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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温汤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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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温汤镇，江帷就感到了一股休闲养老的气息，路过一些井口都能看到小镇上的居民提着桶排队打温泉水，也大约是温泉水的缘故，所有人看起来都十分的健康有气色。
江庆国说是下了几分功夫才订到这间独栋别墅，其实不过是加钱竞拍过了别人。
别墅打扫的十分干净，冰箱里放了很多蔬菜和肉，看种类都是他们爱吃的，应该是凌清提前拜托主人家帮忙购置的，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去街上不一定能买到想要的菜。
别墅只有三层，一楼有个院内的露天温泉，三楼则在阳台引了个温泉。
江帷私心地把自己和凌故舟分到二楼的房间和一楼的温泉。
江庆国却表达了异议，认为温泉都是公用的，不该这样划分，就算要分也应该是凌清一人一个，他们三挤一个。
江帷听后觉得确实有道理，便不再提了。
他们到温汤镇的时候已经下午了，收拾了一下天气就黑沉沉的了。
凌清去厨房忙活晚饭，凌故舟进去打下手，江帷和江庆国张贴春联和福字，立志要把这个房子从高贵典雅风变成传统中国风。
贴完整个别墅江庆国累得在沙发上直喘气，眼里有活的江帷则往厨房走去，帮忙端菜洗碗。
凌故舟刚摆好盘，听到江帷的声响就递给他，交接时感到盘子下方的手指被勾了一下，很轻，很痒。
凌故舟抬起眼皮，那人却是对他眨眨眼，笑着走出去了。
今天的晚饭随便做了一些，不过凌清的手艺就算是随便摆弄两下都是绝顶的美味。不会做饭的江帷和做饭难吃的江庆国两人交叉夸赞，见缝插针地夸，仿佛吃了国宴。
凌清笑得眼角的细纹都透着开心，嘴上求他们停下，好好吃饭。
凌故舟默默听着，赞同的同时也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妈妈的厨艺。
等江庆国洗完碗，四人一同出去散步消食。
别墅离小镇居民区不太远，但也有一些距离，别墅附近树立的都是暖黄暗沉的路灯，而南方路边种的樟树在冬天也有很多叶子，遮遮挡挡的，灯也只能起到轻微的照路作用。
在这黑暗之中，走在后排的江帷偷偷把手塞进凌故舟掌心，感受到的凌故舟立马张开五指，方便侵入者开疆扩土。
江庆国和凌清交谈的声音不时响起，在他们的阴影下，有一双手十指相扣，缠绕交融。
分不清是谁的剧烈心跳声，无人询问，无人声张。
江帷看天看地看月亮，就是没分给右边一点视线。
这也方便了右边的人毫无顾忌地注视，十七岁似乎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与爱意，浓烈地挡无可挡，散播到了前方。
凌清和江庆国纷纷侧目扫过，凌清面露惊讶，江庆国看起来就非常淡定了，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都选择了闭口，装看不见。
第一个夜晚江帷警惕地没去找凌故舟，但刚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时就听到了敲门声，拉开门看到的是穿着浴袍的凌故舟。
凌故舟手中抱着另一套浴袍：“去泡温泉吗？”
江帷接过浴袍看了看，有些意想不到地挑了挑眉：“不太好吧。”
事实证明，凌故舟不仅没想到那一层，也没听懂他说的。
凌故舟认真解说：“听说这里的温泉是全国少有的不含硫磺的，我们一起去试试，每天都泡的话对身体好。”
江帷反思自己：“……好。”
等江帷换好衣服，就见凌故舟拿着本卷子和笔在楼梯口等他。
敬职敬业的高三生。他心里默默腹诽。
下温泉后，凌故舟没脱浴袍，找了个地面平整的地趴着写卷子了。
温泉升腾起的雾气打湿了他的发尾和脖颈，上面结着小小的水珠，时不时落下一滴，顺着线条滑入浴袍中不见踪影。
凌故舟的手臂很好看，握着笔写字的样子专注认真，偶尔皱眉又能很快舒展开。
他事业心强得江帷有点自渐形秽，便也拿出手机看看娱乐广告，了解一下自家代言人的现状。
郁离的资源太好了，这导致他的风评两极化，爱他得特别爱，恨他得想尽各种言语侮辱他。
但这些关注对金乌来说却都是正向的，不得不说，金乌靠郁离取得了极大的知名度，很多艺人的粉丝都在为自家艺人争取和金乌的系列品牌合作。
江帷收到的报表都是金乌的正向数据，便从来没关注过郁离的风评，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看不惯他，希望这些人在今后也不会恨屋及乌。
温泉的热气蒸腾到脸上，江帷的脸变得红红的，脑袋也有些晕乎，不知道是困的还是泡的，他滑手机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枕着手臂趴在池壁边睡过去了。
凌故舟余光中瞥见他趴下，耐了会性子写完手中的一道题才慢慢踱步过去。
江帷的手机因为他睡前点到了视频，便没有息屏。
视频标题写着“郁离红毯美颜剪辑”。
凌故舟抽出手机，看了会，认出是那个红毛。把手机息屏放在一边，手贴上江帷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抚摸。
江帷本就没睡多深，这一弄直接醒了，朦朦胧睁开眼睛，对上凌故舟的视线，立马笑开：“卷子写完啦？”
