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报名开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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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的晨光薄如蝉翼，又似揉碎的云絮，轻轻笼着南方的村庄。檐角垂着未融尽的霜花，凝在黛瓦边缘，风一吹便簌簌落下碎白。不多时，霜粒化作水珠，顺着瓦檐缓缓滚落，“嘀嗒、嘀嗒” 砸在门前青石板上，每一滴都晕开一小圈浅湿的痕，点点圈圈叠着，为寂静清晨敲起清浅鼓点。
我手里攥着个红布缝的小布袋，指尖摩挲着袋口针脚，袋子沉甸甸的，装着我和弟弟这学期的学费 —— 纸币叠得整齐，边角压得平整。
“今天十六，是好日子，宜入学、宜求贤。” 奶奶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却满是郑重，“赶紧洗漱吃饭，你先带弟弟去报名，把钱和作业整理好，仔细些。”
我点头，把红布袋小心放进贴身衣兜，转身去叫弟弟。弟弟还蜷缩在被窝里，小脸埋在枕头上，睫毛沾着未醒透的水汽。“快起来，今天要去报名了。” 我伸手拍他的被子，他嘟囔着翻身，仍舍不得离开暖被窝。
过了会儿，奶奶也进了房间：“再不起床，报名的人多了，就要排队等好久。” 这话像有魔力，弟弟终于坐起来，揉着眼睛穿衣服，动作里满是小孩子对新学期的期待。
吃过早饭，我牵着弟弟往村里的小学走。正月的村庄还带着过年的热闹，不少人家门口贴着崭新的春联，红底黑字在晨光里格外显眼。偶尔碰到热情的老人，笑着问我们是不是去报名。
村小的校门是两扇斑驳的铁门，门框上也贴着新春联，红底黑字在光影里格外醒目。走进校园，操场空荡荡的，只有两个篮球架静静立着，上面还挂着残破的篮球网兜。报名点在教师办公室，我们走过去时，已有几个家长带着孩子在排队。弟弟的班主任坐在门口左侧的椅子上，面前摆着账本和一摞作业本，正低头检查作业。她穿件藏蓝色棉服，头发用橡皮筋简单扎在脑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轮到我们，弟弟先递上寒假作业，本子上的字工工整整，是他每天一笔一划练的。老师翻着作业，时不时点头：“东东作业写得不错，看来过年也没偷懒。” 我把装学费的红布袋递给老师：“老师，这是东东这学期的学费。另外，我想了解下他平时的情况，麻烦您多监督，要是有问题，您随时跟家里说，我们一定配合。” 老师接过学费默默数完，笑着说：“你放心，东东很聪明，数学思维不错。学校今年会安排五年级同学参加县奥数竞赛，他要是能保持，到时候会提前安排他参加集训学经验，但课本知识不能落，尤其是语文，上课得认真听，不能开小差。”
报完名，李老师从隔壁休息室的纸箱里拿出一摞新课本，递给东东。新课本带着油墨清香，封面色彩鲜艳，东东双手接过，紧紧抱在怀里，脸上满是欢喜，走路都小心翼翼，怕碰坏课本。
从学校出来，阳光升得更高了，暖融融照在身上，格外舒服。走在回家路上，弟弟突然仰起头问：“姐姐，我们要不要给新课本包书皮呀？去年你给我包的可好看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想了想说：“这学期不包了好不好？课本封面本来就漂亮，而且不包书皮，你翻书时会更小心爱护它，还能养成好习惯。” 弟弟歪着脑袋想了想，用力点头：“好，我一定好好爱护课本，不弄脏弄坏。”
回到家，我把我和奶奶的被子拿到楼顶晒，这样晚上睡觉更暖和。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多，圆圆已在门口等我。她穿件粉色棉袄，扎着马尾辫，笑着喊：“婷婷，咱们该去中学报名啦。” 她朝我挥手，眼神闪闪发亮。我跟奶奶说一声，就和圆圆往中学走。
