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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大年初一麻烦多 ...

  •   大哥向志远在西线,向宁姐姐在南郊未归,在宫中的便只剩下三皇子向匀和四皇子向尧了。

      轿子行至军府。向匀连春节都未曾卸甲,正对着一幅军事地图,吃着简单的餐食,连我进来都未曾察觉。我瞥见他的视线凝注在西边——他关心着大哥与西戎的战事。

      “三哥。”

      他身体停了一下,但迅速恢复如常:“丫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将那沉重的食盒提上他的案几:“皇后娘娘问,为何不去拜年。”说着,我一层层打开,端出还温热的饺子。

      “薛元带来的东土兵还在城外驻扎,我必须时刻警惕。薛元是东土二公子,所以不用再问了。”他语速很快,预判并回答了我可能提出的问题。

      “……哦。”他这么一说,我倒真不好多问了,“所以皇后娘娘让我送饺子来给你。”我拿出两笼。

      “嗯,放那儿吧。”

      “尝尝看,有惊喜哦!”

      “不过是放些金银锞子讨个彩头罢了。往年最容易硌到的,先是大哥,后来大哥去了边关,就变成五妹了。”他看了一眼饺子,随后又看向我,“这有什么稀奇?难道你们北境不兴这个?”

      好尴尬!本想看他出糗,结果人家门儿清。

      “诶嘿嘿,”我信口胡诌,“我们那边……饺子喜欢煮着吃,汤汤水水的,放了金银果子沉底,容易煮破皮,就没意义了。”哇,我真是急才,这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

      “嗯,原来如此。”向匀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他走到帐后翻找片刻,拿着两个用布包裹的物件走出来,“对了,这个给你。”

      我指着自己鼻子:“送我?”他早知道我要来?还是原本就打算送去姿苍殿?

      “里面是金丝软甲。有什么用就不必我多说了。你一件,五妹一件。”

      “啊……”

      “拿着。”

      “哦哦……好,多谢三哥!”我双手接过,触手微沉。

      “快回去吧,军营重地,不宜久留。”

      “嗯……哥哥,饺子记得趁热吃。”我叮嘱了一句,抱着软甲和食盒退了出来。

      向匀这人,性格古怪,但……并不让人讨厌。很奇怪。

      最后便是向尧了。那个我曾想置我于死地的、彻头彻尾的坏蛋。可即便万般不愿,以后总归要常见面,他的宫殿再令人不适,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

      原以为他的【涟珑殿】定然又如上次一般喧嚣糜烂,没想到此次前来,竟是殿门清静。

      我拦住一个宫女:“请问,四殿下在吗?”

      宫女低着头:“回您的话,我家主人近日…不见客。”

      不会是纵欲过度,病倒了吧?但皇后的“任务”还没完成,我只得说:“劳烦通传一声,就说皇后娘娘遣我来送饺子。”

      “皇后娘娘…?”宫女显然不认识我。

      等待片刻后,我被引了进去。此次殿内景象与上次截然不同,干净整洁,没有丝竹噪音,也没有曼舞的佳人。

      向尧并不在正殿,宫人引我至一间练功房。只见他正在房中舞剑:
      剑风凌厉,动作迅疾,招招精准,每一次劈、刺、撩、抹都蕴含爆发性的力量,与上次那副纨绔模样判若两人。

      看他练得认真,我不好打扰,便环顾四周:
      斑驳掉漆的木人桩上布满新旧交错的击打痕迹;地上铺着的草席边缘已被磨破甚至断裂;墙边兵器架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应俱全;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旧皮革的味道。

      只听“刷!刷!刷!”一阵疾风骤雨过后,剑招收势。我情不自禁地轻轻鼓起掌来。向尧的剑术比之上次所见,似乎更加精进。若以此刻论,我敢打赌,谢信哥哥恐怕已非其敌。看来上次败北,对他刺激不小。

      他收剑而立,拿起布巾擦汗,朝我走来:“怎么样,丫头?比你那谢信哥哥的剑术,孰高孰低啊?”

      果然问这个。“若是拿以前的谢信哥哥与现在的四哥比,自然是四哥的剑术更显锋芒。”

      “不过,我想谢信哥哥经历战事,定然也有所进益。所以孰高孰低,现在还真不好说呢。”完美!既赞了他,又护了短,还暗示他别松懈。

      “切,油嘴滑舌。”他看穿了我的心思,却也没再纠缠,“快说,找我什么事?”

      咦?那宫女没告诉他我是来送饺子的?算了:“喏,皇后娘娘让我给您送饺子来了。”

      “就为这种无聊的事?”他一脸不屑,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

      但我向前一步,固执地将食盒举高。

      “行吧行吧,拿我两份。”

      我将饺子取出放在一旁的桌板上:“那…臣女告退了?”看他一脸不耐烦,我还是赶紧溜为好。

      “等一下,”他却叫住我,“既然跑来当差,总不能让你白跑腿。门外候着。”

      不是吧?又来?这家人到底怎么回事?从前恨不得我死,现在又一个接一个地给我塞东西?

      等了一会儿,他走了出来,将两个羊皮制成的水袋塞给我:“光吃饺子怎么行,得配上喝的!拿去!”

      这看起来…像是草原上装奶酒的皮囊?

      “四哥,我…我不喝酒的。”

      “诶!大过年的别扫兴!”他眼睛一瞪,“况且成婚之时总要敬酒,提前适应一下!”

      啊…果然还是来难我的吧。先溜为上。

      “那就…多谢四哥了。”我抱着皮囊就想走。

      他却再次叫住我:“连是什么‘酒’都不知道就拿回去?若是不能喝,岂不是浪费我一番好意?”

