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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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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曲寒青踩着上班高峰的点抵达集团一楼大厅。
不过短短几分钟，曲寒青便成了焦点。
他今天依旧戴着黑色口罩，但头发没再散着，而是扎了个半马尾，比昨天精神不少。
当费卿棠踩着细高跟快步走来时，她嘴角一翘，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曲寒青见她来了，立刻笑着喊了声“卿棠姐姐”，让费卿棠心里像灌了蜜似的，走起路来连风衣下摆都跟着轻盈摆动，细高跟在地面敲出清脆的节奏。
两人并肩而立，宛如时尚杂志里走出的模特组合。
等电梯时，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突然上前，熟稔地打了声招呼：“棠姐早，今天更美了啊！”
费卿棠笑嗔着说了句：“调皮。”转头又向曲寒青介绍道：“这是青明原画一部的部长，祁凯。”
曲寒青礼貌的点点头。
祁凯看了眼旁边的曲寒青：“新人啊？”
费卿棠笑道：“要真是新人就好了，我还能揽到我们商务部去。可惜是个学生，带他去实体班报道的。”
祁凯一听是学生便来了兴趣，电梯一到，连忙跟着进去了。
“高级班的吧？乌索的学生？不然你怎么亲自接？”
费卿棠当然能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现在招人不易，网站招聘来的要先通过线上测试，测试通过才能面试，面试之后还有一轮复试，本来测试能通过的人就不多，能留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然而青明创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在青明毕业的学生，可以优先选择入职集团内部，但不强求学生的去留，也算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
但大多数成绩优异的学生，早在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被原画、特效部的几个部长争着抢着要留在自己组内了。
费卿棠鲜少有过问这方面的资源争夺问题，她能接触到的，自然是不一般的资源，就比如现在跟在她身边的曲寒青，能让她亲自出马接洽的，必然不是简单人物。
还没等曲寒青反应过来，祁凯便直接一个跨步走到他面前明示道：“有没有意向上完课后来我们一部坐坐，顺便上上班什么的啊？”
他有些太过热情了，笑容甚至称得上是谄媚，曲寒青有点招架不住，但好在费卿棠能帮他解围。
“你要是想招他去一部，先问过明鹿吧。”
祁凯不解：“鹿哥什么时候插手新人招聘的事了？”
费卿棠只笑笑不说话。
电梯到了二十一楼，费卿棠一把将祁凯推了出去：“快去上班吧你，尘归项目组的特效师还等着你们原画拆分呢！”
听费卿棠说，从这层楼开始一直到二十四楼都是青明的总部，十六楼到二十楼是实体班的教室，往上走依次是原画部、特效部和总经理办公室。
两个人的电梯最终停在了二十三楼。
乌索的高级班和他的办公室在一层楼，能进入高级班的学员基本上代表已经有画商业图的能力了，所以除了平时上课，如果有意向原因接项目的，也可以选择直接入职青明。
费卿棠定了定他的心：“公司会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只想上课不想接项目的话，也不会强迫你的。但如果你想接的话，随时找我。”
乌索的名字曲寒青也是早有耳闻。
在这个行业，唯一能和明鹿并肩齐名的人便是乌索了。
只不过乌索没有那么神秘，经常能看到他本人的微博账号活跃在各大游戏官博下面，甚至偶尔会点评几个网友闲来无事乱发的草图。
他给的意见中肯且一针见血，一来二去，大家都纷纷艾特乌索，希望能得到大佬的点播。
曲寒青曾经就有幸被他点播过。
费卿棠将他带到乌索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半掩着的门里传来的就是游戏击杀的声音。
听得出来是最近爆火横空出世的单机ARPG游戏。
费卿棠叹了口气，推开门怨怼道：“能不能关起门打，好歹是老师。”
乌索戴着黑框眼镜，浑身上下都是花里胡哨的潮牌，却被他搭得十分和谐，一头乱扭着的红发向天冲起，就像一把火焰一样。
整个人有着不拘于这个年纪的放浪形骸。
