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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被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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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苏子季和张宣两个人都霸凌过陈玉，有一些虚与委蛇的关系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张宣喜欢苏子季是077没想到的。
“怎么了？”，063开口，眼睛盯着077，似乎要把他的心脏挖出来般狠戾。
077打了个激灵，虚掩着抱住自己，说道：“没怎么啊？倒是你……阴森森的。”
“奥。”，063平静回答，好似无事发生。077甚至怀疑自己眼花了。
“你的计划挺好的。”，在知道大致原因之后077给予这一沓厚厚的计划以充分肯定，“但是，我一开始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077把玩着手里的计划，清晰说道：“你能保证，让我成为杀人的帮凶之后，陈翰的崩坏值能够降到百分之十以内吗？还有，我，也或者是你，真的有掠夺一个人生命的权力吗？”
“我能保证。”，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回答077，063没有一丝迟疑，甚至带着些冷漠，说道：“在参加游戏之前，难道你就没有看过游戏规则吗？简单来说，在游戏里杀人并不需要承担任何实质或者道德上的压力。”
“规则就是规则，遵守它，才能为己所用。换句话说，游戏之所以允许你杀人，便是它需要你这么做。”
“你是真的不明白吗？”
“还是你在参与游戏的时候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可以用爱感化一切？你是圣母吗？你是圣母吗？”
063的声音透露出些许的嘶哑，像积压了很久的火山熔浆，顺着他嗓子绽开的裂隙源源不断地滚了出来。
077哪见过这场面，手上的计划也好好放在腿边，两只手摩挲着床单，趁机偷瞄几眼063。
“难道我一定要杀了苏子季才是对的吗？”，沉默间，077的声音悄悄溜了出来，果然，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是……呵……”，063笑得有些讽刺，他乌黑的瞳孔倒映出077的身影，像是在透过眼前的躯壳和另一个人说话，“不是……可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你打算把自己耗死在陈翰身上？”
“没……”，不知为何，077有些不敢看063的眼睛，他现在的任何解释无疑都是苍白无力的。
“所以，按照我的计划，你就不会耗死在无关的人身上。”，063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会拿到我的积分。”
077抬头看了063一眼，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算是默认。
“你说什么？”，电话另一端传出019的尖叫，“你们要杀苏子季？”
“嗯。”，077把手机拉远，面无表情地嚼着嘴里的糖果，咬碎的糖渣站在牙齿上，让他有些烦躁。
“为什么啊？因为当年他霸凌陈玉？这么草率吗？”，019满腔的疑惑一时竟不知该从哪问起。
077望着透过层层围栏望乡窗外，今晚的天空很黑，星星也很亮，可是很奇怪，月亮竟然不在，可能是被铁网挡住了。
他一点儿都不想和019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是想要告诉认识的人一声他要成为帮凶了，哪怕和对方交流的时间只有一个上午。仿佛这样，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正当的。
“喂？喂喂？”，走神间隙，电话那端的声音不断催促，一刻也不消停。
“不草率。”，077平静说道：“计划周密，明天晚上就可以实施。”
“这么急？”
“你觉得刺激吗？”，077问完补充一句，“我是说杀人。”
“嗯……”，电话那端迟疑一瞬，“怎么说呢，刚听到这个杀人计划的时候，我确实觉得很刺激，但就算对方是苏子季，按你所说，是霸凌陈玉的人，我还是下意识质疑这种做法是否合理，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说明这种感受，但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原因合理，途径失当，但结果正确。
“所以你确定明天就……”，019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意，轻轻挑拨遮盖月亮的黑云。
“嗯。”，077回答得干脆，“有需要帮忙的我会找你。”
