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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景哥是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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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行扫过规规矩矩站成一排的学生，眉毛几不可察地簇了下，这群人衣着整齐除了程云飞头发淋乱了些，便只有最便处的将君清显得格格不入。
他本就生的白净，眼下左脸颊几道泛红的指印、嘴角还凝着点血丝，像雪地里落了污痕，格外扎眼。沈景行的心猛地揪了下，那点玩世不恭的散漫瞬间褪去，眼底只剩藏不住的心疼。
“阿清很疼吧？”他迈开长腿，径直掠过人群，目光牢牢锁在将君清身上，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景行！”身后传来苗主任的呵斥，他揉着太阳穴，看着这个老熟人，只觉得头更疼了，“这事跟你没关系，赶紧出去，别在这添乱！”
沈景行没回头，只是眼角的余光凶狠地扫向人群中央的程云飞，那眼神像淬了冰：“怎么没关系？程云飞带着一群人打阿清一个，这不是明着欺负我家阿清吗？”
一旁的李主任抬眼瞟向站着整齐的一排人，除了程云飞和将君清脸上的伤明显了些，其他人看着不过是沾了些灰，确实像“一群人欺负一个”的架势。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强硬起来：“行了行了，这事我来处理，还轮不到你一个学生插手！”
他顿了顿，对着一排的学生沉声道：“你们几个每人写三千字的检讨，明天一早交上来！”
苗主任站在一旁，心里早有了数——程云飞是三中出了名的“小霸王”，惹事不是头一次，如今一群人打架，李主任的处罚也算公允。他没再说话，只是瞪了程云飞一眼，示意他别再折腾。
程云飞一听要写检讨，瞬间急了，脱口就喊：“姨夫？不是，凭什么……”
“行了！程云飞你打架还有理了？”苗主任厉声呵斥，声音带着警告：“这是学校，叫什么姨夫叫主任！”
程云飞撇了撇嘴，不敢再反驳，却偷偷抬眼，盯着沈景行和将君清的方向，眼底翻涌着阴鸷的光，像蛰伏的小兽，透着股不甘的狠劲。
事情暂时压了下去，李主任和苗主任互相打着哈哈，忙着收尾。沈景行没再管其他人，拉起将君清的手腕就往医务室走——他的指尖触到将君清微凉的皮肤时，心里又软了几分，连带着脚步都放轻了些。
医务室在走廊尽头，推开门时，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药柜上的玻璃反射着冷光。沈景行松开手，环顾了一圈：“没人在吗？算了，阿清你坐那边床上，我给你上药。”
将君清乖乖坐到床边，看着沈景行熟门熟路地从药柜里翻出医药箱——他动作流畅，像是来过无数次，碘伏、棉签、纱布整整齐齐摆到床头柜上。沈景行捏着棉签蘸了点碘伏，低头时，目光落在将君清嘴角的伤口上，声音又柔了几分：“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将君清“嗯”了一声，视线却没移开——沈景行离得很近，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他的脸颊，带着点淡淡的皂角香。他能清晰地看到沈景行瞳孔里的自己，连他眼下的小痣都映得分明，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沈景行抬眼，对上将君清四目相的瞬间，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怎么了？”
“你之前在三中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吗？”将君清盯着他的眼睛，眼底满是探究——刚才程云飞嘲讽沈景行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那个叫赵摇的反应也透露着问题。
沈景行拿着棉签的手猛地抖了下，棉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慌忙别开眼，弯腰去捡，声音有些发紧：“没、没什么，能发生啥。”
沉默了两秒，他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从医药箱里重新拿了根棉签：“害，就是以前老打架的破事呗，是不是程云飞跟你胡说八道了？”
蘸上碘伏的棉签轻轻碰了碰将君清的伤口，沈景行的眼神沉了沉，语气带着认真：“阿清，下次想打架别自己上，找我。我皮糙肉厚的，打架惯了……下次你别动手了。”
将君清看着他眼底的郑重，心里暖烘烘的，刚才的阴郁瞬间散了大半。他弯了弯眼，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好，那景哥要一直保护我。”
话音刚落，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医务室门口站着个身影——是个女生，扎着马尾，正偷偷往里面看。将君清的心思转了转，声音软下来：“景哥，你认识赵摇吗？”
沈景行手里的动作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像是在回忆，语气却淡淡的：“不认识。”
将君清清楚地看见，门口的女生听到这句话时，脸色瞬间白了，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他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愉悦，嘴角悄悄勾了勾，却故意加重了语气：“我今天和程云飞打架的时候，她也在呢……”
沈景行没接话，只是继续给伤口消毒，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听着将君清絮絮叨叨说打架的经过。
“她说，她和你是朋友，”将君清语气轻缓，微微挑起眉毛，说到朋友二字的时候加重了几分，像是怕门口的人听不见。
沈景行的动作彻底停了，心头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下。他飞快地转移话题：“或许吧，记不清了……你到底为什么和程云飞打架？他惹你了？”
将君清一眼就看出他不想提赵摇，心里的那点愉悦又浓了些。他眯了眯眼，浅浅笑着：“就当……我是英雄救美吧。”
“救美？谁？你班的那个薛思思？”
将君清勾了勾嘴角，没回答，反而往前凑了凑，把受伤的脸递到他面前，语气带着委屈：“哥哥，我现在是不是破相了？是不是很难看？程云飞打得我好疼。”
沈景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窗外的风轻轻吹进来，撩起他额前的碎发，脸上的红印非但不难看，反而添了点易碎的脆弱感，让人忍不住想护着。他喉结动了动，认真地说：“没有，不丑。”
