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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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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豪华空中别墅内，迟煦躺在一个超大室内温泉池里，仰天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感受着水流不断冲刷着身体。
刘巡裹着睡袍半躺在池边的躺椅上，脸上是敢怒不敢言的无奈。他是被迟煦从女人被窝里给拽出来的，大晚上莫名其妙陪着他在这儿泡澡，问其来意却又语焉不详。
迟煦从程子焱家里出来后，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转悠了许久，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让他想要大声咆哮。他觉得自己得了某种前所未知的疾病，而能治得了这病的绝不是医院里的医生。他疯了一样地想要找人倾诉，可他家里只有一群对他唯命是从的保姆佣人，而他的朋友大多也是对他曲意逢迎，他的倾诉只会成为别人背地里的谈资。
最终他在病急乱投医中冲到了刘巡家，把刚和长腿美女酣畅大战完准备睡下的刘巡给揪了起来。
刘巡困得直打哈欠，顺手从旁边放茶点的小桌上摸了烟来抽。
打火机的金属盖刚打开，火石还未来得及擦出火花，那个躺在池子里的人突然开口道：“别抽烟，我不想身上沾上烟味儿。”
刘巡放下烟，抱怨道：“不是大哥，你泡着呢，怎么沾上烟味儿？”
“那也别抽，我戒了。”
刘巡好奇道：“呦，真的假的？我听你嚷嚷要戒烟好几年了，都没见你行动，这回难道真戒了？该不会是你那个小医生的功劳吧？”
迟煦头靠在水池边，沉默不语。
刘巡惊讶：“我靠，不是吧哥们儿？你对那医生来真的啊？”
迟煦转过头看向他：“什么是来真的？真的，是什么感觉？”
迟煦的青春期一直和那些比他大许多的男人女人在一起，每天脑子里想的就是床上那点事儿。他偶尔也会因某个人的笑容心旌摇曳，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在得到后很快就被抛诸脑后。而今天他在程子焱身上却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那感觉让他迷茫又恐惧，像是一只脚踏入了未知的危险地带。
刘巡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他们的人设是每天酒池肉林醉生梦死的富二代，俩人大半夜的在这儿嘀咕如何对一个人牵肠挂肚相思成疾，这实在太恶心了。
迟煦却没打算放过他，继续扭着头问他：“哎？你当初爱上萧艺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萧艺之是刘巡学生时代的恋人，两人不仅青梅竹马，而且门当户对，在一起很多年，最终以刘巡出轨外围模特而潦草分手。那之后刘巡就开启了朝三暮四的渣男人生，再没有过一段可称之为恋情的关系。迟煦之所以选择今晚来找刘巡，是因为刘巡是他所有哥们儿当中唯一一个正经八百谈过恋爱的。
刘巡给了他一个白眼：“啧……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能别提了吗？她都已经是孩子妈了，当年那些事儿我早就忘了。”
迟煦把双手枕到脑后，悠悠地问：“那如果时间倒回去，你还会出轨吗？”
刘巡淡淡笑了下：“如果你让我现在选，我肯定选不会。但是如果时间真的倒回到当初，我想我还是会。人呐，都对自己没拥有过的东西好奇。我和她是校园恋爱，你们一天到晚身边换人的时候，我就只和她一个人上过床。我听着你们天天讨论这个明星那个模特在床上有多带劲，就忍不住也想尝尝别人的滋味儿。结果到头来才发现，我就是用顶级柏图斯换了一堆超市廉价货……”他说到这里自嘲地摇摇头：“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犯很多错，有些能弥补，有些…就永远倒不回去喽……”
刘巡用红酒打的比喻让迟煦又想到刚才他吻程子焱时那种神奇的感觉，那不是柏图斯，那是罗曼尼康帝，而且是酒王级的。他不自觉抬手摸了摸嘴唇，心里觉得奇怪，他和程子焱至今唯一的那次床笫之欢，两个人也是接了吻的，而且程子焱还一直在主动吻他，可是他当时完全没有产生这种奇妙的感觉。这短短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巡看着他沉思的模样，忍不住说道：“迟煦，有句话哥们儿想提醒你，你别忘了你那心理医生是干什么的，论耍心眼儿拿捏人，你是绝对玩儿不过他的，可别真的把你自个儿给陷进去。”