“好的。”
“嘟——”电话挂断，云后的月光轻轻洒在他的脸上，朦胧了嘴里的甜味。
077翻了个身，结束了回忆，皱着眉头，勉强睡去。
“你是圣母吗？”，063的斥责声简直要把他的耳朵炸开，077刚想反驳，眼前一花，白蒙蒙的泡沫涌进了他的耳朵，“咕噜咕噜——”，他什么都听不清楚，天旋地转，整个人好像气球般悬浮着，没有重量，没有根基。
他拼命抬起无力的双手，恍惚中抓住了一根树杈，眼前的白障逐渐清晰，树杈变成了掐住他脖子的手，阻断他的呼吸。077用力拽着眼前的胳膊，可是没用，他还是被死死按在身后的墙上，如同被放在切板上的鲤鱼，“扑腾扑腾——”，缺氧又失控。
“你不是不怕死吗？”，掐住他脖子的人声音愤怒，手上也加了力气，077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觉得自己快要完蛋了。
“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
“哈……哈哈……呼……”，077从梦中惊醒，死里逃生般捂着胸口，大力呼吸得之不易的氧气，眼前一片黑暗，只有凉意不断窜入他的牙齿，舌头，肺泡。
多大仇多大怨啊，他失忆之前过得还挺刺激？
月亮仍旧高悬，默不作声地倾听一切。
“是我。”， 077声音沉沉，敲在夜晚冰冷的水泥地上。
电话那端迟疑一瞬，随即讥笑道：“怎么，是午夜梦醒，深深怀念大学的时光了？”
077皱眉，将手里的树枝扭来扭去，他抬头看了看，今晚没有月亮。
“我不怀念啊。”，077嘲讽说道，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我又没有死掉。”
死掉的人是谁，两个人心里都清楚。
果然，电话那端的阴沉消失了，一声暴怒简直要把手机震碎，“你说什么！”
“说的不对吗？”，077手上不断摩挲这树枝上的坑洼嶙峋，继续说道：“你叫她一声，她能答应吗？哦，她听不见，因为她下地狱了。”
“算算她生前做的恶事，你说她会下几层？三层？还是四层？”，077蹲下，耳边只有树枝划拉地面的声音。
“你仔细研究研究，下去了别找不到她。”，“啪——”，树枝折断，077扶着蹲麻的双腿，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电话那端没有什么声音，能听见的只有苏子季颤抖的喘息声。077将手机夹在脖颈间，一只手抚上那只已经被树枝划烂的左手，放在鼻尖，用力吸了一口气，嘴巴缓缓吐出。树叶的清气混着血腥味在他的头颅里游来游去，不断抽丝剥茧他的理智，他拿起手机，继续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弄死我？”
“我要杀了你！我要……”，苏子季的声音呼啸而来，仿佛要把077撕碎。
“温娅艺术学院后街，那里你应该很熟悉吧，四点，我在那里等着你。”，说完077飞快挂断了电话。
漆黑一片，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胜利者的笑意，077踢翻了脚边已经折断的树枝，默默地走回身后明亮的别墅里。
完美完成任务，不久，这个梦境也就结束了，一切都很顺利，让人松了一口气。
树枝并不干净，泥污顺着皮肤裂隙灌溢进淌着血液的嫩肉，077手上的划痕又痛又痒，所以他现在笑不出来。
“铃铃铃——”，手机再度响起，077半死不活躺在自己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是陌生号码，有气无力地挂断电话，把手机连同胳膊一起砸到自己耳边。
过了两秒钟，电话再度响起，077皱眉，再次挂断，他现在没心情和推销电话畅谈人生。
安静了两秒，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又一次响起，077有些不耐烦了，对面的人是白骨精吗？这么执着。
他反手接起了电话，但并没有张嘴说任何一个字。
“是077吗？”，陌生的声音，但那人首先便挑明了他的玩家身份。
在游戏中，只有玩家的名字以数字命名，梦境中的人听到后也不会觉得奇怪。
“我是白骨精。”，077声音嘶哑如同手上的伤口，他现在并没有力气去思考更多的玩家了，无论对方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无所谓。他吞了吞口水，鼻腔里的血腥味儿若有似无地涌了上来。
“077先生真会说笑。”，对方声音里带着笑意，却冰冷如山洞里的蛇鳞，让人不适。
“别着急挂。”，精准猜到077想要挂断，幽幽开口：“你不想知道七年前那场校园霸凌的真相吗？”
077皱眉，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不善：“你什么意思？”
那男人也不再绕弯子，开口说道：“当年张姝霸凌的人不是陈玉，而是苏子季。”
“嗡——”，077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睛转向面前的钟表，三点五十。距离苏子季被杀死还有十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