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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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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就有豪车来接，刚到家就有人把刚刚做好的饭菜送上门，所有的时间都把握得刚刚好，最大程度上减小了舟车劳顿所带来的疲惫。
这样的舒适是程子焱过去从未体会过的，只可惜他现在全然无心体会。失恋不仅痛苦，更让人感到迷茫，世界都失去了颜色，不知道明天该因何而活。他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做着日常该做的一切，却无法从中感知到丝毫乐趣。食物的美味，花朵的芬芳，音乐的悠扬，清风的舒爽，他全都感觉不到。他像是被装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玻璃罐里，空洞麻木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迟煦也不打扰他，只耐心地陪在他身边，不仅没有多嘴问过半句，对自己的发现也是只字未提。他知道此刻的程子焱脆弱至极，这是他趁虚而入的绝佳时机，但他不能让程子焱知道他在趁虚而入。他假装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无知晓，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展现出他的包容和体贴。
程子焱对迟煦的缄默十分感激，他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被人刨根问底，他不想对任何人解释他的心痛和心碎，更不想听那些无法感同身受的安慰。这是他的感情，他想怎么难过就怎么难过，别人无权指手画脚。
吃过晚饭后，程子焱准备去简单冲个澡然后早早睡下。他从未如此疲倦，感觉整个人都已经枯萎，可以一口气直睡到天荒地老。
他刚站起身，迟煦就在背后叫住了他：“子焱。”
程子焱顿了顿脚步，他仍是非常不喜欢被迟煦这么叫。无论是从两人的关系还是年龄差上，他都对此感到冒犯。
迟煦走到他身后，张开双臂从背后抱住了他。宽大温暖的怀抱把程子焱整个包裹住，身上淡淡的古龙水气味笼罩在四周。
程子焱一动不动地站着，既不迎合也不抗拒。他不喜欢被这个人触碰，迟煦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具有侵略性的气息，让他不自觉地产生危机感。可他实在没力气再去应付他了，不论是拼尽全力的奋起反抗，还是用眼泪去试图唤起对方的良心，他都不想去做了。反正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迟煦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迟煦却并没有继续什么过分的动作，只紧紧拥着他，在他耳边柔声说着：“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想说我就不问。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不必压抑自己的情绪，你可以哭出来，可以打我骂我，拿我发泄，都没关系。”
程子焱轻轻摇了摇头，他想说自己没事，可是下一秒，眼泪就自顾自涌了上来。没人不想在最脆弱的时候有个肩膀可以依靠，哪怕他这么不喜欢迟煦，可面对这份雪中送炭的温柔，他依然会被感动。他用手捂住眼睛，想逼退那些不争气的眼泪。可决堤的悲伤再也不愿倒流进心里，争先恐后地汇聚在掌心，顺着面颊流淌下来。
迟煦来到他面前，把他抱进怀里，轻声哄着：“没事，哭出来就好了，我在这儿，我陪着你。”
程子焱把脸埋在他肩膀，不断抽泣着，泪水将肩头的衣料打湿了一片。此刻他打心底里庆幸这个人的存在，在这个最难熬的夜晚，在他挣扎在彻骨的黑暗中时，给了他片刻温暖。
迟煦安静地抱着他，听着他在耳畔的哭泣，感觉着他在怀中的颤抖，原本只想趁虚而入的心情渐渐起了变化。程子焱那痛彻心扉的悲伤让他忍不住也跟着心头刺痛，鼻头发酸。好想去倾尽所有，去换来这个人发自内心的快乐，可偏偏他拥有的，全都不是程子焱想要的。这种无能为力让他感到绝望和迷茫，金钱带给他的底气此刻荡然无存，在程子焱这里，他只是一个不被爱的男人。
他轻轻捧住程子焱的脸庞，看那副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如最轻盈的羽毛拂过心尖，细小的悸动历久而不散。他在那悸动的催促下，忍不住吻上了程子焱的睫毛，接着是鼻尖，最后贴上那副柔软的唇。
刹那间，如陨石砸向大海，滔天巨浪翻滚而来，将整颗心吞没。过往所有的欢爱都在这一刻化作虚无的泡影，那些最灼热的□□接触全部加起来，都抵不过这最轻柔的一吻。
他像是怕惊醒梦中人一般，极为小心地细腻辗转，品味着这份从未有过的感受。胸中翻涌着的浪潮悄悄逼红了眼眶，他抱紧程子焱，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融化进那片巨浪。
程子焱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就像一个没有知觉的玩偶。直到他感觉到迟煦愈发燥热的吐息，才忍不住轻柔而坚决地推开了他。他看向迟煦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乞求，像是在说：可不可以不要在今晚？
迟煦被他目光中的乞求刺痛了双眼，一滴泪水毫无预兆地掉落。他抬手摸了下那滴潮湿，不可思议地看向程子焱。
“我……我……”一开口喉咙就哽住，更多的眼泪想要沸腾。他放开程子焱，慌张低下头，“对不起，我……”纷乱的思绪拼凑不出像样的句子，他攥紧拳头彷徨良久，还是在心乱如麻中败下阵来，蓦然转身离开了这个家。
当大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程子焱扶着身旁的椅子脱力地坐下来，脸上只有麻木的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