迟煦轻蔑地笑了下：“怎么可能，我是石头做的，就没长那颗心，怎么可能会来真的？当我跟你这种肉体凡胎一样呢？”
刘巡不置可否地笑着：“那就好，我听说你爸正在给你物色结婚对象呢，你别到时候为了这个小医生再搞出逃婚私奔的恶俗戏码。”
迟煦嗤笑道：“我去你的吧，你当我傻？放着好日子不过，我跟他私奔？”
刘巡撇撇嘴：“那可不好说，这男人一旦恋爱脑上头，有时候比女人还可怕。你还记得那个贺筠吗？他不就是为了个男小三儿跟家里决裂净身出户的吗？我前阵子听说，他之前自己开公司资金链儿断了，为了堵窟窿干了些铤而走险的勾当，警察最近正在调查他呢。不管怎么说，这些事儿你都得当成前车之鉴，千万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到时候悔不当初啊！”
迟煦懒洋洋地说道：“知道了，我没那么蠢。这婚我肯定会结，但这外面的人我也肯定要养。我现在就想找个不事儿妈、能跟我互不干涉的女人结婚，别一天到晚总想拉着我在人前演戏给她挣门面。我可不想像曹浚他爸那样，天天被他妈安排参加那些沙龙酒会秀恩爱，就跟别人都是傻子，不知道他俩各自在外面都有小情儿一样。”
刘巡呵呵笑了两声，把玩着手里那根不敢点燃的烟说道：“哎我好奇打听一下，你跟那医生到哪一步了？不会他还钓着你呢吧？”
迟煦轻轻摇头：“已经睡了。”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得意，倒是透着隐隐的失落。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得到了奖品却输掉了比赛的感觉。
“这就睡了？”刘巡惊讶道：“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
“没什么可说的。”迟煦低头盯着水面。他到死都不会让这帮人知道他是靠着假扮另一个人才得到了程子焱。当时奸计得逞的时候有多得意，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耻辱。
刘巡见他那没精打采的样儿，不禁问道：“咋了？你之前不是心心念念想要睡到这个博士吗？怎么得手了又好像不大高兴？是不是发现对方其实是个老手，跟你想的不一样，让你觉得心里不痛快？”
迟煦心想，恰恰相反，对方是连他都没想到的第一次。仔细算下来，程子焱还是唯一一个被他拿走过第一次的人。他一向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自然也就很难有机会遇到雏儿，而且他也不在意这个。只是此刻回想起那晚程子焱拼命忍着疼也要献出自己的模样，他心里就堵得更厉害了。
刘巡还在旁边絮叨着：“都跟你说了那是个玩儿高端局的，这种人外表装得清高，实际上床上特放得开。你往开了想，反正你不吃亏，就当花钱买服务了，就是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啊……”
迟煦粗暴地打断了他：“你烦不烦？总盯着床上那点儿破事儿叨叨个没完！你脑子里还有点儿别的东西吗？难怪你跟萧艺之会掰，你丫就是一低等动物，活该！”
刘巡被他骂得心里十分恼火，却也不太敢跟他吵，只能嘟囔着：“是你自己之前说就想睡他的……”
迟煦不想听他废话。他几个小时前才刚体会到了一种比□□的碰撞更加高级的愉悦，那种激荡在整个胸腔、让心口微微刺痛的感觉令人回味无穷。他回想着程子焱哭湿的睫毛，想起他支离破碎的模样，忽然心底掠过一阵寒意。程子焱今天刚刚失恋，会不会因为承受不了这种痛苦而做出什么傻事？
迟煦哗啦一声从池子里站起来，披上个浴袍抱上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走。他真是该死，怎么能就这样放程子焱一个人在家？万一……他不敢再想下去，穿着浴袍跳上车，把衣服往副驾驶一扔，紧接着隆隆的引擎声就响彻夜色。
迟煦进家门的时候，程子焱躺在床上睡得正熟。他以为迟煦今晚不会回来，便没有锁卧室的门。
房间里忘记拉窗帘，月光轻薄地洒进屋内，给床上的人镀上一层柔柔的薄膜。迟煦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张睡颜，心里面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在疯狂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