从村里到中学要走半个多小时，路上经过一片麦田。正月的麦苗已冒出嫩绿的芽，一片生机勃勃，远远望去，像给大地铺了层浅绿色的毯子。风一吹，麦苗轻轻摇晃，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我和圆圆一边走一边聊，说彼此不知道的趣事，谈对新学期的期待和规划。她说这学期想好好学英语，争取考个好成绩；我说想把语文基本功练得更扎实，为以后写作打好基础，不让自己后悔。
我的中学比村小大得多，大门气派极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走进校园，能看到宽阔的操场，旁边有几栋整齐的教学楼。报名点在教学楼一楼，还没走近，就听到走廊里的笑声，空气里满是热闹的气息。
初中报名比小学简单，我们只需在收费老师那里登记名字、确认信息、缴费用。有部分同学带了作业，收费老师温和地告诉他们：书本和作业要等开学后，由各科老师分别收缴，到时候班主任会统一分发新课本。
来报名的同学不少，收费老师面前排起小长队。我和圆圆排在队伍中间，继续聊天。圆圆讲她过年去城里走亲戚遇到的新鲜事，说会发光的玩具、能唱各种歌的机器，听得我满心好奇与向往。
队伍缓缓前移，终于轮到我们。收费老师微笑着接过报名单，仔细核对信息，轻声说：“名字和班级别填错，学费一共三百六十四元。” 我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钱递过去，老师数好后，在报名单上盖章，又递来一张收据。
从报名处出来，已近中午。圆圆拍了拍我的肩膀：“婷婷，咱们该回家了，不然等会儿太阳太晒。” 我这才反应过来，和圆圆手牵手往回走。一路上，我们还在兴奋地讨论新科目几何、新学期的计划，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时间过得快，转眼到了新历 2 月 12 日 —— 星期一，也是正式开学的日子。早上，我和圆圆背着书包去学校，路上碰到不少同学，大家都穿着漂亮的新衣服，脸上带着开学的兴奋。走进教室，同学们差不多都到齐了，互相打招呼，分享过年的趣事，教室里吵吵闹闹的，满是久违的热闹。
早读铃响后，班主任走进教室：“班委和后面的男生跟我走，去年段室搬书本。” 我们每人抱着一摞新课本，放到讲台上。班主任笑着说：“新学期开始了，班委按科目先给大家分发新课本，之后各科老师会来收寒假作业，还要发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卷。” 同学们都兴奋地坐直身子，等着领新课本。新课本一本本传到手里：语文课本封面是江南小桥流水的水墨画；数学课本上满是复杂的公式和图形；英语课本里有好多有趣的插图。
课本分发完没多久，上课铃声就响了。各科老师陆续进教室。语文老师先收语文作业，翻作业时时不时点评，表扬写得好的同学，也提醒作业马虎的同学下次要认真。接着是数学老师，他收了作业，还发了上学期的期末试卷。我拿到自己的卷子，慢慢展开，心里满是欢喜 —— 这种数学满分的幸福感，上一世我只在初中体会过。到了高中，面对压轴题我总是束手无策，这一世也没信心，毕竟重来一次，智商也未必能提高。
最后进来的是英语老师，他同样收了作业、发了试卷，站在讲台上说：“开学就发卷子，一是想让大家再复习上学期的知识，别过个年全忘了；二是想看看大家过年有没有贪玩，是不是把学习抛到了脑后。这卷子就像紧箍咒，提醒大家新学期要收心，好好学。” 同学们都点点头，拿着卷子认真看错题，教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的沙沙声。
我看着手里的新课本和试卷，心里满是动力。新的学期已经开始，就像正月的晨光，充满希望。我知道，接下来会有新的知识要学、新的挑战要面对，但我已做好准备，要和同学们一起，在新学期里努力拼搏，争取交出更好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