他觉得满足，也让他下定决心——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他都想一直这样照顾夏冷，保护他，让他不用再独自硬撑。
窗外的雪还在下，室内的暖光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陌萧轻轻抱起夏冷，让他躺好，又帮他盖好被子。
他没走，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夏冷，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轻轻起身，准备去给夏冷买早餐。
可他刚走到门口，就被夏冷抓住了手腕。夏冷还没醒，眼睛闭着，眉头皱着，嘴里嘟囔着：“别走……陌萧，别丢下我……”
陌萧的脚步顿住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转身走回去，坐在床边，握住夏冷的手，轻声说：“我不走，去给你买早餐，很快就回来。”
夏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却没松开手，反而抓得更紧了。陌萧没再动，就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熟睡的样子。阳光慢慢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
夏冷醒来时，阳光已经洒满了卧室。他睁开眼，就看见陌萧坐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靠在床头睡着了。陌萧的睫毛很长，阳光落在上面，泛着淡淡的金，看起来格外温柔。
夏冷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看着陌萧的样子，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陌萧的皮肤很光滑，带着点温热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麻。
陌萧被他的动作弄醒了，睁开眼就看见夏冷在看自己，眼神里带着点害羞，还有点他看不懂的软。他笑了笑，握紧夏冷的手，轻声问：“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夏冷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哑，“你……一直没走？”
“嗯，怕你醒了找不到我。”陌萧的声音很柔，“早餐买好了，在厨房，热一热就能吃。”
夏冷没再说话，心里却暖得要命。他看着陌萧，忽然鼓起勇气，轻声说：“陌萧，我……”
“我知道。”陌萧打断他的话，眼神里带着点认真，还有点温柔，“我也是。”
夏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着陌萧，忍不住笑了。陌萧也笑了，俯身靠近他，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印了个吻。那吻很轻，却带着点甜，让夏冷浑身发软，忍不住伸手搂住陌萧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空气里的杜松子味和冷杉味慢慢融合在一起，带着点甜，还有点暖，像这个寒夜里最温柔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