被劝诫的人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关起门来打的是孩子，不是游戏。”
费卿棠无奈白了他一眼：“孩子没有，新学生要不要？”
火焰头依旧不抬：“学生带去教室啊，带这来干什么？”
在识人辨事方面，乌索显然就没有原画部那些人精的脑子转得那么快了。
丝毫没有意识到费卿棠给他送了个宝贝。
费卿棠耐着性子转身道：“那行吧，青青我们走，找你老大去。”
曲寒青闻言眼睛都亮了，黑色口罩下的嘴角止不住地疯狂上扬，跟在费卿棠的身后踱着小碎步就想离开。
“等会！”游戏里的攻击声戛然而止，乌索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费卿棠身边的人，“谁？......青青？曲寒青？”
乌索蹭地站起身来，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打量着眼前人。
他之前见过曲寒青的概念设计，心里一直想着要是能教这样的学生那真是三生有幸了，说出去不知道得多有面子。
可惜被明鹿捷足先登了。
但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乌索有些不敢相信。
“他安排的？”
费卿棠点点头：“不然呢？”
乌索站起身来，推着费卿棠就往门外走，生怕她反悔再把人带走了。
“好了人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就把门关上了，曲寒青隔着门都能感受到费卿棠的无语。
乌索招呼他坐下，还贴心的从座椅背后掏出来一瓶全新的矿泉水，递到他手上。
“谢谢老师。”
乌索笑着盯着他，眼里的欣赏都快溢出来了，“不客气，听说你刚回国啊？”
曲寒青点头嗯了一声。
被强留下来他也不敢多说两句，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费卿棠说要带他去找明鹿的话是故意说给乌索听的。
自己空欢喜了一场。
曲寒青知道自己虽然没有在青明创界露过面，但他的作品和名声已经在国内传遍了，俨然是一块香饽饽。
乌索难掩欣喜之色：“我还以为你之前一直上明鹿的课，就算回来了他也会单独带你，没想到会分到我的班上。”
曲寒青心里打鼓，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是这么安排的。
但面上又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的心思。
曲寒青如实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安排，他没有给我说过，只让卿棠姐姐带着我报道就好了。”
乌索有些疑惑道：“那你不会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吧？”
曲寒青连忙摇头，学着祁凯刚刚谄媚的样子，有样学样地笑道：“怎么会，能上乌老师的课是我的荣幸。”
才怪。
虽然不喜欢这个安排，但经过昨天晚上那一遭，他大概能猜到明鹿最近正陷入集团内部的贪腐风波之中，没有时间来管他，也是情理之中。
后面乌索又跟他聊了聊高级班上课的流程，又聊到了曲寒青这段时间的作品，两人也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
今天是开课日，差不多到时间点了，这层楼也渐渐地热闹了起来，但外面有人引领着报名，乌索的办公室还算清净。
等到外面热闹过去了，乌索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便带着曲寒青进了班里。
能看出来班里这些人基本都是认识的，都在交头接耳的聊着，直到乌索进门才开始安静了些。
可到曲寒青进门时，又重新沸腾了起来。
乌索不满地撇这嘴质问道：“怎么？我就不配拥有尖叫声了吗？”
楼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呐喊，开课的气氛就这样被调动了起来。
曲寒青不是个喜欢张扬的人，乌索也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
说完名号之后，又是一阵不小的哗然。
估计不出一天，青明上下都会知道网络里那个‘青青’大神来上实体班了。
曲寒青原本以为明鹿忙完会主动联系他。
可一连上了快一个周的课，曲寒青都快把青明大楼有几个卫生间摸得一清二楚了，也没见过明鹿一面。
甚至微信上也没有一句问候，好像把他丢给乌索就完成了任务功成身退了一般。
曲寒青从一开始的失落，变得有些生气，甚至有些担心，不知道后来那俩男的再找明鹿的麻烦没有。