凌故舟的大拇指移到他的嘴唇上，按了两下，温泉的蒸汽氤氲在上面，加深了唇色，显得更红艳。
“嗯。”说完他就覆身亲了上去。
站在温泉里，身下暖暖的，两人身体相贴处更是异常灼热。
江帷顺从地搂上他的脖子，但还分了一丝清醒关注着门口。
凌故舟的吻既强势又带着温柔的克制。
感受到他的压抑，江帷推开他，喘气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题目做不出来吗？”
凌故舟不知他怎么扯到题目了，但如实摇了摇头。
江帷：“那可能是温泉泡太久过头了，要不要回去？”
凌故舟抱住了他，声音透过耳后传来：“不要，我想和你待一起。”
江帷回抱，亲亲他的耳垂，诱哄他：“怎么不开心了凌故舟小朋友？”
凌故舟盯了他一会，没头没脑问了句：“我好看吗？”
“好看啊。”江帷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凌故舟居然陷入了容貌焦虑。
凌故舟：“你喜欢我吗？”
江帷：“当然了。”
凌故舟拉开两人的距离，直直对上江帷的眼睛问道：“还有比我更好看的人吗？”
这眼神就像是审判之眼，好似被盯着的人只要说一句假话就能被识破。
江帷只好把熟人都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认真回答：“没了，你最好看。”
凌故舟亲了他嘴唇一下，若即未离，又亲到了嘴角，一路往上到了眼睛。
江帷被迫闭上了眼，眼睫颤了颤。
凌故舟：“以后可以只看我吗？”
江帷把人推开，感到有些荒唐地笑：“那肯定不行啊，我还有家人，还有朋友同事，只看你可怎么社交工作啊。”
凌故舟低着头没说话，心里却想着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希望江帷只能看着他，只对他笑。
江帷看他这顺毛模样，心软的一塌糊涂，揉揉他的脑袋：“是我的错，安全感没给够，不说其他，就男朋友来说，只有你，唯有你，没有别人，我只看着你。”
听到类似的答案，凌故舟眼睛亮起来，像听到夸奖的小船：“嗯！”
小船得到夸奖就会激动地叫一声，然后黏黏糊糊地上来亲热人，现在正被贴着的江帷心里更加认同了“狗像主人”这一说法。
这次来温汤镇没带小船，因为在某一天兰姨带了自家狗去西利湾，被小船看见了，从此开始了单相思日程。
时不时坐在门口望着门口，那是那只名叫雪球的比熊来的方向。
见他这么单恋，江庆国也看不下去，就在来温汤镇前带他去了趟兰姨家，问他是选择和雪球过年还是和他们去温汤镇过年。
然后这个小狗崽子坚定地选择了雪球，还很乖地给江庆国送到了门口才跑回兰姨家。
江庆国被气笑的同时又只能认命地把它的窝和粮食往兰姨家搬。
但第二天起床去小镇采集时，看到一些适合卖小婴儿服饰的，江庆国总忍不住停下挑挑拣拣。
江帷看了看了衣服的大小无奈道：“爸，小船都长那么胖了，你这些给他也穿不下了吧。”
想到小船被喂养的日渐敦实的身材，江庆国有些哑口无言，又想到小船那个小白眼狼为了雪球抛弃他的身影，从而想到自家亲生儿子……他愤然放下手中的毛线帽，瞪了江帷一眼，走开了。
江帷满头问号，喂小船吃那么多的人可不是他。
凌清拿起江庆国放下的帽子，仔细翻看了一圈：“老江是想起你小时候了吧，我看到这个就会想到小舟小时候，还抱在怀里那会。”
江帷看着江庆国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心酸，跟凌故舟耳语了一句就追了上去。
“爸，走这么快干什么，不要排挤我们啊。”江帷把手挂上江庆国的脖子，一副好兄弟的做派，另一只手又硬生生把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拔了出来。
被冬日的冷风一吹，江庆国又想缩回去了：“干嘛啊，想冷死你爹。”
江帷把手掌里捂的热乎的戒指套上他的手指。
江庆国感到一阵热，和铁圈器物滑过指尖的触感，抬手一看，是一个镶了一小圈碎钻的银戒，在日光下闪着细光，很符合他的审美。
碎钻不值钱，但看起来需要很多钱。有一种高调的简朴，不经意间能闪人一眼。
江庆国止不住笑容，喜笑颜开。
“没白养你，亲儿子就是不一样哈。”江庆国这下手也不揣兜里了，大喇喇放在外面亮着，被冻红了也不愿意放进去。
江帷：“小船只是追求爱情，也没什么嘛，你要是让它在你和雪球之间选，肯定选你啊，不过咱也没必要跨物种和一只狗去比。”
江庆国睨了他一眼，嘴角因为戒指止不住笑却又想哼他，最后显得不伦不类的：“哼，亲儿子也和养儿子没什么区别。”
“爸，你想笑还是想骂我啊？”江帷琢磨不明白他的表情。
“想骂你也想笑，不行吗？”
“骂我干嘛？”
江庆国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奇怪：“你之前说亲了一个人，是谁？”
江帷一直当江庆国是默认知道这件事的，但仔细一想，他好像确实没告诉过江庆国那人就是凌故舟，当着众人的面，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凌清还在后面，他不好意思就这么说出来。
“年后再跟你说吧。”江帷脸有点红。
江庆国又问：“你喜欢他吗？”
“嗯。”
街上喜气洋洋的弥漫着过年的气息，叫卖声不断，红色灯笼高高挂起。
江庆国扫过周身，最后还是放宽了心，投身于“大过年的，没必要惹得不开心”的氛围中，决定暂时先不和他讨论这件事。
以一句“起码是互相喜欢”结束了对话。
互相喜欢，即是在知晓对方是谁且清楚对方心意才能下的结论。
这话给江帷惊了一惊，但看江庆国并没有继续谈论的意向，只好打碎疑问吞下去，留着过完年回去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