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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你不听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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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的事情过了一段时间，程云飞没再来找过麻烦，连赵摇也彻底没了踪影。将君清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稍稍落地，除了每天雷打不动地照顾沈景行，偶尔还会像从前那样，凑到他身边撒会儿娇。沈景行向来纵着他，只当是小孩子心性，不管将君清想要什么，从来都是一口答应。
可从前天起，将君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沈景行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他了。
此刻早餐桌前，沈景行垂着眼专心喝粥，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将君清盯着他嘴角沾着的一点酱汁，没多想，伸手就替他抹了去。
指尖刚碰到温热的皮肤，沈景行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往后缩了缩，手肘差点撞翻桌上的牛奶杯。
“怎么了？”将君清的手僵在半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怔忡。
沈景行这才回过神，眼神有些闪躲，尴尬地眨了眨眼：“啊……没、没什么。”他抬起手，指节轻擦了擦将君清刚碰过的嘴角，像是想把那点触感彻底抹去，又慌忙找补，“哈哈，阿清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
那刻意的动作、不自然的笑，像根细针轻轻扎进将君清心里。他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心底飞快地转着念头：他这是嫌弃我？连碰一下都不愿意了？
喉间发紧，将君清强压下翻涌的不安，声音放软：“哥哥，今天放学你有时间吗？”
沈景行抬眼，目光在他脸上顿了两秒，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点刻意的平淡：“今天没时间。对了，你放学就跟刘叔先回去，不用等我。”
“你要去哪？”将君清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抵着手心生疼，眼神直直地盯着沈景行，像要从他平静的表情里挖出点什么。
“放学约了明远，”沈景行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搅了搅碗里的粥，“下了学你直接走就行。”
“明远”两个字钻进耳朵，将君清心里像被什么堵了一下，冷笑几乎要溢出来：明远？叫得可真亲切。他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和平时别无二致的笑，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好啊，景哥，那你跟明远哥好好玩。”
沈景行抬眼时，刚好瞥见他嘴角那抹有些僵硬的笑，心里莫名咯噔一下——阿清好像生气了？可转念又觉得是自己多心，阿清向来乖，怎么会随便生气。
一中，高一三班。薛思思正抱着一摞卷子走了过来，把最上面那张轻轻放在他桌上：“阿清，上周的数学卷子批完发下来了，你看看。”
将君清拿起卷子，目光扫过顶端的“145”，眼底没有半分欣喜，反而烦躁地皱了皱眉——考再高又怎么样，沈景行现在连碰都不愿意让他碰了。
“哇！阿清你居然考了145分！”薛思思凑过来看，指着卷子上仅有的两处红叉，语气里满是惊叹，“这几道小题错得也太可惜了，不然就是满分了！”
旁边的张旭本来趴在桌上补觉，听见“145”瞬间支棱起来，凑过脑袋一看，当即哀嚎：“我去！将君清你够不够意思？平时跟哥称兄道弟，背地里偷偷考第一？”
将君清瞥了他一眼，见他眼下还挂着黑眼圈，忍不住逗他：“张旭，你要是上课的时候听两节课，下次不会不及格了。”
张旭立刻瘪了嘴，往桌上一趴：“诶诶诶，我也不想睡，但老师讲的不是数学课而且催眠曲啊！再说了，就算我上课不睡，也考不了你这么高，你这妥妥的学神啊！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睡神吧。”
薛思思看着卷子，语气里带着点羡慕：“阿清，你考这么高，你爸妈肯定特别高兴吧？”话说出口，她又轻轻低下头，小声嘀咕，“要是我能考这么高，妈妈会不会也……也能开心一点。”
将君清捏着卷子的手指顿了顿——爸妈？他早就没有妈了。他没接话，拿着卷子起身就往外走。
“哎？他这是去哪啊？”薛思思看着他匆匆的背影，满脸疑惑。
张旭直起身，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得意：“还能去哪？肯定是去找他哥要奖励啊！你不知道，他哥可疼他了，而且——”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凑到薛思思耳边，“明天就是阿清的生日，景哥昨天还跟我说，要给阿清办个小生日会呢。”
“明天是阿清的生日？”薛思思眼睛一亮，又很快有些局促。
张旭拍了拍胸脯，压低声音，“昨天景哥找我，说想给阿清一个惊喜，还邀请我明天去他家庆祝呢。”他顿了顿，看向薛思思，“对了，景哥说人多点热闹，你要不要一起去？”
