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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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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十年
袁朗信守承诺，每年夏天都带着高城到四丰山的那个山洞去，两人一起在山洞里挖了一个坟墓，把袁朗的尸骨葬在了里面。没有墓碑，没有照片，有的只是高城亲自采的一束野花。
高城叮嘱袁朗墓穴要挖得大一点，说自己死后也要埋在这里，袁朗心里复杂却还是照做了。
不管山洞里面怎么样，那个山洞依旧是两人夏天最喜欢的去处，袁朗会给他收集白桦树汁，会带上一颗最甜的西瓜冰在溪水里，会采摘各式各样的花朵，雨后的森林还有高城爱吃的山珍，那棵合欢树每年都会盛放，花朵会随着风飘下，落在树下沉睡的高城脸上，然后被袁朗轻轻取下，收集，藏在怀里。
镇上的酒馆，也翻修扩大了，高城唱歌的时间被单独标注出来，每天固定唱上几首，依旧是慢歌，但甜蜜的歌越来越多，袁朗依旧坐在位置最不好的卡座里，痴痴地望着台上的人，然后隔着人群四目相对，爱意在眼神中缱绻流转。
松花江畔的堤坝上，高城张开双臂，追逐着南飞的大雁，肆意的奔跑，秋风吹拂过稻田，带来阵阵米香，江上建了新桥，一艘艘渔船穿过桥墩驶向远方，和高城眸子一样颜色的夕阳，把一切都变成了温暖的样子，跑累了袁朗会背起高城，去到高城想去的每个地方。
高城终于学会了做饭，袁朗站在灶台外面，背着手看着高城把锅里的酸菜白肉盛到碗里，然后从身后拥住他，在他被锅气烤得通红的脸颊上奖励一个亲吻。
房檐下的辣椒，粮仓里的苞米，地窖里的土豆，水缸里的酸菜，坛子里的鸭蛋，火塘里的红薯，高城手上的板栗，小小的院子里，满是劳作的收获。
寒风吹进院子的时候，高城还是最喜欢坐在磨盘旁边看着袁朗劳作，田地里翻飞的锄头，一个个胖墩墩的作物会堆放在框里，是两个人的积蓄，是过冬的口粮。
袁朗会翻修田地四周的篱笆，从山上带回的树枝木棍，密密的竖起，挡住邻居家偷吃的母鸡大鹅，确保每一棵青菜都能出现在高城的碗里。
高城开始喜欢去镇上逛街，特别是买衣服，每个季节交替的时候，他都会在堂屋支起火盆，在袁朗不断控诉不需要这么多衣服的劝说下，依旧一件件地给他烧，短裤短袖、棉衣棉裤、衬衫袜子，就连下地用的衣服、袖套、围裙都给他准备齐全。
他反驳袁朗的理由是，那件橄榄绿的警服夹克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了。
在询问袁朗需不需要给他烧一个衣柜过去的时候，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袁朗抄起来扛进屋里，嘴对嘴地教训这个使坏的小坏蛋。
袁朗也带着高城去尝试一些过去从未做过的事，或者说因为身体原因错过的事。比如去河边钓鱼，比如在江面上滑冰，比如吃烤串，比如看恐怖电影，比如在村里场院踢足球。袁朗把高城当作一个最美好的男孩来珍视，呵护他的童真，保护他的善良，高城总说自己快被他宠成十岁的小朋友了，袁朗却说，十岁和二十岁在他这里都是一样的，一样值得被爱，值得被袁朗爱。
苦夏里的四丰山总是好受一些，袁朗带着高城在翠绿的潭水里游泳，高城上一次感受脚在水里碰不到底的时候，还是七八岁时和同村的孩子在小河里狗刨，回家被好一顿打，之后再没机会下水，有袁朗在身边，他大胆的迈入水中，感受凉爽的潭水包裹全身，滑动时水流流过指缝和脚尖，远处细细的瀑布从两块大石头中间飞流下来，溅起水花打湿高城的头发。
游了几下就没力气的高城，被袁朗拦腰从水里抱出一些，白衬衫贴在身体上的陌生感觉，让高城始终挂着新奇的笑容。
高城手扶在袁朗的肩膀上，他穿的短袖也贴在了身体上，勾勒出衣服下饱满的肌肉，袁朗过去从不给他看的，即便高城早已在他下地劳作挥舞锄头的时候，把他身上每块肌肉的形状都牢记在了心里。
高城甩甩头上的水，伸手去擦袁朗脸上的，手指勾勒他鼻子的形状，手从他短袖的袖口处滑进去，去探索从没见过的肌肉形状。
袁朗深邃的眼睛痴痴地望着他的男孩，他想吻他，于是轻轻松开手臂，让他滑下来，刚好落在唇上。
高城喜欢这个湿漉漉的吻，瀑布溅出的水花会落在他们脸上，滑落到相交的唇上，水面下高城抬起腿，把自己挂在袁朗腰上，全情投入在这个吻上。
不知是哪一刻，高城感觉到袁朗的吻变了味道，似乎急切起来，呼吸也粗重起来。
袁朗带着高城游向岸边，那里放着两人游泳前准备好的衣服和毛巾，扯过毛巾擦在高城的头上，动作失去了平时的温柔，似乎有些慌乱，高城看着伏在他身上袁朗，有些好奇的伸手摸上他的脸。
那双无辜的大眼睛，袁朗望进去就拔不出来，毛巾还在头上擦着就急切地再次吻上。
这次的吻让高城更加应接不暇，嘴唇、额头、眼睛、脸颊、鼻子、下巴，亲吻来到了过去从没有被到访过的地方，耳朵、下颚、脖子。
高城感觉天旋地转，耳朵里哗啦啦的瀑布流水声被袁朗粗重的呼吸取代，袁朗单手脱去了自己的短袖，露出了勃发的肌肉，然后用连续不断的吻逐渐夺去高城全部的感官。
袁朗的手滑进高城的白色衬衫里，被触碰到腰上敏感的皮肤，高城发出了呜咽，他难受地喊了袁朗一声。
袁朗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身下凌乱的高城，头发是凌乱的，衣服是凌乱的，呼吸也是凌乱的，他感觉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动出来，可那肯本就不可能，血液沸腾的要烧坏脑子，那也是不可能的，一切都在他的脑子里，他的脑子里有高城。
不能这样做，他不能这样做，不能再继续下去。
袁朗突然从高城身上撑起来，扭身一个猛子扎进了潭水里，让冰凉的潭水笼罩全身，加速游到瀑布后面，让水流冲刷他不清楚的大脑，他怎么可以那样对高城，袁朗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那个夏天，高城知道了袁朗对他是如此的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