可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自己安顿好。
长期在酒店住也不是办法，他也渐渐适应了在青明上课的日子，可课程要持续进行半年左右，所以曲寒青决定趁着周末时间在青明附近租一个房子。
到酒店前台续住的时候，温安也在。
还是一如既往的招牌式服务微笑脸，曲寒青已经习惯了。
“曲先生这次还是续住三天吗？”
曲寒青思考了一下：“一个周吧，我还在找住的地方。”
温安问道：“在找租房吗？”
住酒店这段日子，两人每天至少都会见上一面，加上他是酒店的客人，温安作为经理，总是把服务做得很周到，平时吃饭什么的，他也会找温安问路，两人勉强算的上熟络，曲寒青回国没打算交什么朋友，但有个本地人带带路还是挺好的。
而且温安这个人，人如其名，温雅安然，说话不徐不慢，很容易让人听进去，就算是日常关心也不会显得冒昧，所以曲寒青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要租房的事实，想着或许温安能帮上忙也不一定。
曲寒青点点头：“有些麻烦，我不太清楚这边的租房情况，可能还得在酒店住一段时间。”
这样一说，温安便明白了。
他进一步问道：“是想围绕着上班的地方找房子吗？”
曲寒青每天上课的时间都非常固定，进出酒店也很有规律，被认为是去上班也无可厚非，他也就没有否认，当然也懒得解释，索性点点头。
不浪费多余的口舌是他的美德。
但其实曲寒青想住哪个小区他心里已经有选择了，只是不太知道国内租房要去什么平台比较靠谱一些。
直接买一套又有点太草率了。
他再次翻转手机里面那张存了许久的图，问温安：“你知道这个住宅的房子怎么租吗？”
温安的目光落在手机中的画面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窗外蓉城双子塔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照片的拍摄时间估计在中秋节左右，因为只有到了那一天，一轮满月，会恰好悬在两个塔中间，只要找到合适的位置，就能看见这一美景。
而且塔上的灯光秀也对应着中秋主题，上面还题着一句话：月亮不睡我不睡。
镜头拉近，茶几上一杯红酒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拍摄者很谨慎，落地窗上没有留下任何身影，却让整张照片透着股克制的浪漫。
能在这片地区周围的住宅里拍到这样美不胜收的夜景，温安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悦居府了。
“您是想租悦居府的房子？”
温安保持着专业的微笑，目光却不经意多打量了曲寒青几眼。
职业决定了他不能过于八卦，但看向面前这个精致贵气的混血男孩时，依旧忍不住好奇，先是用餐厅照片来问位置，现在又打听住宅，追着同一个人的足迹在这座城市里辗转。
这名拍摄者的照片风格极其相似，几乎无滤镜的原图直出，状似漫不经心，但构图却总是让人赏心悦目。
还是一个审美极佳的人。
而眼前这位，倒像个执着的收藏家，只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当“私生粉”，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悦居府的出租信息很少外流，"温安斟酌着用词，"这种顶级公寓，更多是有价无市。"
曲寒青盯着照片半晌没挪眼，听到他说公寓时，出声打断道：“可是这看起来不像公寓，倒像是......住宅？”
温安点点头：“是的，您照片上这个地方是住宅区，悦居府一共有两栋楼，一栋是住宅，一栋是公寓，如果是租房的话，首选是公寓，毕竟......”
曲寒青再次打断他：“我要住宅，如果不愿意租的话，我可以买下来。”
温安听完，更想不通了，到底是哪来的小少爷，执念颇深了些。但依旧礼貌微笑着建议：“我可以帮您问问我的朋友，如果有合适的房源，让他推荐给您。”
一旁侧耳偷听了很久的前台小妹终于有了插嘴的时机，她腼腆地笑着向曲寒青说道：“温经理的朋友手里有很多房源，我们酒店很多同事都是从他朋友那里租的房子，中介费直接省了一半呢。”
曲寒青听罢，立马调出微信好友页面，两人加了联系方式。
当晚，温安便给他转发了一堆悦居府附近的住宅房照片和租住信息。
温安：【你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然后我再帮你约时间，我让朋友优先带你去看房。】
曲寒青回了一句谢谢。
挑了几天，他最终选了一间最合眼缘的平层定了下来。
交完定金那天，曲寒青感觉自己离他又近了一步，兴奋得画图到凌晨才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