薛思思猛地抬头，眼里满是受宠若惊：“我……我也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啊！”张旭点头，又赶紧叮嘱，“不过你可千万别跟阿清说，景哥特意交代了，要给他一个惊喜！”
薛思思用力点头，脸上漾开一个浅浅的笑：“我不说！我肯定去！”
高二三班，同学已经陆陆续续的走出教室，将君清探头，扫过一排排座位，目光停留在沈景行靠窗的座位上，桌上只余摊开的一本数学书，并没有沈景行的身影。
眉间几不可察的簇起：“难道真走了？”想起今早沈景行说过的话心里不免泛起嘀咕。
将君清快步穿过走廊，楼梯间传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校门口来往的学生越来越少，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直到一声，苍老的嗓音喊了出来“小清！”马路对面，刘叔正倚在黑色轿车旁，朝他挥手，“这边，小清。”将君清这才停下脚步，眼底的光暗了暗。
“刘叔，景哥出来了吗？”他走到车旁，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少爷刚跟同学走了，让咱们先回，不用等他。”刘叔一边拉开车门，一边留意着他的神色。
“走了？”将君清重复着两个字，指尖紧紧的攥着书包带，指节泛白。
后排的座位很软，却硌的人很不舒服。将君清透过车窗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一路无言。刘叔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见他垂平的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出一小片阴影，和平时爱笑乖巧的模样判若两人，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小清，怎么和平时不大一样？”
车子驶进沈宅，天还未黑。将君清推开沉重的门，偌大的别墅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他先回房做了两套卷子，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格外清晰，可往日里能专注两小时的题目，今天却总在走神——做完时沈景行还没回来。
将君清的心沉了沉，抬头看墙上的钟，才过了一个小时。将君清起身下楼，熟练的挽起袖口穿上围裙从冰箱拿出和沈景行一起去超市采购的食材做着沈景行平日里喜欢的吃食。
汤在砂锅里咕嘟作响，鲈鱼煎得金黄，芦笋裹着一层薄薄的淀粉，香气渐渐填满了整个屋子。他把菜一一摆上桌，两副碗筷放得整整齐齐，就像过去无数个傍晚那样。
将君清静静的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等待着沈景行的回归。
夕阳透过法式落地窗斜斜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手工缝制的地毯上。时钟“嘀嗒嘀嗒”地走，像是在数着什么。天色一点点暗下去，窗外的路灯亮了，屋内却依旧只有那片逐渐淡去的夕阳余晖。
将君清修长的双臂交叉环在胸前，肩膀陷进柔软的沙发靠背里，脚踩在温热的地毯上，眼前是越来越浓的黑。
桌上的菜还冒着微弱的热气，香气慢慢散了，就像他心里那点期待，也一点点冷了下去。
随之搬来的还有焦虑不安的情绪，月光透过落地窗打进屋内，时间来到晚间12点，餐桌上精美的饭菜已经冷却。将君清的脸色已经黑到极致，底茂密的睫毛下是一双阴沉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玄关处像个苦等爱人回巢的鸟儿。
门锁响起咔嚓的声响，伴随着两个人吵闹的声音。
“开门！？”沈景行拍打着门锁，试图打开锁，手却没力气拧开门把手，胡乱的拍打木质的门板穿出啪啪的声响。
一旁搀扶的陆明远脸色红润，垂着眼看着眼前的场景“是不是你家啊？”发出疑惑的声音。
“是！怎么不是！”沈景行被激怒似的，又狠狠的拍了两下门，身体却发软依靠在门上。
下一秒门从里打开，沈景行顿时失重，脸直挺挺的撞上了结实的身躯，鼻梁有些吃痛。
“啊！谁啊？”沈景行醉醺醺的话音虽然带着怒气，但身子实在没什么力气，整个身体软塌塌的依靠在将君清的身上。
沈景行只觉得一双细长有力的双臂腕上了自己的腰肢，脸颊发红眼眸有些涣散，对上近在咫尺的双眸，看着眼前的人，发出嘿嘿的笑声“阿清？你长的真好看，比我见过所以的人还要好看……”
沈景行双手拍上对方的脸，嘿嘿的笑着一副喝醉的样子。
将君清侧身闻了闻沈景行的脖颈处，闻到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下一瞬便皱起眉头。
“你喝酒了？！”手臂向前勾近，轻轻用力沈景行便倒进了他的怀里，两人紧贴在一起沈景行的头埋进将君清的肩颈处，将君清明显的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一喘一喘的打在脖颈处，将君清搂的更近了些，像是漫长等待的慰藉。
沈景行只感觉喘不上气，脸色闷的发红有发紫，小声喘着气“恩，阿清我，我呼吸不上气了……你抱的太紧了……”
强撑着说着，尽管嘴有些说不清楚。但将君清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景行无意的在将君清怀里蹭着，想要挣脱束缚般。微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红润的舌尖抿出口水，轻舔在将君清白皙的脖颈处，留下湿痕。