上好药，沈景行收拾好医药箱放回原处，转身时摸了摸将君清的头：“你在这等会儿，我去买个冰袋，你冰敷一下，消肿快。
“好，我在这等你。”将君清乖巧地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可沈景行刚走，将君清脸上的乖巧就消失了。他从床上站起来，眼神沉沉地盯着门口——看着刚刚赵摇站过的地方，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他清醒了几分。犹豫了几秒，他还是放轻脚步，悄悄跟了出去，躲在走廊的拐角处，目光死死盯着沈景行的背影，像盯着自己的所有物，不肯挪开一分。
沈景行很快买了冰袋，转身往医务室走。刚走到大树下，就被一个身影拦住了——是赵摇。她靠在树干上，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沈景行的脚步顿住，垂了垂眼，握着冰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冰凉的触感透过塑料袋传过来，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好久不见……”赵摇先开了口，声音带着点不安的颤抖，眼神里满是局促。
沈景行抬眼，看着她眼底的慌乱，语气平淡得没什么情绪：“有事吗？”
赵摇的手指越绞越紧，指节都泛了白，声音里带着愧疚：“景行，当初……我真没想到会发展成那个样子。”
沈景行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我还是欠你一句道歉，还有谢谢。”赵摇的声音急促起来，她直直地看着沈景行，眼里满是期待，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到一点反应。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都像是凝固了。过了好一会儿，沈景行才缓缓开口：“赵摇，你不欠我什么。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况且，这事你也算受害者。”
“不是的！”赵摇急忙反驳，眉头紧紧皱着，话到嘴边却又顿住，语气突然软下来，带着点试探，“沈景行，如果我真的喜欢你呢？”话一出口，她就慌了，急忙移开视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景行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将君清的呼喊：“景哥！”
他抬头，就看见将君清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像只护崽的小兽，脊背挺得笔直，把他严严实实地遮住。
沈景行被突如其来的身影愣住了神，“阿清？”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沈景行看着本应该再医务室等待的将君清此刻却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像母鸡护小鸡似的紧紧遮挡住他。
将君清没回头，只是死死地盯着赵摇，手紧紧抓住沈景行的手腕，语气带着点戏虐：“赵同学，你和我哥聊什么呢？”
赵摇被他突如其来的敌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攥紧了手腕，声音有些发虚：“没、没说什么。”她看了眼沈景行，匆匆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下次我希望听到你的回复”，就转身快步走了。
“回复？”将君清眯着眼看着赵摇远去的身影，冷哼一声，心里反复念叨着赵摇说过的话，眼神闪过一丝不悦，没意识到，手正死死的攥着沈景行的手腕。
“嘶——”沈景行突然闷哼一声，“阿清，你手劲挺大啊。”
将君清这才回过神，低头一看——沈景行的手腕被他抓得发红，甚至隐隐能看到指印。他慌忙松开手，声音带着点慌乱和愧疚：“景哥，对不起，我……”他伸手想轻轻揉一揉，指尖碰到他的皮肤时，又急忙缩了回来。
“没事，不疼。”沈景行摇摇头，“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医务室等吗？
将君清低下头，声音带着点委屈，说得活灵活现：“我等了好长时间，都没见你回来，担心你是不是被程云飞那种人缠上了……”他顿了顿，想起赵摇刚才的话，心里又酸又涩，“现在看来，还不如被程云飞缠上。”
沈景行看着他耷拉着脑袋、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只觉得自家弟弟又可爱又黏人，软乎乎的，还这么在乎自己。
刚才因为赵摇而起的那点郁闷，瞬间烟消云散。他揉了揉将君清的头发，笑着说：“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被他缠上。”
沈景行拿起冰袋敷上将君清的脸颊，将君清感受着冰袋穿来的凉感，心里的烦躁退了几分。眼里却满是被在乎的目光，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哥哥，赵摇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她说‘等你回复’，你要回复她什么？” 语气却冷了几分。
沈景行被问得一愣，眼神有些躲闪，不自觉地挠了挠耳后——他总不能说，赵摇跟他提了以前的事，还说了喜欢他吧？他含糊地应着：“没说啥。”说着，就把冰袋往他手里塞了塞，“你赶紧拿着敷会儿，别让肿起来了。”
将君清看着沈景行躲闪的眼神，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冰袋——冰凉的触感透过塑料袋渗进皮肤，却压不住心底冒出来的那点不安。他其实想问得更清楚，想问赵摇到底是谁，想问他们以前到底有什么牵扯，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抬眼看向沈景行，看着对方眼底熟悉的温柔，心里忽然安定下来——是啊，只要景哥现在在身边，只要他还护着自己，就够了。
可这份安定只持续了几秒，就被一股更强烈的情绪取代。他想起赵摇刚才看沈景行的眼神，想起那句“等你回复”，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点发紧的疼。
他悄悄垂了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占有欲——景哥是他的，从第一次见面时，对方把他把他带回家的那一刻，就只能是他的。他绝不能允许任何人，像赵摇那样的，再来抢走属于他的东西。
“知道啦，”他抬起头，又恢复了平时乖巧的样子，只是嘴角的笑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