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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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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风那时候觉得这父女俩挺有趣的，他和林水就不可能这样。一个大人一个小孩认真的你一言我一语，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两个都是各说各的，但好过他跟林水的关系。
林屿风出生的时候林水正在外面出长差，那次出差只有他一个人能，所有任务一肩挑。等他回到家，林屿风已经快满月了，林水赶上了自己孩子的满月酒。因为林水的工作避不开出差，有时候出差都是一两个月在外无归，杨淼产假过后，只好跟单位申请了停薪留职两年，一晃两年过去，林屿风可以送到幼儿园了，杨淼才回到工作岗位。因为长期脱离工作岗位，重新上岗的杨淼又碰上了领导更替，新领导对她之前停薪留职只是为了在家照顾小孩很不满，大事小事经常针对她，工作累积到经常把林屿风接过去跟她一起加到半夜才回。同事们对于她为何能停薪留职的也风言风语渐起，无非就是造谣跟旧领导有一腿，杨淼听过了也就当是过去了。
杨淼就在这样的高压的环境下又过了两年，单位里的事情也算是越做越顺了，眼看着小风聪明，也打算送他早点去上小学，结果天不随人愿。林屿风一场突如其来的水痘，差点击垮了杨淼。
林屿风的班级上有个小男孩突发水痘，初期还没有诊断，所以隔离得晚。林屿风就是第一批被传染的小孩。林屿风在家出着痘子，发着高烧，闭门不出需要大人在家照顾。碰上年末杨淼最忙的时候，根本请不下来假。杨淼只能跟林水商量，谁知道林水也是一样请不下来假。
最后是杨淼豁出脸皮去林水办公室吵了一架，惊天动地，办公楼整个楼层的办公室都有脑袋探出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在家照顾小风我们就离婚！”这句话惊动了在一旁观战的林水的领导，当下就批了林水两周假期，用上了他之前年年过期的加班时长，这两周算是他的调休假。
这句狠话是真的，杨淼是真的心疼小风，长这么大，别的小男孩周末都是跟着爸爸一起出游，小风只能跟着杨淼在离家近的广场和河边看人看风景。小风虽然也很羡慕，但他不吵不闹，才三四岁的年纪成熟的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孩。
如果林水真的没办法照顾小风，杨淼评估了一下自己的工资水平，还是能够母子俩在这个小县城生活。如果离婚顺利，林水再给一份抚养费的话，母子俩也不会过得拮据。
被杨淼的火气吓到的领导，拯救了林屿风摇摇欲坠的家庭。
林屿风在家隔离两周，林水仿佛从头开始又学习怎么当一个爸爸。
父子俩之前的交流甚少，这两周林水能明显感觉到林屿风对他长时间在家的不适应，虽然已经跟他聊过是特意休了假在家照顾他。
孩子对他的陌生，比杨淼那句“离婚！”给林水心上捅的那一刀来得更重。高烧最消耗体力，生病食欲减退小风吃的也少，往往是做好的饭菜吃上一小碗就又要睡下了。林水在家两周见到最多的是小风睡着测对着他的背影，这孩子看起来更瘦了，侧身的肩胛骨突起，小小的四肢环抱着自己，林水去给他盖被子时看到这样的小风，对自己之前对小风的甚少关心自责不已。
高烧的时候小风浑身都是疼的，哪怕躺下了，梦里面喊的都是“妈妈”，林水给他擦汗，从没听到过他喊“爸爸”。
两周后林屿风的水痘病程过了大半，食欲好了很多但胸前的痘印还有些没有消退，幼儿园也不同意他现在返校。
林水难得又能从单位请到了一个星期假，公职人员家庭和睦与否可能也是那是领导绩效考核的指标之一，这次请假居然非常顺利。
林屿风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跟林水像对父子的。
说话没之前那么小声，也能跟林水开的起玩笑了，偶尔还会想和林水撒个娇，只不过林水能看出来，小风察觉到这不是妈妈之后，耳根上刚染上的红色很快就会消退掉。杨淼之前跟他说过，小风有时候跟杨淼撒娇想出去玩，就会耳根发红，脸色如常但一看就像是干了坏事不打自招。
但林屿风从来不会跟林水撒娇，这加重了他的自责。
一周后小风重新回到幼儿园，林水提交了调职申请，申请调离那个常年出差的岗位。杨淼这时候才觉得，之前在他办公室大闹一番，还是有用的。最开始她还怕对林水的工作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但看调职申请在审批了，才放下心来。
几个月后，林水被调到跟章一帆一个办公室管本地经济，再过了几个月他的住房申请也同审批通过了，才是正式搬到这栋楼跟章一帆做了出门进门都能见的邻居。
爷爷也搬过来了。
虽然爷爷之前也没有跟林屿风一起长住过，但一老一少之间仿佛就是有天然的亲近感，林水时长觉得，林屿风跟爷爷说的话还是比和自己说的要多不少。
但自己怎么能跟一个孩子认真呢？林水和林屿风之间的关系也就这么不冷不淡地继续着。
林屿风从来不觉得这又什么不一样，或者说，不对。
直到章夏鸢的出生。
原来，别人的爸爸是可以时刻陪伴在身边的；原来，别的小朋友半夜生病了，爸爸会背着她去医院；原来，那一声“爸爸”听起来也不会让他不习惯。
章夏鸢虽然不像别的小孩子一样依赖爸妈，但只要章一帆在家，她觉得无聊了就会喊章一帆陪着她玩。自从会说话，章夏鸢一个月一个月地长大了，需要睡觉的时间不需要那么长了，只要章一帆在家，那漫长白日里的无聊就会在章家响起一声一声的“爸爸”。林屿风听得多了，就像是模仿一样，只不过这次模仿的对象是比他小五岁的章夏鸢，他也渐渐习惯了林水在家的时候有事没事给他喊一声“爸”，有时候是真的有事，有时候喊完反应过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要找林水的，也会随便找个搪塞过去或者顺水推舟地跟林水玩上一会儿。
林屿风撒娇的时候耳根会红，但他想撒谎的时候脸上是那里都不会红。
不知道林水是不是察觉到了这点，但能明显感觉到，搬家到这里之后，小风和自己的关系更好了。而且不同于之前刚换工作那会儿，现在的小风感觉是跟自己敞开心扉，有时候跟小风开玩笑，他也会给回应了。林水并不是一个木讷无趣的人，但是之前林屿风对自己的玩笑那种无动于衷的眼神，让林水深刻怀疑自己当时是怎么追上杨淼的。他记得杨淼说，觉得他是一个幽默有趣的人才跟他结婚的，结果结婚了之后两人还差点闹到离婚。现在小风偶尔有事没事的时候还会叫他“爸爸”，他也就重拾了自信，经常想着编个什么笑话逗小风笑一笑。
小风不爱笑，笑也是轻轻笑两声，从没见过他能和章夏鸢一样，被章一帆逗开心了，整个楼道里都是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大笑声。
虽然这多少让他有点挫败感，但林水后来也都习惯了。
可能是小风这孩子内敛不爱表达吧。他偶尔会这么安慰自己和杨淼。
自从章夏鸢出生之后，林水是打心里感激自己，当时怀着不调职就离职的想法去跟领导提了调职申请。
也很感激老章一家，章一帆一家的幸福蔓延开来，让林水这个小家的生活也更幸福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