      不是你硬塞给我的吗?怎么又问我要不要?

      “只要不是度数太高…”

      “别废话,让你尝你就尝!”

      我极不情愿地拔开塞子,倒了一点在茶杯里。杯中液体呈现淡淡的乳白色,闻起来并无酒味,还有清甜的气息。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一脸期待。干了!我仰头将杯中液体饮尽。

      入口微甜,带着一丝咸味,更多的是奶香和一种说不清的清新,清爽解腻,回味无穷。

      “这是…?”我从未尝过这种味道。

      “傻了吧!”向尧得意地大笑起来,“这是【胥邪浆】!”

      “胥邪浆?”

      “听不懂就算了,拿回去喝就完事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啧,你这丫头,是不是心里在琢磨,我又想害你?”

      “…臣女确有一瞬是这么想的。”

      “哼,这是我练功时喝的,恢复体力有效用。拿回去给你那‘相公’好好补补身子!哈哈哈!”他说着,又发出那种令人讨厌的大笑。

      …额…刚对他生出的一丝丝改观也消失殆尽。这人脑子里果然还是塞满了那些风月之事!

      下人帮我把两袋“胥邪浆”搬到轿辇上。踏上归途时,我仍在疑惑:胥邪浆,到底是什么呢?

      带着帝后赏赐的饺子、向匀赠送的金丝软甲、向尧强塞的“胥邪浆”,以及一点点温暖的触动,我匆匆赶回姿苍殿。待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我赏了些银钱给忙碌的下人,拖着“战利品”推开了寝阁。

      向廷已经醒了,正望着床顶的纱幔。“睡得可香?”我问她。

      “嗯…就是有点渴。”

      这不说啥来啥吗?我立刻拿出那皮囊,找来木杯,给她倒上一杯胥邪浆。“喝完正好伺候你起床。”我递到她嘴边。

      向廷倒是听话,就着我的手张嘴就喝,咕咚咕咚几下就见了底。

      “你也不问这是什么?”

      她没回答,只是舔了舔嘴唇,对着我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傻得可爱。我又给她倒了一杯。

      “甜。”她说。

      你也是。我在心里回应。

      “好了好了,赶紧洗漱,上个厕所,然后吃饭。”

      在我的搀扶下,向廷已经能够勉强站立行走了。我成了她可靠的“左手”,我们俩真成了名副其实的“比翼鸟”。

      将饺子热了热,又把她的靠垫垫高,我开始一个一个地喂。

      吃着吃着:“欸,你右手又没伤到,自己夹不行吗?”

      “不好夹嘛。”

      算了,病人最大。我一边继续喂,一边再次提起:“吃完休息一下,就该洗澡了。”

      她咀嚼的动作顿住,腮帮子鼓鼓的:“不想洗诶…”

      “大年三十就该洗的!你愣是拖到大年初一还不想洗?”我真是无语了,“你看看你这头发,都快打结了!”

      “伤还没好嘛…碰水会感染的…”

      “谁让你泡澡了?用湿毛巾给你擦身!你看看你脖子后的汗!都快能搓泥了!”

      “唔…可是…很害羞啊…”

      我简直要抓狂:“欸!向廷!我才是那个要干脏活累活的人!你倒先矫情上了?晚上睡觉还非要贴得死紧,你受得了,我都受不了了!”

      向廷扯了扯我的衣角,“那…那我可不可以穿着衣服洗?”

      我真是想举起拳头给她一下,随即又被她这幼稚给气笑了。

      “不行!不洗澡,今晚我就搬去侧殿睡!”

      “那…那你去吧…”她居然小声顶嘴,“白天来看我就行了…”

      哇!我真是被震惊到了!没想到她对不洗澡的执念如此之深,宁愿“舍弃”我!这下我必须较劲了,这澡非洗不可!

      “不止晚上!不洗澡,我白天来了也不挨着你!”

      “不要啊…”

      “不要什么?不要洗澡,还是不要我?”

      “都不要啊…”她试图萌混过关。

      “不行!二选一!不洗澡就没有我,选我就必须洗澡!”

      “算了…那…那我自己洗总可以吧…”这大概是她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然而之前连走路都需要我搀扶的状况早已证明,她根本不可能独自完成。

      “向廷!别耍赖了!”我真是拿她没办法,“看一下会怎么样嘛?你就那么不愿意?”

      “倒也不是啦…”她声音更小了,脸颊绯红,“就是…想到那个场景…”

      我翻了个白眼:“真是个自私的家伙!你看我就可以,我看你为什么就害羞?难道我就不害羞的吗?”

      “那是因为…你们北境…比较开放…”她居然开始“地域攻击”!

      我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居然诽谤我!虽然我并不在意这种评价,但这也绝不能成为她逃避洗澡的理由!

      “那好!”我计上心头,抱着手臂,故意轻松的说,“我跟你一起洗,总可以了吧?”

      “什…什么一起洗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大年初一麻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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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中原皇室,权术中心,以联姻与阴谋试图维系摇摇欲坠的统治。 北境谢氏,雄踞苦寒之地,拥有寒钢利刃与铁血意志,不屈于皇权。 西戎部族,悍马金锤,被粮草扼住命脉,在利益与旧谊间艰难抉择。 南郊四王,坐拥天下粮仓,于皇命与内斗中摇摆,待价而沽。 东土薛家,富可敌国,凭火器与海权冷眼旁观,静待入场时机。 外国势力,暂隐幕后,其动向莫测,或将成为搅动全局的未知变数。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