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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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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白的身体，在苏醒之后，以一种超乎医生预料的速度，好转了起来。
他那远超常人的、植物般的细胞活性，在重新燃起了求生意志之后，展现出了惊人的、近乎奇迹般的恢复能力。
仅仅三天后，他身上的大部分管子，就已经被拔掉了。他可以不用再依赖那些冰冷的仪器，而是靠着自身的机能，来维持生命了。
只是，他依旧很虚弱。
虚弱得，像一株刚刚经历过一场严酷寒冬的、元气大伤的植物。需要大量的、精心的照料，才能重新焕发生机。
而林笙，则心甘情愿地，承担起了“园丁”的角色。
她向网站请的无限期长假，已经被批准了。温屿安没有多问任何问题，只是在回复的邮件里，对她说了一句——
“安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星文网，永远是你的后盾。”
林笙将所有的工作和纷扰，都抛在了脑后。她每天的生活，都围绕着阿白一个人转。
清晨，她会用温热的毛巾，为他擦拭脸颊和手脚。
中午，她会守在病床边，看护士为他输注营养液。
傍晚，她会为他轻声地，读着那些她自己写的，或是从书店里买来的，充满了温暖与幻想的童话故事。
到了晚上，她就会睡在那张紧挨着他病床的、狭窄的陪护床上。
她真的，像她承诺的那样，一步，也没有再离开过他。
阿白的话很少。
大病初愈，让他连开口说话，都显得有些费力。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用他那双恢复了神采的、浅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追随着林笙在病房里忙碌的身影。
那眼神，专注，纯粹，像一只刚刚破壳的雏鸟，本能地，追逐着自己的母亲。
里面，不再有曾经那种让人窒息的占有欲，只剩下一种最纯粹的、毫无保留的依赖与眷恋。
这天下午，医生来查房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病人的身体机能，恢复得比我们预想中要快得多，”医生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语气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惊奇，“从明天开始，可以尝试着，吃一些流食了。”
这个消息，让林笙欣喜若狂。
这意味着，阿白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摆脱“病人”的状态，重新，向一个健康的“生灵”转变。
医生走后，林笙立刻拿出手机，开始认真地，研究起了各种适合术后病人食用的、有营养又容易消化的流食食谱。
她看得极其认真，甚至还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将那些看起来不错的食谱，一条一条地，记录了下来。
阿白躺在床上，侧着头，安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那副为了自己的“口粮”而绞尽脑汁的、认真的模样，他那双总是很平静的浅色眼眸里，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带着笑意的温柔涟漪。
第二天一早，林笙就起了个大早。
她将阿白托付给护士照看，自己则一个人，去了附近最大的那家生鲜超市。
她要亲手，为阿白做他醒来后的第一顿饭。
林笙推着购物车，穿梭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之间。她挑选了最新鲜的有机蔬菜，最饱满的谷物，甚至还奢侈地，买了一小块据说能增强免疫力的、价格不菲的松茸。
当她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回到医院，跟护士借用了营养科的小厨房时，已经是中午了。
她按照自己昨天研究了一晚上的食谱，将那些食材，一样一样地，清洗，切碎，然后，放进砂锅里，用最小的火，慢慢地，熬煮着。
小小的厨房里，很快，就弥漫开来一股充满了生命力的、食物的天然芬芳。
林笙守在灶台边，用勺子，一遍又一遍地，耐心地，搅动着锅里那锅寄托了她所有心意与爱意的、浓稠的米粥。
她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做饭。
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充满了仪式感的、神圣的“浇灌”。
……
当林笙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蔬菜菌菇粥，回到病房时，阿白已经醒了。
他正靠坐在床上，背上垫着两个柔软的枕头。午后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毛茸茸的金边。
他看起来，比前几天，又好了一些。
“阿白，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林笙将那碗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期待。
阿白看着那碗粥，那双浅色的眼眸里，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揉碎的星光。
他真的很久，没有闻到过，这种带着她气息的、食物的味道了。
林-笙将病床上的小桌板支好，然后，将那碗粥，端到了他的面前。
她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小心地吹了吹，试了试温度，才递到他的唇边。
“来，张嘴。”她的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阿白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般的弧度。他很听话地，张开了嘴。
可就在那勺粥，即将喂进他嘴里的前一秒。
他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将头，偏了过去。
林-笙的勺子，落了个空。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是不喜欢吗？还是……”
阿白没有回答。
他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渴望与抗拒的眼神，看着那碗粥。然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笙笙，”他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很清晰，“你……你先吃。”
林笙一怔。
她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忙到现在，也还没顾得上吃午饭。
可现在，她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我不饿，”她柔声说，“你先吃，你身体要紧。”
她说着，又将那勺粥，递到了他的唇边。
可阿白，却依旧固执地，偏着头，不肯张嘴。
他只是，用他那双浅色的、倔强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那眼神，像是在无声地说——
你不吃，我也不吃。
林-笙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又感动。
她知道，他是怕了。
怕她，又像上次那样，为了照顾他，而忽略了自己。
他是在用这种最笨拙，也最执拗的方式，来表达着他对她的，关心，与心疼。
两人，就这样，一个端着勺子，一个偏着头，无声地，对峙了起来。
最终，还是林笙先败下阵来。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她说着，将那只勺子，调转了一个方向，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温热的、带着食物天然香气的米粥，滑入胃里。
也终于，让她那颗因为忙碌和担忧而一直空悬着的心，缓缓地，落回了实处。
“好了，”她将那口粥咽下去，然后，像个拿到了糖果后想要炫耀的孩子一样，对着阿白，扬了扬眉，“我吃了，这下，你总该吃了吧？”
阿白看着她，那双浅色的眼眸里，终于，又重新，浮现出了笑意。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然后，在林笙错愕的目光中，他伸出自己那只没有输液的、依旧有些无力的手，轻轻地，覆在了她那只握着勺子的手上。
然后，他牵引着她的手，将那只刚刚被她含过的、还带着她体温和气息的勺子，又重新，舀起了一勺粥。
最后，他牵着她的手，将那勺粥，缓缓地，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都很慢，很轻。
像是在进行一场，充满了仪式感的，神圣的，交杯换盏。
林-笙感觉自己的脸颊，“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着。
她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因为吞咽而微微滚动的喉结，和那双因为满足而微微眯起的、像猫一样的眼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她这是，被一株蘑菇，反向，投喂了吗？
还是以一种，如此……亲密，又如此，充满了暧昧意味的方式。
阿白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窘迫。
他只是，细细地，品味着口腔里那股充满了她的气息的、食物的香甜。
然后，他看着她，那双浅色的眼眸里，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全世界最璀璨的星光。
他用一种近乎喟叹的、充满了满足感的语气，轻声说：
“笙笙。”
“你，真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