将君清感受着沈景行的小动作，刚刚等待的烦躁不安的情绪消除了大半。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勾起，“哥哥怎么像小猫似的？”
直到眼神瞟向已经醉倒在地，捯在门框出的陆明远，眼底的笑意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目光。
“哥哥——怎么回事？”将君清的声音透着冷冽。
沈景行随着视线瞟向倒在地上的陆明远，“阿远？”惊奇的喊出。
一副见到老熟人的样子，说这推开将君清上前要抱起坐在地上的陆明远。
将君清皱起眉头，面露不悦纤长的手臂一把腕上沈景行的腰肢紧紧的勾住对方，不肯让对方挪动半步。
沈景行顿住脚步，策头，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的样子“阿清？”轻轻的换了声，似是疑惑又或是不满。
看着倒在地上的睡着的陆明远，面露不悦，又看了看喝的醉醺醺的沈景行心里的烦躁涌了上来。
“哥，你喝醉了。”
“我没有，我没喝……醉。”沈景行别过脑袋想掩盖自己喝酒的事实。
“阿远？你怎么睡地上了，起来我们进去睡。”沈景行拉着陆明远的衣角，使了半天也没拉动一分。
将君清一只手紧紧的抱着沈景行不让他摔倒一只手领起倒在地上的陆明远进了沈家别墅，陆明远被随意的丢在客厅的沙发上。
沈景行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陆明远喊道：“阿远？起来别睡了……”
话音未落将君清一把抱起沈景行大步走向二楼卧室。
沈景行在怀里挣扎着，但实在是没什么力气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动静，小声嘀咕着“放我下去。”
走进沈景行的卧室，将君清轻缓的将怀里的人放置床上，沈景行别接触了枷锁一般，刚刚沾上床便弹跳似的坐立站起“我要出去，我不想在家呆着……”说着便走动脚步要往门外冲。
将君清一把拉住“哥哥，你喝多了……改睡了。”
沈景行撇了撇嘴，语气带着不满“我不，我要出去。”一副小朋友的做派。
将君清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发紧。“出去？去找陆明远吗？”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沈景行被他吓了一跳，酒意清醒了几分，却更显无措。他伸手环住将君清的腰，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哄闹脾气的小孩，“阿清别生气……我错了。”
“哥哥，我很担心你……“将君清看着努力安抚自己的沈景行满眼都是心塞。
“我从白天等到晚上，”将君清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些许委屈，“我做了饭你都没回来吃，我自己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在家等你，你却和他在外面花天酒地……”
“没有，没有花天酒地……”
将君清长长的睫毛下是转动心思的眼球，用着些许委屈的声音：“哥哥，我自己一个人！在家等你……”眼眸直直的盯着沈景行。
“我不管，我现在生气了。”将君清故意作出一副生气要哄的样子，说着还推来对方保持了两步的距离。
沈景行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带着暖意的身体消失了，一时慌了神，连说话都带着颤“对不起，阿清……你别生气。”
眼里带着无措，像被抛弃的小孩，双手悬在空中微微发颤“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
将君清看着对方无措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些好玩，眼神迷了迷，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眼底藏着狡黠的光：“哥哥，不知道做错了事要受到惩罚吗？”
“惩罚？”沈景行听到这两字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眼睛茫然睁大，手指无措的扣搓着衣角，眼里散出泪花——此刻喝醉的沈景行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没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只有不安和无措占据了上风。
沈景行死死的咬着嘴唇，沉默良久像是在做很大的决心，终于他开口了“要打屁股吗？”像个小孩子似的手下意识的遮挡住圆润饱满的地方。
将君清听到这话愣了神，似乎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看着对方脸色潮红，手紧紧捂着后方害怕惩罚的样子，理智终究落了下风。
将君清薄唇轻抿，迈开长腿，坐在床沿，目光扫视着站在原地直挺挺的沈景行，语气轻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过来。”
沈景行手指绞着衣角，头埋的低低的，不肯挪动。
“哥哥，你不听话了？”语气冷冷的，少了些平日里的亲切感，似乎是不满沈景行的不听话。
听到将君清冰冷的嗓音传来，沈景行有些急躁，呆愣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不是，我听话……”
脚下仿佛被加载了千斤重一般，脚步缓慢的移动过去，最终停在将君清面前，像个等待发落的小学生，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